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续集]再见流星球兰》祁爻杉

70、雪舞涉险

　　离开太子，长恭看看天色，心中暗想，此番一来一回已耗去几天时间，雪舞保不准快到延宗家附近了，得赶在她落入贺若弼的陷阱前截住她。思及雪舞的安危，长恭不由得蹙紧了双眉，双脚一夹马肚子，“驾！”地一声向前驰去。

　　夫妻同心，此刻，雪舞也牵挂着长恭的安危。快马加鞭了几日，雪舞按着长恭临走前告诉她的大致方位，慢慢寻到了延宗他们所住的地点。
　　远远地，雪舞隐约看见了前方树林里的院落。她停下脚步，眯起眼仔细观察了一下，“前面应该就是五弟的家了吧？”雪舞将马拴在一个隐蔽的岩石后面，把肩上的包袱垫了垫，猫起腰，轻手轻脚地进入树林，慢慢靠近前方的院子。凑到约莫几十米的距离，雪舞躲在一个茂密的树丛后开始观察。

　　院子静悄悄的，好像一切如常。厨房的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炊烟，看起来是有人在做饭。
　　在树丛后观察了半天，雪舞有些纳闷了：按照四爷的说法，这里应该就是五弟家没错。可字条里明明说四爷有难，但为什么这个屋子看起来那么平静，也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四爷和五弟，究竟在不在那个屋子里？

　　聪慧如天女，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松警惕。雪舞滴溜了下眼睛，咬一咬嘴唇，计上心来。她解开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些砂纸和淡黄色药粉，再从地上抓了一小撮混着碎石粒的沙土，将药粉和碎石沙土一起包裹进砂纸里，将它们包成十几个弹丸大小的小球。然后，雪舞站起身，轻轻地再向前靠近一些，卯足全力，将手里的纸球一把一把地扔到院子的地上。

　　随着一个个纸球的落地，“砰”地一声，又“砰”地一声，紧接着“噼里啪啦”，院子里好像炸开了花。

　　听到响动，埋伏在院子和房屋各处的兵卒们迅速跑了出来。
　　“谁？”“什么人！”大家举着兵器，警惕地四下扫视、巡查。雪舞则趁乱躲回了树丛后面。
　　“原来，果然有埋伏。”她庆幸没有贸然出去探路。
　　“什么情况？”贺若弼闻声也跑了出来。
　　“报告将军，刚才我们听到院子里有爆炸声，就出来查看，但没有发现任何人，只在地上找到了这些。”一个士兵将地上纸弹爆炸后的残余粉末和碎石递给贺若弼。
　　贺若弼用鼻子凑近了一闻，一股浓重的硫磺味让他皱了皱鼻子“硫磺？”贺若弼开始思索，忽然，他想起以前跟随宇文邕时，曾听说天女会一种“火树银花”的绝技，能炸掉敌人的粮仓，还能制作美丽的烟火。“莫非……”
　　他忽然猜到了什么，立刻下令道：“所有人听着！天女就在附近，你们给我全力搜寻，不许放掉任何一个角落！”
　　“是！”士兵们立刻四散开来，开始到房前屋后和树林里搜捕天女。

　　士兵们向雪舞的方向一步步靠近。雪舞一看不妙，赶紧弓起身子，匆忙往后面的树丛撤。慌乱中，包裹被树枝刺破了一个小口，里面的硫磺粉一点点漏了出来。来不及牵马，她自顾飞快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却不知身后，沿路撒下的淡黄色硫磺粉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踪迹。

　　士兵们在树丛里胡乱搜索，忽然，一个士兵发现了地上的硫磺粉。“嘿，你们快看！”他用手拾起一点粉末，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又给其他士兵看。“一定就是那个制造爆炸的人留下的，快追！”另一个士兵说道。

　　雪舞穿过丛林，跑到一个怪石嶙峋的山崖附近，看到有一块巨大的岩石似乎可以遮挡身影，赶紧钻到岩石后面。

　　一小队士兵沿着粉末的轨迹，一路寻到了岩石前。看到粉末延伸至岩石后，士兵们互相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摸过去。

　　雪舞此刻坐在岩石后，拍着胸脯喘着气，庆幸自己成功逃跑。她想等士兵们停止搜索后再悄悄离开，以免打草惊蛇。正琢磨着，忽然听到轻微的异常声响，雪舞警觉起来，还没等她往岩石那面伸头窥探，几个锋利的矛头“唰”地戳到了她面前。
　　“啊！”雪舞被吓得惊呼一声。
　　“哼哼！”几个士兵得意地围到她面前。“你就是天女？”
　　“什，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天女？”雪舞立刻装傻起来。
　　“别跟我们打哈哈。你就是刚才在院子里制造爆炸的天女！”士兵喝到。

　　雪舞脑子飞快地转着，搜索可以蒙混过关的方法。她挤出一个无辜的笑容，用手指尖轻轻拨开对着自己的矛头，向带头的士兵陪笑道：“大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制造爆炸？”
　　“哼，还敢狡辩！那你包袱里的黄色药粉是什么？”
　　雪舞连忙看看自己的包袱，这才发现破洞和漏出的药粉。心里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装作惊慌地大呼：“哎呀，我刚从市集好不容易给奶奶买到的药，怎么漏了？呜呜……这药可贵了，是我当掉了祖传的玉镯子才换来的……现在该怎么办啊，奶奶眼看就快不行了……”说完假装伤心的啜泣。
　　士兵们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也有一丝不确定起来，面面相觑。趁他们失神的当儿，雪舞从包袱里掏出仅剩的一些硫磺粉，向他们的眼睛猛地撒去。
　　“啊！”几个士兵被硫磺刺痛了眼睛，反射性地去遮眼，松了兵器，雪舞趁机拔腿就逃。
　　士兵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发现被骗，“可恶，她就是天女！快追！”立刻往雪舞逃跑的方向追去。

　　雪舞慌不择路地往山上奔跑，陌生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喘息声。虽然很累，头发披散，衣衫凌乱，但雪舞告诉自己，不能停下，不能被抓住，因为四爷还等着她去营救，她不能放弃！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窘迫，仿佛让她又回到了当年从宇文邕的军营里出逃的时候，回到了被郑儿追杀的时候。然而，之前生命中的每一次险境，都有四爷，有宇文邕，有晓冬，向她伸出援手。而这一次，她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