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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活着,不要防碍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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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孩子,世界上最耀眼的是什么线?”
“是曲线,没有任何人会是直线。如果活着!
第一章
“哥哥,我们在哪里?”“在天堂。”古木诡异的低笑,充斥着潮湿的空气。“我喜欢你的眼睛充满慌乱,让我兴奋的继续憎恨。”“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
“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远处深街传来的凄厉尖叫打断了渚的疾问,声音由远而近持续着,从黑暗背光中奔跑过来几个身影,前面一个一直颤抖尖叫的少女,后面几个手里握着长刀拼命挥舞,在身边停止。
“救救我,救救我……”女子拉着古木裤脚哀求着。“你们,识相的,快闪开,这里可是斗场,出了什么事要不怪我们。”你们这群笨蛋。”又是一阵冷冷的低笑。“哥哥,不要……”古木脱下黑色外套,俐落的身手,滴下的每一滴鲜血落在地上都让渚深深惊惧。
“你是谁,在斗场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你。”“没见过,是吗,那就记住,古木就是我。”“你给我记住……”迷乱的脚步声的远去,渚在昏倒前听见最后的声音。
“古木兄弟,他好像昏过去了。”“他见不得血,哈哈,真是让人兴奋。”“你的弟弟好像很瘦弱。”怀语抱着渚小心翼翼的对古木说。“谁让你抱他了,放在地上,你可以走了。刚才并不想救你,小男孩。”古木用不带一丝感情面无表情的说。怀语轻轻放下渚,对着古木的背影低声说了“谢谢,你是第一个一眼认出我是男人,我想我会记住你的,我叫怀语。”转身离去,走了两三步旋过身提醒,“这里是斗场,想要过正常生活的话,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快滚!”
紧闭着双唇,古木用脚踢了下昏倒在地上的渚,“怎么,还是见到血就要昏吗?还是一点没变吗?”昏暗的街头,残竭的秋风用力卷起落叶带出漫天的沙粒。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梦呓着惊醒,眼前似乎还充拆着腥红的亮圈。轻柔地声音在幻境中响起:“渚,你喜欢这里吗?”抬头看到带着浅浅微笑的古木,“喜欢。”看着哥哥俊美的面容渚不由自主的跟着微笑。“那你就在这里吧,不要在我回来的时候让我找不到你。”“哥哥要离开,不要扔下我……”慌乱的心绪,紧揪着心脏,“哥哥,我好痛。”
看着渚中因为疼痛在手中翻滚着,古木痛苦的闭上眼,“你总是这样,总是,防碍我。”“防碍!!!哥……”渚宁愿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梦,只是一场梦。“是的,活着,请不要防碍别人。”古木咆哮的怒吼,重重将渚抛回地上,留给渚童年中他的最后背影。
“活着,不要防碍别人!会记住的。”渚低头无神的望着这街头无际的黑暗,“这里,叫斗场是吗?”
那一年,渚八岁,失去了所有的天真。
二、存在,就要奋不顾身
总会,在路上迷失。斗场没有神,没有人相信信仰。每天重复的日出日落,没有人会静寂等待黎明的光明,因为所谓的光明只不过瞬间耀闪。
七年,东渚努力控制自己的昏血症,压下难忍的呕吐感,变成腥舞的野兽。斗场依然是不变的斗场,任何事都会在这里发生。遇见裂,东渚第一次看到有人将自己遗弃。
东渚厌恶绷带,勒紧纠缠的束缚。没有加入团体,一个人在这里很难立足,淋漓的混合汗水和血污,一阵阵的昏眩,有多久没有再出现,是刚才那一刀被砍得太深了?那家伙力气真大,下次就不会再这么容易了。
黎明天色朦胧的灰,不期然的撞上一个身影,对视而过,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东渚支撑着回到住处昏倒:“为什么只是一眼,没有任何鲜血却有很深的呕吐感,她的世界有道深渊,在最深处跌碎。”
东渚喜欢伪装,在白天,伪装得像张白纸,干净无暇。是早上那个人,还在这里:“真有意思,不用血就能让我昏倒的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是谁?”一道从右眼一直划到额头的伤痕在阳光下狰狞。“空空。”既然不认得,那就叫空空吧,东渚玩心大起。“你叫什么。”“裂,裂眼,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是谁?”裂一脸不屑的神情。“空空,刚才我说过。裂,你的名字真有意思。”“是吗?我总是记不住,美好的东西。”东渚茫然的望着,美好的东西,在说自己吗?
多少次,又是这种疾乱脚步声,“裂,是吗,对不起,我想你一定会记住我了,现在我是东渚。”斗场的帮派因为东渚的不加入,总会三番五次挑衅。“小子,这会看你往哪逃。”“逃,字典有这个字吗?”伤痕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再次裂开,流窜的液体渗透白衬衫,没有人会心疼,一点也不痛,不痛。防碍的是什么,永远都不要懂,我要存在,就算一个人,就算奋不顾身。
“裂,你在做什么,快闪开。”游魂般在腥雨中穿梭,裂突然微笑,“我在等洗礼,祭奠将被遗弃的自己。”刀深深切入后背,东渚吃痛的暗哼。“闪开,只有存在的人才会被遗弃!”
不疑迟拔出背上的刀,所谓喷溅,不过瞬腥。终于平静,在夜色降临时。裂,你让我熟悉。“东渚,我们好像见过,你突然让我觉得熟悉。”“记得我的名字?”“你叫东渚,如此清晰的记得,陌生的破碎记忆开始连贯。”“真高兴被你记住,是我的幸运?”东渚不羁的笑着,也许在你记住东渚的同时已经忘了空空,斗场的路太急,让我们看不到美好,如果遗忘是美好的话,裂,你真的幸福。可你遗忘的是所有美好,记住的永远是黑暗。
“东渚,再见,我要回家了。”
“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不记得,但总是要回去的,在路上寻找。”
“再见,陌生人裂。”
“应该说朋友,再见。”
“朋友吗,那就不要说再见,一起存在,燃烧这片土地。”
相识,东渚十五岁,裂十三岁,斗场第一个朋友。默契得不需要知道彼此过去。
三、放纵,不如百无禁忌
什么是正常,什么是循规蹈矩,电闪雷鸣的狂暴总是让人震耳欲聋,没有人会合起双手捂起。雨水冲刷走街道的尘埃,冷冷中空气清新,影子依然无距跟随,从始至终带着黑暗。
长大后的裂愈加苍白,带着绝望的气息游走,尖竖的衣领尖锐的短发,看不清空洞的记忆。东渚时常在深夜放纵抱着裂,“疼吗?”“有点。”“抽根烟吧。”“恩,呛得很舒服,喜欢咳嗽的声音。”烟头在黑暗中像花火闪动,一明一暗,:“裂,你知道什么是庆祝吗?”“东渚,你在问我们都不懂的字。”裂开始咳嗽,咳的声音好像快把心脏咳出来。
东渚厌恶一切,为什么微笑,为什么哭泣,渐渐麻木。有一天,会不会对着裂也无话可说。认识一个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每个人似乎都不曾了解自己,一心想着从别人的口中或眼神中了解,真是悲哀的生物。
“你们以为是我的谁,谁真的了解我,只有我自己才了解我,我只相信我自己。”是谁在说话?是谁在说相信?是谁在紧紧抱住自己?“禁,你不要再发疯了。”“发疯,呵,发疯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我,我要做疯子中最强的,最强的……”悠闲踱步,透过玻璃,瘦弱的女子穿着白衣坐在秋千上摇晃着双脚。疾风起,略过她的高呼……
“禁,会是同类吗?”东渚握紧双拳闭上眼低吟。“医生,医生,快,禁又发作了,快。”护士疾呼招唤中,禁在药剂下渐渐安静,沉默而又美好,无声的扼杀。
斗场的黑暗总被光鲜的掩盖,这里的人都有着过去,流落或流浪到斗场,街头行走更多的是漠然和暴力。唯一的精神病院总会在半夜响起不知名的啼哭和恻笑。在这里放逐着灵魂,活在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对于外界没有任何感知,只为自己喜,只为自己悲。
“禁,如果我带你离开,你会爱上我吗?”翻过墙头,仰起头,绣着白花的裙子带着浓烈的药味。禁天真的笑着,无动于衷的荡着秋千,那个世界单纯的听不见声音。
那天,东渚安静的帮禁摇了整整一下午的秋千,没有厮杀,没有血腥,只听见秋千被摇起时吱咯吱咯的响起。“如果有一天,允许我就这样一直听着这声音。”用力摇着,裙子再次被扬起,夕阳在瞬间染红。
“哥哥,这些蚂蚁好可怜。”禁的话拉住东渚欲离去的脚步,天快下雨了,地上的蚂蚁拼命的运着食物,禁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碾碎,一只又一只飞快的变成尸体。抚平禁从秋千跳下被褶皱的裙子:“禁,不要哭,它们一点都不可怜,你比它们更可怜。”“哥哥在说什么,喔,肚子饿了,嘘,禁要乖乖的,听医生叔叔的话。”蹦跳而去的禁回到了被禁锢的世界,用她的真实和单纯过着别人不解的正常生活。
“禁,生日快乐。”东渚像往常一样翻过墙头,把装了一大袋的蚂蚁递给禁,看着禁开心的一只只碾碎。
裂,这是不是就是庆祝?真希望变成蚂蚁,在片刻沉沦消失。
四、输赢,谁说无谓游戏
向前走一步,再向后退两步,一样吗?一切都不一样,向前时的疾风景烙上了记脑中,抹不去。在斗场进来就是一生,谁也逃不开,无关命运,只是一场赌博。
也许有些人童年离不开童话或寓言,斗场有的只是传说。“孩子,世界上最耀眼的是什么线?”“是曲线,没有任何人会是直线,在斗场。”忘了什么时候认识疾风,年轻的传说,但对东渚来说,他更像一个传奇。如沐春风,这个词在疾风面前会觉得很可笑,疾风喜欢笑着出手,每一次出手都听不见哀号,因为死人通常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消失。
“东渚,喜欢下棋吗?”反手轻扣棋子,疾风漫不经心的问着。“一个人下棋孤独吗?”“那人会出现的,一直在等。”“或许不喜欢下棋,没有对手是痛苦的。”“东渚,听过野兽之瞳吗?”优雅的轻啜着茶。“在斗场谁会没有听过。”东渚擦拭着手中长刀,清晰的映出阴侧笑容。“他回来了,死者归来。”“疾风。”“恩。”“一个人知道得太多会不会不是件好事。”“也许。”
人生如棋,手中摆动每一次的棋子,有得到就有失去,无数次的输赢,谁说无谓游戏,只是坚定从今天开始,战胜自己。“这里发生过太多的事,很多人都还在等待,等待每一个人的归来。”疾风的眼浮上淡淡沧桑。
“下棋吧,跳棋可以吗?”“为什么喜欢跳棋?”“跳跃式的前进,不是很好吗!”挑了一下眉,轻笑。“东渚的野心可真大啊。”缓手摆好棋子,“野心,难道疾风不喜欢吗?”“唔,下棋吧。”斜看撤在旁边的另一棋子,“疾风,为什么喜欢下五子棋?”“五子棋是两个剑客拼杀的感觉。”“恩,还有呢?”“围棋是两名将军对垒的感觉 ,象棋则是两个国家的竞争。”
坐在疾风随手送的豪坻窗前,雨,让整个世界湿漉漉。夹杂着裂喧嚣的声音,这种天气很容易生病。人生,到底是什么,暗夜各自迷失。你睡着了吗?禁。
无意识的走到雨中,顺着黑发滑下,看不清脚下的水花。迎面飞来杂物,快速用的手指夹住。“谁?”“兄弟,别紧张啊,只不过无聊折个纸飞机玩。”黑暗中走出高大的男人,斜靠墙,坠下的长发挡住了表情。打开制作精致的纸飞机,是支票,5QW。“那会是我的荣幸吗?东渚。”“runkiller。”“野兽之瞳,欢迎你回到斗场。”
雨无声无息的停了,依旧灰蒙蒙,人生不做棋子,那就自己开始游戏吧。在输赢中喘息,笑得彻底。跟着传说一起经历传奇,努力存在。
哥哥,我们在哪里?
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