《情事》乔睿

47、第 47 章

　　一年后
　　阿并与花成诗的婚礼当天风和日丽，花香阵阵，草坪上系满了气球，红毯上洒满了花瓣，阿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这个婚礼真是仓促的让人无措。还好花成诗神通广大在一个月里搞定了所有事。直到婚礼前一晚，躺在床上阿并还问我：“真的要结婚吗？真的真的要结婚吗？我能逃婚吗？”
　　我拍拍她的肩膀道：“门口光保镖就有四个，你看咱俩再加上你肚子里的这个连手能不能撂倒一个？”
　　阿并绝望的叹气。
　　我宽慰她：“你就不能听听你那可怕的被迫害妄想症，结婚又不是让你去赴死，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你羞不羞愧啊。”
　　“我只是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们从二十年前就在憧憬明天，一个好的男人，一场盛大的婚礼，即使中间的一些事改变了心境，却仍然改变不了生活的轨迹，结婚生子，然后从容到白头。多好。”
　　“我这辈子再也不能像爱秦鸥一样去爱别的人，所以面对花成诗我总是觉得愧疚。”
　　“你把一辈子都给他了，难道不是最好的报答么？况且，花成诗才不傻，他才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沉默一会她轻声说：“我偶尔还是会梦到秦鸥，梦到他穿着白色衬衫站在宿舍楼下，捧着温热的早餐，等我蹦蹦跳跳的跑下去对他说一句早安。他永远那么年轻，那么茂盛，像热带雨林里一棵蓬勃的植物。而我却会慢慢老去，变成了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想想真可怕。”
　　我常常会梦到程东阳，没有完整的剧情，所有的镜头里都只有他。冬季的北方城市空气干燥凛冽，他背着包站在马路对面对我招手，笑得得意又狡黠。
　　“我始终觉得他没有离开。他就躲在我身体的某个角落里，感受我的喜怒哀乐，陪我安睡，陪我欢呼，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抚摸肚子，“我觉得这个小baby就是他送来的天使，送给我和花成诗的礼物。”
　　“年轻的时候总认为不在身边的才是最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不再贪心，开始希望能有个人一直相伴左右，没有黄昏和日暮，不需要计算时间。年少贪心是因无知，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再如此贪心便是愚蠢。你和我都不要再做愚蠢的人。要懂得感恩，要学会遗忘。”
　　我握住她的手，她靠在我的肩头入睡。
　　沈宵和晴天带着女儿一起来参加婚礼，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跟沈宵格外神似。
　　林琛和谢子琪一起去了美国，连手让谢氏起死回生。他说回来后我们就结婚。但是什么时候回来他却没有说。
　　阿并穿着漂亮的婚纱站在花成诗身边巧笑嫣然，牧师宣誓后新郎亲吻新娘，人们站起来鼓掌，气球腾空而起惊起白色的鸽群。
　　春去东来，阿并生了个可爱的男baby，花成诗高兴地在病房门口语无伦次的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没有人再陪我喝酒。
　　圣诞节如期而至，比尔的酒吧装扮的很西式，所有的服务员都穿着圣诞老人的服装，戴着白花花的胡子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
　　因为是圣诞节，静吧里也放起了劲爆震耳欲聋的音乐，到处挤满了人，男男女女在台下扭动着说笑着暧昧着。比尔依旧站在吧台里擦杯子，看到我便笑着说：“就知道你会来，特地给你留了位置。”
　　我做了一个十分感谢的手势，他哈哈大笑起来。
　　真吵，我堵住一直耳朵对他说：“给我来杯烈的！”
　　他凑过来大声道：“你说什么？”
　　“烈的！要最烈的！”我扯着嗓子喊道，他终于听清了，做了个OK的手势。
　　我忍不住跟着音乐摇晃着脑袋，比尔好像要说什么，我阻止他道：“今天不适合聊天！太吵！”
　　他点头，过了一会音乐终于安静下来，拥在一起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我转过身趴在吧台上，耳朵嗡嗡作响，比尔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说：“怎么了？不适应吗？”
　　我感叹说：“老了老了，玩不动了，喝了一点就头晕眼花的。”
　　比尔说：“不是老了，是变了。”
　　我笑起来，“是变了，喝了一辈子的酒最后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喝酒，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啊。”
　　他点头说：“你还是喝鸡尾酒吧。”
　　“不要，不过瘾。”
　　“喝醉了没人送你回去。”
　　“说的是，原来最强有力的拯救不是我娶你吧，而是我送你回家。”说到这我不由失笑摇头，“难道在真的要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圣诞节里独自清醒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比尔也不再劝我。一个月三十天，十五天在X市帮叶茶打理画廊的事，十五天在北京，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北京呆这么长时间，无所事事，大部分时间是窝在家里码字却不给任何人看，偶尔抽烟，如果梦到程东阳。时常一个人来酒吧喝酒，高兴了会手舞足蹈的在台子上高歌一曲，不高兴就到酒吧洗手间哭一场。很多次走在街上忍不住会看看马路对面，总觉得我一回头会有人站在那对我招手。
　　至于林琛，自离开后就没有联系过，这是我的主意。
　　他和我都需要时间整理一些事一些心情，阿并说我是矫情。
　　“你不是要结婚了么？”
　　“啊，原本是要结婚了，只是后来·····新郎远走他乡了。”
　　“那就不结了？”
　　“结啊，除了嫁给他我想不出别的谁还敢娶我，我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躺在他怀里，仰望他微微翘起的嘴角，那么好看。”我嘿嘿笑起来。
　　“你是脸红了么？”他笑着调侃。
　　“我是害羞了。”
　　我只是想你了。很想很想。
　　大雪洋洋洒洒的从夜空飘落，我摇摇晃晃穿过人群，穿过长街，穿过马路和天桥。
　　小区的路面被积雪覆盖，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雪花围着路灯徘徊久久不愿落下。
　　Merry Christmas Mr Lin.
　　我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路灯下重叠的影子一高一矮，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环绕。他说：“圣诞快乐，乔小姐。”
　　我闭上眼睛。
　　你是世间最美的风景，偏偏只能是你，只想是你。翻山越岭，披星戴月，也不过是想与你完成这一场情事。

作者有话说

　　此文完结了，本来还想写几篇番外的，但是因为要开新坑了所以暂时耽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记得收藏哦~~~~~我会好好写，按时更~~~~~再次谢谢大家一致以来的支持，新手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