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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狐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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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岳先生,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在当地很受人尊敬。其妻苏氏,性情和顺、贤惠大方,平日操持家务,与岳先生日子过得和和睦睦。但美中不足子嗣艰难,岳先生年近不惑,膝下犹自空虚。
苏氏忧心香火,劝岳先生纳妾。岳先生却说:“子嗣之事本是天数,若是强求,恐怕要在其它地方弥补,反而会伤了福分。”
苏氏再三劝说,岳先生坚决不允,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过了一年,岳先生的母亲病故,岳先生按照当时的习俗,在母亲墓前结庐守孝,平日里穿的是粗布衣服,睡的是荆席草苫,也不要下人在身边服侍,只是让他们一日三餐送些粗茶淡饭。
一日夜里,月色皎洁,岳先生月下漫步,忽而文兴大发,闲步吟诵,陶然自乐。
过了一会,忽然来了一个青衣书生,向岳先生施礼说:“学生胡青,久慕先生大才,今夜贸睐前来,望先生不吝赐教 。”
岳先生心想:“此处荒郊野岭、人烟罕至,哪来什么书生?恐怕是山精野怪幻化而来的。”心里便有些害怕,可回头见书生神色恭谨,又转而想道:“孔圣先师曾说有教无类,我又怎能因他是异类,就对他的求学之心视而不见。”于是心中坦然。
胡青看着隽秀,实则文墨粗鄙,岳先生却不嫌弃,反而悉心指导。胡青对岳先生很感激,执弟子礼,十分尊敬岳先生,每天晚上来向岳先生求教,天色将明方才离去,风雨无阻。
后来相处久了,知道岳先生心胸豁达,胡青偶尔也会提起家中景况。他自称家在南山脚下紫云洞,父母皆在灵山脚下为金顶大仙看守山门。长姐远嫁青丘涂山氏,二姐早年拜在碧檀仙君门下,如今家中只有他与幼妹二人。
转眼三年过去,岳先生孝期将满,胡青对岳先生说:“这几年承蒙先生不嫌弃我是异类,悉心教导,我无以为报。家里有个妹妹,小名倩倩,薄有姿色,对先生仰慕已久,您若不嫌她粗鄙,愿意前来服侍先生。”
岳先生听完大怒,斥责他说:“我教导你是因为看你诚心求学,并不是贪图你的报答,你这样说是看轻我的人品。”
说完,拂袖而去。胡青羞愧难当,不敢再说。
第二天晚上,来了一位茜色衣裙的少女,生得十分美貌。她自称是胡氏倩娘,对岳先生盈盈下拜说:“哥哥之所以那样说,全是因为我仰慕先生、恳求他的缘故,请先生不要责怪他。我虽只是蒲柳之质,但敬佩先生的人品,先生若不嫌弃我为异类,我愿为先生执帚烧火,服侍先生与娘子。”
岳先生听了更加生气,正色说:“我把你的兄长当成弟子,你自然也是我的弟子辈,怎么能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倩娘再求,岳先生说: “我教导我的学生要恪己守正,又怎么能够放低对自己的要求。我拒绝了你的兄长,难道还会因为你的请求而心软吗?”
倩娘羞愧不已,掩面离去。
过了几天,胡氏兄妹又连袂而至,向岳先生赔罪,对岳先生说:“是我们以己之心,度先生之德。我父母虽远在灵山,但得知此事,都十分钦佩先生的品行,已经斥责过我们,让我们回到洞府潜心修行。”
说完,双双向岳先生告辞。
岳先生守孝期满,下山归家,再未曾见胡氏兄妹。
如此过了几年,一日先生在书房午憩,忽见胡青从屋外进来,对他施礼说:“承蒙先生教导,我潜心修行数年,如今已成正道,知道先生为子嗣所苦,特地去菩萨那里为先生求来麟儿。”
说完张开手掌,岳先生便见两道灵光飞入苏氏的屋子。先生醒来,以为是南柯一梦,不放在心上。谁知不过月余,苏氏就有了害喜的症状。岳先生忆起梦中胡青的话,连忙请来郎中,一探之下,果然有了身孕。
岳先生大喜过望,心里十分感激胡青。
十月怀胎,转眼就瓜熟蒂落。苏氏是老蚌生珠,生产十分凶险。岳先生正急得团团转,恍然间见倩娘从门外走来,向他盈盈一礼,说:“兄长知道娘子今日有一劫,特命我来助娘子一臂之力。”说完,便掀了帘子进了产房。
岳先生只觉心神一恍,再定下神来,便听得一声婴儿啼哭,稳婆在里面欢喜的叫喊:“生了生了……哎哟,还有一个。”
不大一会儿,便抱着两个孩子出来向岳先生道喜:“恭喜岳先生,是龙凤胎,母子均安。”
岳先生老来得子,自然十分欢喜,再问倩娘,众人面面相觑,都说没见到有外人进来。
岳先生心中十分感激胡氏兄妹,就在家中供奉狐仙。他的一双儿女也十分聪明伶俐,有知道内情的,就戏称他们为狐儿、狐女,岳先生一家也不以为忤。
后来,岳先生的儿子中了进士,衣锦还乡之后,感激胡氏兄妹的恩德,就主持修了狐仙庙。虽是家庙,但平时开门纳客,并不禁止其他人去烧香求拜。因为求子与求顺产极其灵验,连外地人也纷纷来此烧香许愿,因此香火极盛,渐渐成了当地一个大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