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 暖玉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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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和张清贺居然同在一个房间里商谈，居然会谈到合作，居然看起来这么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到我都隐隐觉得名扬似乎真的知道了什么。不是我对他说的失忆，因为他的遭遇，他被折磨羞辱的两朝国柱的父亲，他第一次见我时的眼神都让我觉得这个美丽坚强的少年身上的故事或许更多。不过此时此地我决不会问。我不问，并不单是不愿勾起他伤心，不堪，而是不愿意在知道了他的故事之后，他给我来一句，“说说你的过去啊，张大人？”那我怎么接招。所以，我不问。
“名扬，为我做事，我放你爹爹，这是一早就定了的。不过，我不会再要你做我的，呃，男宠，也不会叫你去杀人，你只要告诉我我不记得的人和事，提醒我该办的事，教我几招防身之术就好。只不过你得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当然也包括你爹爹。那么，三月为期，事情顺利的话你就可以救走你爹爹。”价码公道合理，有回旋余地，重要的是给自己留好后路，时机不对便一走了之，防身术是很想要的，最好再学会点易容之术，岐黄之技，若居不得庙堂便退隐山林。
不过，我怎么还没上战场就已经想着怎么遁逃了呢，我不是迎难而上，愈战愈勇才对吗？莫非我被今天一连几出精彩的戏吓住了？不，这才不是我！既然来了就稳稳住下，且看我将这天地活出个精彩！
“好！”名扬的回答干脆利落。似乎并不十分情愿和张清贺作交易，他的脸侧转过去。此时太阳西下，眼前的人周身仿佛镀了一层薄金，俊美的脸庞散出淡淡金光，睫毛投下一圈阴影。他干净修长右手抓住剑柄，骨节分明，我莫名地想起一句古诗：有风流少年，跨马扬袂，倚剑执卷，飒飒博雅。我眯起眼睛描画他的轮廓，静静矗立于流逝的时间中。
窗外，风送花香溢满室，云雀归巢，霞光满天；斜晖脉脉映碧水，燕啼婉转，画颦轻吟。
名扬眉头皱起，击碎了这一幅画，我怔怔地看着他走出门去，脱口而出：“早点回来，一起吃晚饭！”之后我自己都哑然，我居然讲了这么白痴的话！
掩饰自己的失误，我到处翻腾翻腾再顺便收拾些东西，过了约一刻时辰，鱼柳扣门进来请膳的声音:“大人，晚膳已经备好了，大人是房中用还是在暖玉阁里用？”我正在找东西，隔着紫檀香芙蓉画屏顺口回了句：“暖玉阁吧。”
“是。”鱼柳起身入内，服侍我穿上一件白裘大氅，又细细地将领口盘花扣系好才掀帘出门。我放好手里分拣出来的文书等物，走到外屋，一个头戴嵌了珠儿饰了碎翡的小丫鬟调起两面都绣有红梅迎春的挡风门帘送我出去，另有一个梳着双髻丫鬟挑了一盏气死风在前面引着，鱼柳另提了一盏在我身旁，穿过雕栏赏景廊去往暖玉阁。
暖玉阁是什么地方，张清贺的饭厅或是书房吗,张清贺大冬天吃饭还要换地方？
我竖起衣领，跟了丫鬟走。好在长廊的雪都扫掉了，走起来不会滑倒。弯月在半空中隐隐显了个淡淡的影儿，晴空通黛。暖玉阁外种的腊梅一色的白,幽幽香气伴随着冬天的空气沁入心肺,果有"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意味.拾阶而上,有小厮撩开帘子,暖意袭来。我信步向前，走了进去。里面摆设随算不上极奢，却也都是价值不菲的珍玩古董玉器。入目便是大厅里的山鸡憩石芙蓉画屏，我并不着意打量细致画样，随手脱下，身旁一双手伸来轻轻接了去，只瞥到那双手着着墨绿衣襟便知道是鱼柳了。
如此细致小心恭谦而不谄媚的女人必是张清贺的心腹，熟悉张清贺的习惯举止喜好，这个人留在身旁久了也不知会不会生变？不过这一屋子的东西看得很顺我心，只是我若离开是带不走这一屋子里的物什了，真是可惜。但若是带上了也只怕死得更快些。只是，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 留”！一想到这个字眼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真是不要命了！一个沈名扬与我关系紧张不说，那个大红官袍的眼睛冷得似冰，笑里藏刀，连一个朝廷重臣沈万舟都被踩在了脚下，这种人......走是必然的，可是现在不行，处理不好这些人和事，断断走不开。这顿饭，好好吃完它，至于鱼柳......就在我盘算着怎么不动声色地疏离她时，一声“大人。”把我从思绪里唤回阁中。我抬头......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张清贺肯在大雪之后走到这里来了，暖玉阁，果然应了这个暖字!里面青金铜炉炉内木炭燃得极好，温暖扑面而来。地上四盆粉红色茶花反季开在室内，全开的花朵有茶杯大，娇艳可爱。更衬得这一屋子得珊瑚玛瑙珍宝玉器都有了生气,愈发明亮。我心里大喜，能在寒冬腊月里看到如此景色我不禁暗暗感叹,奢糜享乐张清贺都是高手,可依官阶品级年俸不至如此,他哪里有这许资本呢?在他背后,靠的又是什么呢?
我一边暗暗思索，一边走向正中的暖榻，这暖榻上铺得极为厚实，柔软且舒适,似乎可以沉浸其中。手摩挲着细白的毛皮, 对鱼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或者上菜,或着奏乐,张清贺以前该是如何的生活便还是如何,不会先从我口中露出怯漏。
一队丫鬟流水排上一桌佳肴,自是五色美味。我小心地吃，尽力用男子动作握筷再自然流畅送入口中细尝慢嚼。菜色偏清淡，营养搭配十足地好。我高兴好好品尝。
“大人，明日王府来人，要在何处招待？”鱼柳退了布菜的丫鬟，双手递上一双玉箸轻声问。
王府来人？这色秘心窍的昏官张清贺难道是扯上了王府的关系？这或许可以解释他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为纲乱纪的原因。不过也许只是朝中人情，官宦往来。最怕便是张清贺的朝中对立派系是这个明日要来的王府的。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见我不语，鱼柳说道：“大人若是不愿见 ...... ”这后面的却是没有说下去。不愿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章 暖玉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