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丑女》吾家空空

5、再遇倾城

　　红烛喜帐，满屋子的喜气洋洋，喜娘在旁边谄媚的说着所谓吉利的话。一身红裳喜帕罩顶的人儿，百无聊赖的听着所谓的吉利话。
　　“王妃先坐会儿，王爷现在怕是抽不出身过来，您耐心等等，我们就先告退了。”
　　听见门开开合合的声音，接着房间静了下来，床上的新嫁娘长叹一口气。嘴里开始嘟囔，
　　“唉，那婆娘还真能说，若不是实在没力气惹事，真想拿鞋子堵住她那张嘴。”还是师父利落，从不说教，一惹他生气就追着满山顶跑。
　　一把将红盖头拽了下来，芽儿摸着肚子走到了桌子前，看看那少的可怜的点心和小菜，不禁皱起眉头，喃喃道：“怪不得那姑娘死活不来这王府呢，看看这王府抠门儿的，连饭都不管饱。哎呀呀~~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师父要是知道我沦落至此，定会笑破肚皮的。”说完复又一想，“不对不对，等一下王爷来了可怎么办呢？是一棒子打晕他？还是一棒子打晕他呢？”
　　边想边伸手从上面拽了个鸡腿，啧啧有声的啃，一扭头，瞪大了眼。
　　“妈呀妈呀”连叫三声。
　　也不觉得饿了，把鸡腿往桌子上一放，屁颠儿屁颠儿的走到镜子前，咧嘴一笑，镜子里的人也咧嘴一笑；她皱皱眉，镜子里的人也皱皱眉；她转身扭头做鬼脸，镜子里的人也转身扭头做鬼脸。
　　“还真是我啊！”忍不住撇撇嘴，万分怜悯的开口：“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穷啊。王府没饭吃，相府连买胭脂水粉的钱都没有。拿面粉往脸上涂的吧，还有这头发，到底是抹上几斤的肥油啊？不点灯都能反光了。”转转眼珠子，突然笑开了怀，心道：看来不用一棒子打晕那个王爷了，顶着这张脸非吓死他不可。再一想，不成不成，吓死他可是要坐牢的，还是找个棒子打晕他划算些。
　　把脸皮往下一揭，找了个脸盆，开始洗洗洗，一边洗一边自语，“姑娘叫安晴吧，你就这样无牵无挂的去找你的王货郎了，可曾想过被你撇下的‘仙姑’啊？又曾想过被你扔下的母亲啊？”末了，叹了口气，落落默默的再开口：“那姑娘可知你那可怜的娘已死呢？”
　　没人回应，芽儿也不想开口了。
　　“姑娘对不起，原谅我吧。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什么……这也是我为晴儿唯一做的事了……”
　　言犹在耳，四夫人却已走远。
　　芽儿眼中一片涩然，闭上眼，喃喃：“四夫人，书中说过，人不可言而无信……我答应过的事也绝不食言。”手上一失力道，
　　“哧啦”
　　芽儿傻了眼，这、这、这、、怎么办？面具！坏啦！！！

　　在忐忑中度过了一夜，那个狗屁王爷没来。芽儿双手合十感谢过上苍后就唤来自己陪嫁丫鬟，在接收过两人惊吓过后的表情后，也不以为然。
　　她两人早晚要知道，现在知道也没什么，二人都是四夫人死前的侍婢，听四夫人说是捡回来的，本分老实也算忠心；跟安晴年纪差不多大，也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应该早看出她不是安晴了吧，就算没看出也该听四夫人提点过才是。芽儿心里慢慢推断。
　　果然，俩人慢慢恢复过来，小姐现在这模样还是不要抛头露面好，太容易惹事端了。要是被相国府里的人知道，传主事耳朵，怕是不好解释。
　　“绿珠你守着房门，别让任何人进来。红袖你办事比较稳妥，找帷帽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帮我把驴儿牵出来，我要出去一趟。”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完，就各自做事去了。
　　一会儿工夫，红袖就快步回来了，顺道还跟总管求了一辆马车，“小姐还是乖乖坐马车吧，你那驴儿……总是丢王府的脸面，总管才不会答应。”
　　“红袖帮我把驴儿牵个僻静的地方，我爬墙过去，让总管那马车见鬼去吧。”
　　见拗不过她，两人也没办法，只能依她。
　　“啊~~！”芽儿满足的长叹，外面的世界真是让人欣喜啊。“驴兄啊驴兄，你又养肥了不少，还是多锻炼锻炼吧，不然可是会让人起觊觎之心啊。”
　　芽儿折了枝柳条，哼着小曲，坐在驴背上从小巷转了出来，慢悠悠的向街道走去。
　　“哇！”芽儿很想说不过了了的，不过……“好繁华，好壮观哦。”
　　两旁街道店肆林立，绚烂的阳光洒在这绿瓦红砖之间，那高高耸起的屋檐，那张扬飞出的檐角，还有随风飘扬的商铺旗帜，以及一个个黑底金字的招牌，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相挤挨，或神色匆匆，或步履惬意，耳边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时不时的夹杂一两声动物的私语。置身这以前从不曾见过的繁荣，芽儿笑弯了一双明眸，将平日的不满全抛至了脑后。
　　酸甜的气味儿飘来，一个老汉推着独轮车，盘子里放着几个红红的果子，吆喝着：“来啊，来啊，炒红果喽！酸酸甜甜益气养颜，吃上一碗再来一碗，保让你八十老太变十八阿娇女！！”
　　芽儿闻着以前没吃过的果子香，不禁肚子咕咕抗议，嘴里也开始口水泛滥。
　　“姑娘来一碗吧。”见面前停一个姑娘，老汉停下车，笑眯眯的问。
　　“好……”她眼巴巴的开口。
　　老汉熟练的将那红红的果子用白瓷盘盛好，白色的瓷盘上放着红彤彤的果儿，红红的浓浓甜汁淋在果儿上，发出让人食指大动的信号。
　　芽儿心满意足的接过，风卷残云的吃光，伸出芊芊玉指，“再来四盘。”
　　见芽儿吃好，老汉擦擦手，憨憨的笑着伸出手。“十文钱。”
　　“……”芽儿静默。
　　出门匆忙，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工具给忘了。
　　“那个……老伯，我这出门匆忙，把钱给忘家里了，不然……”芽儿说不下去了。她又没带那两个丫头，有没信物证明是王府的人，若这副模样贸然回去，定要被扫把轰出来的……她蹙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怎么？姑娘是想吃白食？！!”老汉卸下憨憨的面貌，换上凶神恶煞的容貌。
　　“不是的！！老伯……”芽儿不知所措的去摸头，触到了耳上那只耳环，二话不说的摘了下来。递给老伯，“老伯对不起，我现在手中只有这个了，你……”
　　一看这个珍珠耳环，心知是个上品，假装好心的开口，“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出门，也知不容易，我也不为难你了，拿来吧。”说完打算接过。
　　一双修长的手从中截获，微微沙哑的慵懒嗓音，开口。“这是洱海珍珠呢，可不止只值十文钱，若贱卖了，可让这珍品蒙羞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芽儿惊喜的抬起头，大叫：“倾城姐——姐？！”话中有丝疑惑，心道：倾城姐姐穿男装也好看的紧呢。
　　没想到她将想的给说了出来。
　　“呵呵！！芽儿还是那么可爱呀，让人忍不住想一窥真容呢。”他笑的畅快，回头对身后的人戏言。
　　芽儿分神的瞥了一眼，呆呆的愣在那里，那是一位女子。着一袭红裙，外披一层红色纱衣，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黑色云图；一头青丝似是随意的撩了几缕，简单挽了一下，其余垂在身后，一双翦水秋眸，似语还休；额前垂着小小一枚红石，恰到好处；头上插着一只金步摇，轻移之间，叮当作响。
　　她有些嗔怒，柳眉微皱，红唇轻启，“你又用我的名讳！早叫你为自己选个名字了，老不听。我名声已经够远播了，你就别添乱了。”绵绵的声音带着丝无可奈何。
　　“芽儿说，我配得上倾城二字么？”她不理她，直直看着芽儿风情一笑。
　　芽儿傻傻的笑，欢快的说：“倾城姐姐配倾城，配得上、配得上！！”
　　“小姑娘可莫被他骗了，什么倾城姐姐，他明明就是个哥哥。”后面那绝色女子坏心的拆台。
　　他也不以为意，见芽儿没一丝惊讶，不禁挑眉，牵起芽儿的手，笑的欢快，“芽儿饿不饿？可是没盘缠了？？”
　　“饿！”她无比哀怨的嘟起嘴，气闷的开口。每天王府给得饭都很少，还不好吃，总是吃不饱，要是再这样她一定会发怒的！！
　　“那来让哥哥养着吧。哥哥带你吃好吃的。”他笑眯眯的说。一点儿也不相信她有变成祯王妃。
　　“不用！有人养了，不过吃不饱饭，穿的……倒是不冷。”
　　以为她是说笑，打趣的开口。“那谁看了我们芽儿的真容了？一时心动……”
　　打断他的话，芽儿气愤的朝他嚷：“才不是，我听了你的话，去扮那个姑娘，谁知道那个姑娘也是逃出来的。”见他没丝毫吃惊，不由试探的问，“你认识她？”
　　他不答反问，“你想吃什么？”
　　是了，倾城哥哥一定认识那个人，不然不会那么热心的提议。那为什么呢？突然心中一亮，神秘的开口，“哥哥是不是对我的相貌感兴趣？”
　　“嗯！”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看。”
　　他眉一挑，睇了她一眼，大概知道她想问的问题了，反正跟她说她也不会懂，心中释然，“问吧。”
　　“哥哥是王爷么？”
　　他点点头。就这样？她不是应该问为何戏耍她么？
　　“那哥哥可不可以把你家的伙食做得好吃点儿，不然多点儿也行，吃不饱啊。”芽儿小小苦瓜脸摆正。
　　“你在我家？”这次轮到他惊讶了。
　　“对啊。”她惬意的笑。
　　他惊疑不定，试探问，“你是？”
　　“我是祯王妃啊！”见他脸色开始难看，不由坐正，问：“你不是祯王？”
　　“我是景王。”他敛目，脸色难看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