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丑女》吾家空空

4、倒霉催的

　　“我只能答应你不去主动揭露身份，至于——你……就看老天的安排了。”望着死拽自己裙角不撒手的姑娘，芽儿将脸撇到一边，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口。
　　经过舟车劳顿，两位“小姐”被领着穿过那幢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来到主屋。
　　一阵风声袭来，芽儿本能的扑倒身边那位看似颇为英气的女子。
　　“啪！”一只青花瓷杯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来老爷是极为喜欢这位小姐啊，激动的人未到声先到了。”被人扶起，芽儿拽着二小姐踏入大厅，危险的眯起双眸，嘲讽意味十足的开口。
　　“孽障！”中气十足的火药味儿，“还不跪下！！”
　　女子听了忙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口中满是诚惶诚恐，“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芽儿硬气的站在那里，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当人不存在。
　　坐在主位的男人，见此怒上心头，为官多年还没被黄毛丫头忤逆过，沉声说：“不孝子，为何不跪？”
　　“姑娘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不是天，更不是地，亦不是我父母，为何要跪？”芽儿傲气的将头转向他，半合双目，一脸傲气，答。
　　“你可是皇家之人？”
　　“不是。”
　　“大胆！枉论你不是我的儿，又非皇家之人，哪怕是官家女子，说声相国大人，也该称我一声世伯；更何况你一介小小草民。可有何跪不得？”见芽儿全无反应，不禁又是怒火中烧，大叫一声：“来人呐！让她跪下！我倒要看看有何跪不得！！”
　　看芽儿被强压着跪到地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都把头抬起来。”两人依言乖乖把头抬起。
　　看着那两张脸，一愣，半天未回过神。
　　“去把四夫人叫过来。”他皱眉。心中吃惊，这般相似，仿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一会儿功夫，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老爷。”
　　“嗯。”相国大人看也没看四夫人，用颌示意一下，“你看看，哪个是二小姐。”
　　四夫人的目光在两人一模一样的脸上巡视，一步一步的走到俩人身前。
　　“我儿啊，让为娘好好儿看看。”四夫人泪眼朦胧的捧着她的脸，颤抖的抚摸着，“瘦了，瘦了……外面可受委屈了？”
　　“我不是你儿，你家孩儿在那！”芽儿挤眉弄眼的试图将脸从她手中解救出来，顺带提醒她搞错了。
　　四夫人一脸心痛，“儿啊，因为不愿嫁，你连娘都不要了么？”
　　“我……咳咳咳！！！”还未等她再次辩解，那个四夫人便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力气之大让她未吐出的那口气哽在喉中。天杀的，我是欠你家的，还是咋的？这么黑我！芽儿抚着脖子，咳得泪流满面，眼眶红通通的。
　　四夫人放开她，一旋身，朝堂上的男人跪了下来，“老爷，求求你，别把晴儿嫁过去；我就只有晴儿一女，她生性淳朴，不懂用计，祯王府中姬妾众多……”
　　“嘭！”
　　“哎！你怎么打人啊！”芽儿激动的冲上去扶起四夫人，朝厅上人吼。
　　看也没看被踹倒的四夫人，扬声对管家吩咐，“先把那个妇人送走，给点儿银钱，打发走便是；妇人打扮怎会是小姐呢？真是糊涂！”
　　眼瞅着真正的相府二小姐被打发走了，芽儿憋了一肚子的火儿。那不长眼的相国大人，却有些意犹未尽。
　　“孽障，今天你母亲被打，皆是因你而起，你却无丝毫悔改之意……”
　　芽儿打断他，恨恨的望着他，“因我而起？可是我订的亲？可是我悔的婚？可是我珠胎暗结？既不是我订的亲，也不是为我而订，我不从又何错之有？又何来因我而起？”芽儿满脸愤慨，直直盯着他。
　　相国大人大步来到芽儿面前，扬起手来，四夫人挣脱出芽儿的掌控，站起来，
　　“啪”！
　　四夫人白皙的脸上出现了深深地五指红痕。
　　四夫人被打的一个踉跄，又直直跪了下来，苦苦哀求：“老爷莫跟她计较，是我管教无方，打我吧，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打我吧!”
　　相国大人似是打上了瘾，又扬起手来，想再补上一巴掌，被芽儿伸手拦了下来。
　　“婚期将至，不知道成亲当天王爷娶一个死尸，会不会远近闻名呢？”芽儿抓住相国大人的手，轻轻呢喃，温柔至极，却也让相国大人僵了一分，芽儿似乎不知情，继续开口，“不知，死在什么时候精彩呢？大人不妨提醒一二。”她淡淡瞟了他一眼，眼中一片冰冷。
　　“不孝子！你敢威胁老夫？”
　　“不敢不敢，我胆小怕事，可万万不敢威胁相国大人呢，只是——这婚期将至，我心情也是焦虑的很呀，若我一个不开心——死啦，那就死了呗。反正大人有的是方法不是？大女儿都能改换成小女儿，说不得还有三女儿四女儿呢，是吧，再收几个养女，就撑到成亲之时了呢。我可怎敢威胁相国大人啊！”芽儿护着那个四夫人，勾唇浅笑，一脸无畏。
　　相国大人阴着脸盯着她，她也微笑着盯着他，足足一刻，相国大人才黑着脸吩咐，“来人！送小姐夫人休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成亲的日子也慢慢逼近。
　　三月的桃花如火如荼的绽放，一簇簇桃红伴着远处的绿柳，掩着红顶绿瓦的凉亭楼阁；碧波荡漾的湖中养着的五色锦鲤也异常悠闲，游来游去的激起层层涟漪，安静的桃园中依稀听见不成词不成曲的，……打油诗，嗯——如果那也算打油诗的话。
　　“三月桃红春满园，碧波绿柳水涟涟，锦鲤不知人间苦……错把尘世看成仙。”
　　琉璃瓦经阳光的洗礼后更加明亮，精致的八角亭中空无一人，可声音却也是从旁传来的，晴天白日还见鬼了不成？
　　“这就叫一支桃花照镜来……”一条细细的线从上方垂落，没入水中。沿着细线往上看，是一枝伸入湖面的桃花枝，粉嫩嫩的桃花堆里坐着一个穿粉裳的姑娘。
　　“呦！这不是我们的新嫁娘么？”凉亭里站着几个女子，趾高气昂的对树杈上的芽儿隔空喊话。
　　“姐姐莫喊，惊了我的鱼了。”粉裳女子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
　　“你给我滚下来，你的几个教习嬷嬷都被你给气跑了，现在爹爹在四处找你，你还不快下来去见爹爹，还管什么鱼不鱼的。”一身盛装的安心站在凉亭中幸灾乐祸道。
　　芽儿头也不抬的摆摆手，表示拒绝。“你跟爹爹说让他免了吧，我再学也是诗词歌赋略懂，女红烹饪不成，琴棋书画靠听。我娘又不是尚书家的千金，自然不跟姐姐一样自小就学仪态，提着鞋子也追不上姐姐的千分之一呢，没慧根啊！没慧根！”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摇头晃脑。
　　偷觑了一眼在那里飘飘然的安心，她在心里偷笑，继续往上捧，“更别说相貌与姐姐相差天壤，以那祯王爱美色人尽皆知上说，就是我勉强学了也是一入门就要被束之高阁的人，自是比不得姐姐在他心中地位啊。”
　　见安心已经晕滔滔了，芽儿说了生平最经典的话，“可惜了，姐姐已有身孕，真是实在的可惜了，那祯王再好美色应该对姐姐这种美人儿也无从下手吧。本来姐姐跟祯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可惜了——！！”一样的寡廉鲜耻吧。哈哈哈~！！
　　然后，安心脸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