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姜祈离城 ...
-
伏羲结界动荡裂开，致使心魔砺罂入侵流月城，虽被城主与大祭司联手击退，却转身附上矩木，以流月城根基为质，胁迫流月城诸人妥协，与之合作。
“呵，以魔气熏染城民使之不畏浊气，再借由我等之手往下界散布附有魔气的矩木枝，助其戕害下界黎民，真是好谋划……”
城主府内，沧溟冷笑道。
“届时与人界各处势力为敌，被群起攻之，它大可退回魔域，我流月城又有何处可退？！”
虽然深知沧溟言中推测，极有道理，但是想到砺罂如今以矩木与流月城民为质……他们二人身负神血之力，联手之下击退砺罂并不困难，若非砺罂窜入矩木，杀了它也不是不可能之事。然而心魔奈何不了他们，却以矩木为盾，还能对族民下手，这就令二人投鼠忌器了。
考虑到这些之后，沈夜思忖许久，开口道：“一时之间，也并无他法可用……”
“我何时说过无可奈何了？”沧溟轻声笑道，“阿夜，你以为我当初所说带领族民破界而出，去往下界，不过是玩笑之言？”
“哼，如今虽已摸索出破界之法，可是以人界之大，洞天之众，如何在短时间内寻到灵气充沛之地，安置诸多城民？还要防着砺罂突然发难，何其困难？”
沈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都是谢衣那熊孩子闹的，姜祈也要算一份，哪怕不是主犯也是个从犯，要连坐！
等砺罂这事缓过去了，一定要找时间办了那俩，至少不能让他们再活蹦乱跳到处祸害人了！这没病都要被他们气出病了，何况本来就有病的人！
沧溟微微摇头：“事急则缓，事缓则圆……当前要务便是拖住砺罂，能拖多久拖多久，然后……阿夜你附耳过来。”
明恋了这么多年才有机会如此近距离接触，如果不是立场不对，沈夜真想当面感谢砺罂……
咳，城主府戒备森严，沧溟与自己身负神血之力，砺罂甚是忌惮，密议内容不会被察觉，倒是十分安全。
“阿夜你可还记得，偃甲炉动工之时，我提出的建议？”
沧溟的神情十分平静，“只要寻到克制砺罂之法，哪怕矩木毁损……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拿到人界的一件东西，而它的下落……”
随着沧溟的声音逐渐压低，沈夜的神情也从疑惑过渡到震惊，最后定格在了愤怒。
据当值的黎蒙所言，二人当日不欢而散。
数日之后，参与破坏伏羲结界的城主府书记官姜祈从沧溟城主随扈中除名，流放下界，其父姜麓连带责任，被送到了七杀祭司处，作为实验材料。
当谢衣听到这个消息，并且第一时间确认了真实性的时候，亲自押送姜祈前往下界的姚计容已经回城主府复命了。
如果是自己师尊趁机挟私报复姜祈，那么护短如城主者，必不会放过同样在场的自己，更何况姜家父女最多也只算是从犯。而且以师尊为人，断不可能以此事大做文章，却独独漏过同样参与破坏结界一事的自己……师尊不会做留下这么明显把柄的事，其中一定有内情。
一番权衡之后，谢衣决定先往城主府打听消息，毕竟沧溟不可能真的如此责罚溺爱多年的弟子。
然后理所当然地吃了闭门羹，黎蒙姚计容等人都是看着姜祈长大的，又是自己人，哪怕也感觉到姜祈此番明着是受罚，暗中却另有任务，可看着谢衣跑到眼前逍遥法外，他们也不想给好脸色，连通报都省了，直接守在门口不让进。
谢衣想了想，掉头回神殿，却不是找自家师尊，而是七杀祭司——姜祈受罚下界这么大的事，姜麓这个当爹的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然而瞳却不在神殿，问过守卫之后才知道，七杀祭司去查看偃甲炉了。
好不容易追到了地方，一看，闺女刚刚被发配的那位正挽着袖子悠哉地打铁，旁边还有高级监工七杀祭司一位。
看到以上情景，谢衣要是还猜不出这事另有内情，不用他自己动手，紫微尊上都想敲开他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部件。
而此时人界的玉门关附近，姜祈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沧溟是个好师父，提前好几年给徒弟普及了人界一些常识，等到徒弟要去人界，但凡能想到做到的，她都给徒弟打理好了。各种灵丹妙药毒药蛊虫，这是打家劫舍必备的，一个不落。连如今人界诸国分布，都硬是拼着上一世从沈夜那儿看过的一点印象，给徒弟画在了地图上。
临到出门了，还怕徒弟被扔在北疆荒原不懂法术没带食物会吃亏，直接让姚计容把她给送到了捐毒郊外，站在沙丘上就能看到城门。
哪怕不会法术，姜祈的武艺还是很能看的，又有跟着谢衣为祸流月城多年的不良记录，经验自然丰富，大白天趁着人声嘈杂潜入皇宫，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下午正是身心俱疲警惕松懈的时候，还真被她这么个初学乍练的小毛贼给得了手。
姜祈做首饰是熟手，身上随便一件小东西哪怕不如做给沧溟的十分之一精细，拿出来也能换个好价钱。西域一带，以物换物的习惯还保留着，所以姜祈的食宿并不成问题。
回了客栈拿出小工具箱，给刚刚到手的捐毒国宝指环换个外观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然后把新出炉的累丝坠角往腰间丝绦下一挂，便顺顺当当出门去找前往中原的商队了。中途遇到看起来像是捐毒国高官的武将，她也面不改色地顺了顺长发，施施然走着，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捐毒虽名为国，其实规模不过一座城池，位置也并非交通要道，比之那些占据丝路枢纽的国家，繁华程度远远不及。然而即便如此，市集上的各色商品也令姜祈有大开眼界之感，就算沧溟提前给她普及了一些下界之事，这时也仍是觉得眼睛有些不够用。
等姜祈第一次尝到饥饿的滋味，买了些胡饼和烤肉果腹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她一度以为，下界常人每日所吃食物，就是自己跟谢衣一起捣鼓出来的那些奇怪玩意……现在她只想给被误解的下界黎民道歉。
七杀祭司出品的傀儡蛊质量自然好，子蛊与母蛊之间距离超过两百里才会死亡，等姜祈离开捐毒两天，摆脱傀儡蛊控制的捐毒王才发现国宝指环失窃。
而这个时候，姜祈已经跟着从大食返回中原的商队抵达酒泉郡了。
找了客栈住宿，夜间闲来无事，姜祈解下坠角，拆开了外面的赤浣丝，先前担心捐毒也有能人异士，所以她便用能隔绝灵识感应的材料将指环伪装成了一般饰品，现在已近到了中原王朝的地界，自然不怕捐毒国的人马追上来。
她拿起指环仔细查看一番，简简单单浑圆的一圈金色，并无纹饰，也无从辨别年代，看起来极为普通。
这形状，未免也差得太远了些……摆弄一会儿之后，姜祈心道，难道捐毒国的人真的把昭明碎片给熔了，重新打成指环？
“哼，小丫头，你可知自己偷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头？”
正准备用赤浣丝将指环重新伪装起来的时候，房间里突兀地想起了一个带着傲气的少年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姜祈离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