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笑谈》华那砂

5、营生干什么？就决定是——

　　等颜风回到百花堂，那群女人个个都吃饱喝足了，有几个饱得还几欲呕吐，可她们还是时不时地拿起桌上的东西来吃。笑话，今儿个不吃，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尝到大米的滋味了！
　　颜风看得那个心酸呀，没粮食，真可怕，大家都是女人，就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女人活得那么艰辛，有的女人就那么幸福。想她刚从满堂春出来，想起刚才那阵势，如果不是自己丢了十两银子到那姐儿盘里，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回来呢！那群抢钱的主儿和眼前的白骨们相比，唉，可怜路有冻死骨！
　　也只不过多了点儿媚术而已，境遇就这么大？就她看来，百花堂的姑娘也不错呀，挺有特色的，那些个臭男人真是不识货！
　　“大伙儿都安静。”颜风环视一圈，看了红秀一眼，红秀她们三人也是吃得肚子浑圆，打嗝不断，毫无形象可言了。“都吃饱了的话，我就有些事和你们商量。”
　　她盯着红秀看了好久，红秀才不甘不愿地离开椅子走到她身旁，正打嗝呢，手上多了一抓黄灿灿的金角子，坠手着呢，惊得红秀双眼一睁，更傻眼了。
　　颜风对着她笑了笑，说：“红秀，你是这儿当家的，今天我想把你们这儿买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买？买店还是买人？这一把金角子算起来差不多有二十几两，不要说店面了，连她们都能买下来！姑娘们你瞧我我瞧你，都不知所措了。她们都是些没有家里人卖了或者饥荒逃出来的人，互相帮助互相安慰，而这百花堂就是她们的家。现在这位贵人要买，拆分她们各自赴去路，那是要断她们的生路，逼她们去死路啊！
　　“不，先别慌，”颜风见她们分明泫然欲泣，安慰道：“我是想买你们这儿，不过不是全部。”她顿了顿，见红秀竖起耳朵，心里明白，这儿能主事儿的人也就是红秀了。“我想买一半儿。简单地说，就是以后你们如果有营生的钱，要分一半给我，如果有赔了的钱，我也出那一半，你们还是在自个儿的住处做自个儿的事情，和现在没什么不同。”没办法，那时候没有入股，她只能简单点解释了。
　　“那……那我们没钱吃饭，只能吃馒头，也要……也要分你一半？”一个姑娘怯生生地说，其他女子纷纷附和，十分舍不得本来就少的粮食还要减少。
　　“这个你不用怕，以后你们生活起居所用的钱，全都是我负责。”颜风笑了，笑得很高兴，好像看着小白兔跳到自己口中的大老虎。“不过相对的，你们这儿的营生要让我来负责，你们可都得听我的吩咐。”
　　没问题呀！老板换人了算什么？有饭吃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个饿了大半年的姑娘听到说以后有钱吃饭了，什么异议都没有地统统举双手赞成，就是绿锦和粉莲也觉得自己是稳赚不亏，就只有红袖皱着眉头。
　　她红秀可不是那街边巷尾的傻子，这么大的便宜事儿那能轮得到她们呀？她觉得颜风奇怪得很，肯定不安好心，就不知道颜风到底图些什么。
　　见红秀心有顾虑，颜风就把红秀拉到一旁，直接和她谈判了。谈判内容如下：甲方颜风，现和乙方百花堂老板红秀订立以下约定，一，颜风以二十三两七钱黄金的价格（折算之后到底是多少两银子颜风不知道）买下百花堂的一半资产，得到百花堂的一半经营权，乙方红秀得到颜风的资助，此后的经营活动由颜风负责，管理内部人员工作由红秀负责，双方互相合作，共创繁华！
　　当然，以上是颜风要说的话的草稿，而等理论要结合到实际上的时候着实费了些口舌。颜风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把自己的想法和红秀说了个透彻，又花了半个时辰才说服红秀参加自己的方案，等她终于完成了这项伟大而艰巨的任务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
　　当她和红秀达成了共识，双方挽着手一起走到众姑娘面前的时候，颜风对着她们又是一笑。这一笑，整个大厅的白骨精都垂下了脸。明明看了她的笑就面红耳赤的，可是又忍不住想看她。没法子，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宜男宜女”、“丰神俊秀”。
　　颜风一手叉腰，另外一手指着天，大声地说：“各位，现在我已经是这家店的另外一个老板了。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要把旁边那家妓院给拼下去，让我们重新得到丰厚的收入，最终成为这儿最好的妓院！”
　　顿时掌声雷动，万民注目，群情激昂，脱帽致谢……当然，那都是颜风回忆马丁•路德•金的演讲场景。事实上，大堂里是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各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良久，红秀才在一旁扯着她的衣袖，轻声地说：“颜风，我们这儿……这儿不是妓院。”
　　“不是妓院？不是妓院这儿叫‘百花堂’？不是妓院你们三个干嘛叫花魁呀？” 那花魁不是妓院的当家妓女吗？
　　红秀脸红了，“我们这儿是茶肆，就是卖茶的地方，卖的是祖传百花蜜茶，我们三个的花魁是姑娘们和客人送的号。”
　　“……”天好蓝啊，云好白啊……颜风抬头看天一分钟，一分钟后她又重新振作：“怕什么！妓院有妓院的营生，茶肆有茶肆的方法，你们就放心吧！”
　　她又对着那群红妆露出融融的笑意，轻声地诱哄：“我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大家可以帮我吗？”
　　那群姑娘纷纷脸红，心里那个想着的是，看着你的笑就知道你不会是坏人；就算你是坏人，你这么对着我笑，就算死在你手里我也心甘情愿！“我们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