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缘 情缘（清穿）》快乐小窝

28、决议

　　室内一片静寞。
　　清雅有点窒息，用力挣扎着才能说得出话来：“阿玛，我很难出宫的，就算出了宫也必然如二姐一样。”未来是已经被固定了，“至于哪个府……”只有这个问题还不确定。
　　清雅稳了稳心神，努力振作，从宫中积攒下来的疑心没了，人重新清醒起来，更加唤起了对家的强烈保护欲。
　　“怎么说？”阿玛连同几个哥哥的语速变快。
　　“皇上说我是必定嫁给阿哥的。”这会儿对此已经相当的肯定。
　　“真的？这样肯定的说了？”阿玛有点迟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是的。但府门任我选。”皇上真能让阿哥们排好队，让自己来挑？！
　　阿玛和哥哥们面面相觑，这还能自己做主？
　　“其实哪个阿哥的府门都一样啊，什么‘任我选’！”清雅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才不一样！起码找个你自己能接受的。”知义不理会正在任性中的妹妹，向众家兄弟提出议题――“都说说，选择哪个阿哥好一点。”
　　“大阿哥最好，本家娘娘出身，对孝孝肯定错不了。”知信。
　　“太子……太子就算了。”知义。
　　“三阿哥才好，有清荷在，孝孝吃不了亏。”知仁。
　　“四阿哥是好选择，院子里人少，除了出身尚可的福晋，也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知智。
　　“五阿哥更好，人品纯厚、性格沉稳。”知礼。
　　“七阿哥应该是最好的，虽然身体有恙，但正因为如此才会对孝孝更好。”知信。
　　“八阿哥不行，八福晋那叫个凶，孝孝嫁过去了一准儿吃亏。”知仁。
　　“九阿哥也不行，风流性子不说，长成那样，一起出门孝孝很没面子的。”知悌。
　　“十阿哥更不行，福晋身份太高，而且蒙古郡主的脾气都很差，没什么教养，孝孝的智力不顶用，拼体力不行，打架肯定输。”知孝。
　　“十二阿哥性子和、脾气好，孝孝嫁过去放心啊。”知义。
　　“十三阿哥处事周密、为人仁义，口碑极好。但听说他对嫡福晋兆佳氏的感情很深，孝孝嫁过去说不准好是不好。”知智。
　　“十四阿哥也不错，不说德妃在宫里的地位，看他的脾气禀性都是带兵的料，这种人性子直，好相处。”知孝。
　　“十五阿哥和孝孝很般配，年纪相差不大，说话没有隔阂，少年夫妻很相配的。”知礼。
　　……　……
　　清雅呆滞，无语。
　　“阿玛，你不喜欢额娘吗？”不理会傻哥哥们无厘头的讨论，把撒娇任性中的自己强迫回转为平常的敏感冷静，向阿玛提出问题――当然，这问题也就只有她才能问。
　　性和没有直接回答喜不喜欢，“……我现在这种态度对谁都好，包括你额娘。”顿了顿，又看了看四周听到对话而停下讨论的几个儿子才回答。
　　清雅点头，这种平衡在大院子里很合适。“你们也应该学学。”听说几个年长些的哥哥院子里很不安静。
　　“没错，男人有担当、有责任，但也要懂得手段，有时候也得拿住性子，硬气些。”起码自己的院子应该搞得定——性和对几个儿子内院的事也有所耳闻。
　　“是，阿玛。”成家、没成家的哥哥们都狠狠的瞪了瞪妹妹，这多管闲事的！
　　清雅用白眼打发他们。
　　性和尽力平淡的看着女儿，用没什么音调变化的语气提醒：“孝孝，你做好心理准备吧，不管以后怎样结果，至少心里有数才行。”心底柔软，但说得残忍。
　　“我知道的。”清雅的语音有点喑哑。
　　“那么，你的决定？”知义看阿玛伤怀，始终不忍心开口，只好把问题接过来。
　　“四阿哥，胤禛。”
　　不管什么雍正皇宫嫔妃有没有姓纳兰的这种小事！乾隆毁了那么多雍正起居录，也许里面就有自己，不是吗？就算没有，未来发展谁说得肯定？这里一定是历史吗？平行空间理论也是可以说得通，不是吗？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未来的雍正帝胤禛这个自己一直很仰慕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怎么就不可以？再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好。”性和深深的看了清雅一眼，决定了！
　　清雅反而吓了一大跳，“阿玛，不再想想了？”自己的心理建设才开始，不用这么快确定吧？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三心二意。四阿哥这人我也很欣赏，你的决定还不错，是我女儿的眼光。”性和拍了拍清雅握着杯子用力得指尖有些发白的手。
　　“可是……可是……”清雅患得患失中，更难确定自己的决定是错是对，话说，即使多了这三百年她也没感觉自己优越到哪里！
　　“孝孝，我们这么早做决定也是不得已，你去阿玛的书房就知道了，请阿玛聚餐的帖子、拜见的名片、请教的约单堆满了桌子，再不做决定，阿玛也不用做别的事了，单单会客吃饭就占满了所有的时间。”知礼用较诙谐的语调向清雅解释。
　　“是啊，还包括几位阿哥的。”知仁强调着家里承受的巨大压力。
　　“大玛法那边……怎么个说法？”清雅想得很周全，既然自己已经事实上属于纳兰家族，那么作为家族的一分子，就不能不考虑整个家族的利益关系。
　　“今天你们大玛法和我聊了会儿，也说到此事。”性和环视一周，“也做出了选择。”
　　“谁？”整间屋子再次静得悚人。
　　“四阿哥胤禛。”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语音清晰的直接说出结论。
　　“天，怎么会？”清雅和几位哥哥都不约而同的小声叫了起来。
　　“是啊，你们也奇怪为什么不选大阿哥吧？”性和扬起的笑脸写着对家族睿智的骄傲，“那是因为你们大玛法当年没别的路好选。但既然现在他必然得放手，那么，纳兰家也必然不能再选大阿哥――当然，大阿哥本身也不是好选择。”
　　“其他？”六兄知孝催促。
　　“三阿哥虽然也和我家有姻亲关系，但不得不说，他并不是个好选择：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施政经验，怎么能驾驭这统治万民的皇权帝位？五阿哥不说他本身没有丝毫野望，这几年更是淡出朝堂，不理政事。七阿哥身体有恙，也有自知之明，从不参与传嫡之事。十二阿哥由苏嬷嬷养大，性情温软、一心向善，从来就不是主事之人。”这些都是在明珠府邸讨论过的，所以安排这几位容易比较出结果的阿哥在前面。
　　“唉，人选太多，幸好还能排除了几个。阿玛说说现如今得势有望的八阿哥吧。”知仁揉了揉有些隐痛的额头，继续提问。
　　“现如今八阿哥党在朝庭内外最为活跃，风头日盛。这所谓的‘八阿哥党’，除了八阿哥还包括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四阿哥。”
　　“怎么还有十四阿哥？他和四阿哥可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啊！”知智提出异议，“会不会是掩人耳目？也不对，八阿哥可不是容易隐瞒过去的人。这事太奇怪了。”一边提出疑问，一边自己驳斥。
　　“不用理会皇家兄弟的感情问题。既然现在十四阿哥投靠了八阿哥，那就是八阿哥党。”知悌倒是保持清醒，被清雅感染得有点现代风格，想法、做事都从实际出发。
　　“有志不在年高嘛。十四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也很有行动力。”清雅叹息，以后的大将军王啊！
　　性和与几个哥哥很敏感的看了孝孝一眼，看来这个十四是个值得注意的人。
　　“不能选八阿哥的理由有两条，很重要的两条原因。”性和想到刚刚在伯父府邸受训的内容，“其一，八阿哥母系出身血统太卑微，皇上是重脸面的人；其二，皇上现在春秋正健。”伯父的眼光一向精准，性和非常信任。
　　哥哥们都若有所思的点头，其中的意味已经不用说得过于直接：太子经营这么多年，形成的党羽与皇上矛盾重重、日渐加深，皇上已经察觉失控的危险，如果再选择人气更盛的八阿哥，那么对他的绝对统治就有了威胁，即便构不成威胁，仅仅‘制肘’二字对朝庭议政决策也是非常不利的选择。
　　“可是四阿哥也不是太好的选择。”知义拨弄着桌上的茶杯，目光沉了沉，“看他做事的风格，表现出来的控制欲半点不弱于当今圣上，一旦参与大位之争，我们纳兰家在之后的日子里必定处在风口浪尖。”权臣啊！也许让别人羡慕自家选择的正确，再次一步登天，可到那时也算是身临绝壁万仞，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路。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选择。”性和安慰，“明天我回十三爷的贴子，也许能改善一些未来的处境。”在雪中送炭的时刻，提出一些无伤大雅的条件也不算过分的事吧！
　　“现在还早，不会有很大的动作，只是心理做好准备就可以了。”知孝打破沉闷的气氛。
　　“还早？四阿哥当然不会做出很大的动作，”他还没什么大的势力可言，况且与太子的君臣关系把握得极为适度，“但别的阿哥可就……”知信皱着眉头，为了那些在生意圈里流传的各种荒诞不经、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索额图方面最近很急躁，与八阿哥党互踩痛脚的事越来越多，事情闹得也越来越大，牵扯也越来越广。”除了几个知交好友，知仁跟别人少有往来，可是就这几个仅存的好友也被几方势力的角力牺牲掉了，不是贬到偏远贫困的地方做小吏，就是空有抱负赋闲在家。
　　“……急了。”清雅看了看难过的大哥，摇头。
　　“是啊，都急了。”知义在阿玛的影响下，性格十分冷静，有几分旁观者的心态。“这股子躁动不知道会卷进去多少人。”无论有意还是无辜。
　　“这些个阿哥没一个愚笨的人，以前觉得对朝庭、对宗室是件好事，现在看看，左右都不是什么舒心的事。”知礼一反平日的温文尔雅，恶声恶气的评论，引来了大家好大声的统一叹气。
　　“重点不是阿哥的数量，也不是阿哥的质量，只要身在这个局中，无论你是否有想法，背后也自有推手强迫着去做一些事。”自古以来朝庭内外都是如此，哪有例外？！知智整日钻在书堆里，再怎样纯净的心灵也懂得了很多属于人性阴暗的那一面。
　　“别把他们想得那么无奈！从小沉浸其中，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愿，在用刀子的时候也不会真正的手下留情。”面对权势纠葛，善良即是罪。清雅不愿意把“人性本恶”当做人生的格言，但在这混乱的大背景下，还是把人想得坏一点更能保证性命无忧。
　　众人心悸，却只能点头同意。
　　“阿玛，二伯那边……”历史上，纳兰揆叙可是有名的八阿哥党。清雅不放心，如果家里出现内斗，那就成笑话了。
　　“……各有立场，各有选择。”性和沉默了一下，语气沉重。
　　在这风雨飘摇、晦暗不明的形式下，因为选择不同，即使最应该坚定信任的血缘关系，也挡不住各自不同的追求。
　　这不是错，只是有点悲哀。
　　第二十五章完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元宵节到了，祝大家家庭和睦、幸福团圆！
　　Ps.这一章有点乱，大家对时事的把握都没有信心，所以议论也没有太坚定的结论。
　　其实……我也有点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