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心魔来袭 ...
-
每日退回报告让大祭司反复重写，休憩闲聊时听沧溟讲些下界之事；与姚计容和黎蒙的比试，胜负也渐渐成了五五之数；每隔几日回家一趟看望父亲，顺便跟谢衣一起捣鼓些新发现的有趣玩意……
姜祈发觉时间过得飞快的时候，正在为沧溟做饰品。
从正式拜师以来，她每年都要为自家师父做一副全套的首饰，材质不拘，想到什么就用什么。然而流月城封闭已久，城内能寻到的合适做首饰的材料种类十分有限，去年她就觉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后来，同样找不到新材料做偃甲的谢衣与姜祈一合计，俩熊孩子三更半夜跑到偏僻处锯了一段矩木支干，然后按照用量各取所需。
收到弟子新制首饰的沧溟只纠结了几天，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放了姜祈一马。然而沈夜却不是好糊弄的主，发觉谢衣所造偃甲的材质与以往不同，略一检查便看出这是矩木，然后再一细查，发现原来姜祈也有份……
平时没事揪点叶子也就算了，反正他们不揪，到了秋天叶子也会自己掉，可树干不一样啊，就算神血快耗尽了，矩木也没到枯萎的时候，少那么一大截，当别人都是死的看不到啊！！！
——沧溟的徒弟不好越俎代庖，沈夜自己的徒弟罚起来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经过这件事，两个熊孩子很是收敛了一段日子。
不过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姜祈和谢衣都是一样的类型，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正是说的他们。而谢衣又比姜祈稍微强一点，积极认错死不悔改，这一次乱来被抓包了，下一次就做得更加隐蔽些，至于有沧溟城主撑腰的那个，直接连认错都省了。
各自的禁足期结束之后，这俩又凑到了姜麓的工房里瞎琢磨。
姜麓算是看清楚了，自家闺女是真的没往男女方面想过一丝半点，闲着没事跟谢衣一起捣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纯粹是把谢衣看做从小就认识的玩伴而已……于是对于他们霸占自己工房作乱的行为，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流月城里能寻到的材料，终究还是少了些……”
能找到的材料都用遍了，不然去年她也不会把主意打到矩木上面……
闻言，姜麓与谢衣各自叹气，这两位也是手工技艺爱好者，虽然专攻类型不同，但是在材料匮乏时，都有同样的烦恼。
“难怪师尊与城主都急着寻找破界之法，如此困守城内，也不是办法。”
说到自家师尊，谢衣倒是想起了一事。
“前几天偃甲炉完工试用时，尚有些不稳定，有块五色石崩掉了些碎片，师尊没注意，被我捡回来了……”
姜麓咳了一声，你偷偷捡也就算了，还让他看到了……这不是拖人下水吗？
“五色石除了补天和取暖，还有其他用途吗？”姜祈对这个不感兴趣，“一点都不剔透，也没玉石那么温润，做首饰不好看。”
“这个就要慢慢发掘了……”话是这么说，谢衣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地盯着工房中央的巨大熔炉，“姜大师家的熔炉，用料比偃甲炉尚且讲究不少，又有灵火常年煅烧，想来应该比偃甲炉更加结实才是。”
听出谢衣的弦外之音，姜麓点了点头：“若是能将五色石中蕴含的威力灌入兵器……”
于是，正准备阻止二人异想天开的姜祈，也将已经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肚子里转了一圈再说出来的内容已是改头换面：“铸造熔炉的材料，跟我的剑是一样的。”
言下之意是，如果真的能够将五色石中的力量提炼出来，别忘了给她的武器附魔。
“偃甲炉规模太大，哪怕城中所有飞虹砂与乌金陨铁都用上，也不过用量的二分之一，所以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用这两种材料。”
“所以，若是在姜大师这熔炉里，应该能用更激烈的方式诱发五色石中的力量……”
“我这工房很早便有了，祖辈历代都用不同法子加固过，你拿到的五色石并不多，这里应该能经得住。”
姜祈默默掩面：爹，你对着自己闺女，都没有一次说出这么多话的时候！
不过……总觉得这两个人碰到一起集思广益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就算其中之一是自己亲爹，另一个是从小到大的玩伴……算了不管了。
然而，即便都是想到就做的行动派，玩五色石这种很有点危险性的易燃易爆物之前，也要谨慎地计算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危险，然后预备相应的处理方案，光是准备工作就用了十来天。
姜麓在加固熔炉内部的底座，谢衣忙着往地板上刻防护咒文，两人都忙得顾不上理姜祈了，于是书记官大人哼了一声，继续回去驳回大祭司的报告书。
回到城主府，处理完了公文，下午例行听师父讲那人界的故事。
因心里还有点小怄气，姜祈头一次在沧溟讲课的时候走神了，由下界想到先前谢衣所说，沧溟与沈夜都在寻找破界而出之法，耳边又是沧溟所述的人界风土人情……
不知为何，姜祈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还不等姜祈仔细思考心中的疑问，她爹跟她竹马就玩了一出大的。
——他们不小心把伏羲结界给轰出了缝隙。
姜祈也在场，在她眼中，这两人只是一个用灵火煅烧五色石，另一个直接以灵力撞击。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两种外力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五色石中释放的热量开始变质，最终产生了一股奇异的震荡之力，自炉中辐散而出。
紧随而来的，是仿佛哀鸣一般悠长而凄凉的声音，似乎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穿透性极强。熔炉外用于记录能量变化的偃甲嗡嗡作响，仿佛是接收到了超出记录范围的数据。
三人急忙出门查看，只见属城以北上方的空中，外界进入结界的光线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而光线发生变化的部分，刚好构成了一道狭长的裂缝。
“居然……真的成功了？！”谢衣难以置信地仰首看着上方那道已经开始慢慢弥合的缝隙。
与此同时，已经有人感应到伏羲结界的动静。不同于沈夜的震惊，沧溟对此事早有预料，惊喜之余，她也想到了即将面临的巨大危机。
“小谢……”姜祈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你真的……把结界给炸开了一条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裂缝合上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一道极淡的黑色，从外界进入了流月城中。
“噤声。”
姜麓已经提起了从不离身的巨大铁锤，“有东西过来了。”
黑色雾气凝结的一瞬间，沧溟抬手张开结界，护住了尚未反应过来的三个人。
“师父？”姜祈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此的沧溟，“你怎么来了？”
“自是因为……”
沧溟面无表情地看着渐渐不远处凝结成人形的黑雾，冷冷道，“有不请自来的客人了。”
比沧溟稍晚一步，沈夜也赶到了现场，丢给绝对是罪魁祸首的徒弟一个“完事了再找你谈谈人生”的眼神之后，紫微尊上加入了与黑雾对峙的行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心魔来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