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仁）竹年》苏竹

2、1st。

　　收到幸村发来的邮件，柳生尚来不及深想。
　　手头积压着一些和论文相关的资料需要整理，匆匆地扫几眼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回复了自己可能去迟的简短邮件后，便匆匆关了邮箱。
　　论文截止迫在眉睫，接下来日子忙得天昏地暗。
　　所谓的聚会，也成了几近被淡忘的存在。

　　修改完被退回的论文，闲暇时抬眼察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接近所谓的聚会时间。
　　将桌上的资料整理了下，确认不曾有所遗漏然后出门。
　　午后的阳光灿烂绚丽得晃人眼际。
　　走在路上的时候，柳生突然有些疑惑聚会为什么定在这么一天。
　　虽是极好的天气，但……也是会被人厌恶的吧。
　　惧怕阳光，始终喜欢行走在阴影里的人……
　　没有去看时间，但柳生知道自己已经迟到许久。
　　今日的他虽没有当初立海任何一人的联系方式，却也不是会无端犹豫或失约的人。
　　以致除了继续前行，并无其他路途。

　　不知不觉到了聚会地点，柳生略微停顿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对表示欢迎的侍者点头示意，顺便回绝了对方带路的请求。
　　独自一人上了楼。木质的地板踏上去有着温和微妙的触感。
　　211.
　　柳生默念了一遍。
　　目光迅速地自身侧的一排排编号上扫过。
　　211茶间。
　　柳生最后确定了一遍，抬手敲门。
　　片刻后，门自里面被拉开。
　　“……41分。”顺着话音对上的是柳莲二波澜不惊的面容。
　　“来晚了，抱歉。”柳生推了推眼镜，略微躬身表示歉意。
　　他坐了下来，然而环视一周，却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仁王嫌天气太热，刚刚回去了。”幸村敏锐地察觉他探寻的目光，递了杯茶到他面前，微笑道。
　　柳生伸手接过，略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谈话再次热络起来，然而，一旦与过去挂钩，便很容易延伸至网球。
　　“原本以为聚在一起终于有机会好好打几场比赛，谁知道……”切原嘟囔着，蓦地发现自己的蛋糕移了位，“诶，丸井前辈，那是我的蛋糕……”他匆忙伸手挽救，却为时已晚。
　　“你刚刚把仁王的那份吃了……正、正好这份给我……”丸井侧身，背对着切原开始解决蛋糕，含糊不清地答道。
　　“……”眼睁睁看着蛋糕进了别人嘴里，切原有点气闷地坐回原位，却蓦地发现自己的位置上蓦地又出现了一份蛋糕。“……诶？！这蛋糕……”望了下四周，发现除了握在手中的茶，柳的面前空空如也。“柳前辈……”
　　“我没有拿蛋糕当茶点的习惯。”神色不变，柳淡淡答道。
　　幸村看着他们一阵笑闹，按切原最初的话题接了下去：“以后会有机会的。原本也只是试试，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联系到所有人呢。”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侧头望向一旁的柳，“莲二，刚刚仁王走得匆忙，他新的联系方式记下来了没有？”
　　柳点头，摊开笔记本，飞快地写了几行，然后接纸撕下，递给幸村。
　　幸村接过，将那张纸折好，放在桌上，推至柳生面前。“这是仁王的联系方式，为了确保下次赛事的公平，你们可以先联系。如果到时候因为不够默契输了，可不能说我们欺负你们哦~”
　　柳生低首望了眼自己面前叠得齐整的纸条，简短地道了谢，拿过纸条收了起来。
　　所谓的比赛，似乎并不是说说而已。
　　见柳生将仁王的联系方式收下，幸村迅速地与身侧的柳和真田商讨了下次聚会的时间和赛事的大概进程。至于细节问题，仍旧是交给柳规划。
　　“时间过得真快呢……”幸村抬眼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将所剩无几的茶饮尽，“虽说现在大家只在临近几个城市，不过分布在不同学校，时间方面还真是问题。莲二，接下来的策划，还得拜托你了。”
　　“嗯。我会根本课程安排制定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
　　“麻烦了。那么……”幸村笑着将瓷杯放下，“我们也该走了哦。”温和的眉眼环视一周后，率先起身。
　　几个人随着他走出茶室，由于路途的远近迅速分成了几拨。
　　“莲二，赤也就交给你了……”顿了一下，“啊，我忘了赤也就是你带来的呢~”幸村说着，笑容越发灿烂，“那……一路小心。”挥了挥手，作为道别。
　　与幸村同路的是真田还有临近学校的丸井。
　　“……JIA。”切原迟钝地对着幸村他们离去的身影挥手，一回头才发现柳与柳生道别之后便已率先踏上归途。
　　“诶……柳前辈，等一下……”切原立即追了上去。
　　柳生与最后离开的桑原道了别，开始按原路折回。
　　……的确是不早了。
　　太阳微微偏西，相较前来之时，光芒也柔和了些。
　　柳生将眼镜调整到可以屏蔽些许阳光的角度，侧身走进一旁的阴影中。

　　切原探头探脑地望着路边的景物，有些百无聊赖地开口道，“真是可惜，仁王前辈和柳生前辈没有遇见呢……”
　　柳似乎微微笑了下，没有看身侧的人：“赤也很关心？”
　　“是啊……之后的练习赛预定是双打吧……他们双打组合的全胜纪录理应由我来终止！”
　　“会遇见的。”
　　“诶？”
　　“仁王因阳光太强烈而逃离的几率为47%，柳生会主动联系的几率为51%，而遇见的几率为……91%。”
　　“诶？！”这些古怪的数据哪里来的！！！
　　“赤也。”
　　“在……”
　　“离开学还剩三天。”
　　“……”
　　无视身侧人微微变了的脸色，柳平淡地接了下去，“再不去熟悉校园的话，会再次发生第一天就迷路的惨剧。”
　　“……|||||”
　　而在切原的出神之际，柳再次走远了……

　　这时候，没有人去料想今后的事情发展。
　　若有一日，能够平静地回首过往的一切。
　　是否宁愿，就此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