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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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飘渺峰小亭内因为锦华和樊千羽，在座的人喧嚣一片，只有弗兰像置身于寒潭一般，只觉周身冰冷，四周的喧嚣像隔了层冰，呜呜嚷嚷听不清楚。
自他听见锦华说自己有心仪的女子开始，便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阻止，他是她的师父，以前是今生也是，他拿什么身份去和锦华争，若是被人知道他对自己的徒弟存着不一样的心思，别人又会怎样看他。
他和她的这段缘分，就像是错了位，她爱上他的时候，他不以为意不懂珍惜，当她转身离开，他才看清自己心意，等到他愿意付出对她好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别人身边的女子，笑意嫣然幸福满满。
以前总觉得冬季是最好的季节，万物寂静，天地间纯白一片，没有一点瑕疵干净纯粹，可现在才觉得冬季是如此的孤寂寒冷，没有她在身边，冻得连心都发痛。
恍惚间听得何雨山说要千羽弹琴比试，看着他问自己时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弗兰无心也无力去反驳，只说了一句“无妨”便沉浸在自己哀伤里。
何雨山本来还怕弗兰会反对，没想很轻易就答应了，于是胆子也大了许多，叫侍女在何莲心刚才弹琴的平台上摆上一把琴，便让樊千羽去弹。
樊千羽摘下扇子刚要御风过去，就听邱悦喊了一声“等等！”
众人都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听邱悦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说道“若是只有何掌门送大礼那多没意思，千羽师妹你若是技不如人，是不是也得有所付出才是？”
樊千羽不知道邱悦脑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便问道“邱师兄的意思是？”
“要我说，这比试就有输赢，有输赢就有得失，光是何掌门一方付出那怎么行，若是千羽师妹你输了那便让锦华陪莲心姑娘三天如何？”
“什么？！”哪里有拿人做赌注的！樊千羽认定邱悦这家伙跳出来只是想捣乱而已“邱师兄好无赖，怎么不拿自己来当赌注却拉上锦华。”
“你等我说完嘛，当然我也不是不想当赌注，只是我来当赌注你稀罕么？”邱悦躲开要炸毛的樊千羽继续说道“你也得给莲心姑娘一个机会不是，要不然人家姑娘多委屈，若是你输了，就让锦华师弟陪人家三天，好好了解一番，看看是你好呢，还是莲心姑娘更好，倒时候再做选择也不迟嘛，你说是不是？”
樊千羽好想让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男子滚去死，天河水有多远就让他滚多远，这样赔本的买卖也想让她来做，以为她脑子也坏了么？
“自然不是，锦华本就是我的，凭什么要让他去陪别人！”
樊千羽语出惊人，在这个世道上女子宣称男子为自己所有，还真是十分逆天的言语，众人都窃窃私语说这女子真是大胆不羁，不愧是弗兰真人的弟子，其实他们想说的是这女子真是言行出格不守本分，只是他们不敢而已。
只有瑶英一脸倾慕的看着樊千羽，拉了拉陆昭珂的衣袖说“好佩服千羽师姐，要是有一天我也有了我喜欢的人，我也一定要在大家面前大声的说他是我的人！”
陆昭珂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一如她十分冷情高傲的性子。
锦华一脸笑意的站在樊千羽身边，看着这个亮出爪子的小女子说道“无妨，你去比便是。”
樊千羽急道“可是他要你去陪何莲心……”
“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樊千羽哑然，摇摇头，她只是讨厌把锦华拿来当赌注，“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你便让他们看看我最爱的女子，是如何美丽聪慧，才情无双的。”
这话说得甚得樊千羽的心，于是不再推脱，朗声说道“千羽不才，献丑了！”
说完自发上摘了扇子，轻轻一摇便御风上了平台，她碧衣黑发，鬓边一朵白玉莲花，御风而行便有飘飘若仙的滋味，十分好看，之前便是用这一招夺了陆昭珂的风头，今日映着身后青山苍翠，更添几分清灵秀美，仿佛她就是为这天地间的碧色而生的仙子一般。
手腕轻抚，一曲琴声乍起，如高空流云，山间溪水，流畅悠扬，清越空灵，让人听来酣畅淋漓。
樊千羽师从弗兰，而弗兰是何等人，乃是九天之上的一方帝君，心境不同琴音便也有不同，弗兰的琴杀伐决断，霸气天成。樊千羽虽学不来弗兰的君王霸气，但稍作修改，却也空灵广阔，大气磅礴。何莲心一听便知樊千羽不是等闲之辈，琴技尤在自己之上。
此时，一轮红日跃出山巅，白云涌动蒸腾，向天空飘升而去，漫天云卷云舒，衬着这清越琴声，一时间便觉得天地广阔，心情舒畅无比！
“何掌门和莲心姑娘可还满意么？”一曲奏完，少女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人，眼中一片坦诚，毫无炫耀的神色。
何莲心冷哼一声哪里会服气，说道“这算什么，还不知道姑娘书法棋艺如何呢！”
樊千羽此时也不再计较，总之不让这父女两心服口服他们是不会甘心的，便说“比过便是！”
瑶英在一旁听得两人要比书法，哈的笑了一声，连程一凡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碧华上下谁不知道樊千羽写得一手好字，特别是那草书，端的是行云流水，收放自如。
果然，一场下来何莲心输得七七八八，脸上颜色更难看了许多，最后还剩一项棋艺，樊千羽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正要上前，邱悦忽然说道“师妹可要小心了，我听说莲心姑娘得当世国手亲传，是白易山大师的关门弟子，到现在还无败绩……”
樊千羽无语，这邱悦一定是故意的，怎么看这棋局都是个套，但事已至此哪里还有收手的道理。
石桌上早摆下棋盘棋子，何莲心一抬手，樊千羽也不客气，拈起一枚白子点下，两人对弈起来。樊千羽虽是执白先走，但数十手后先手优势已经当然无存，再下数十手，优势便尽转入何莲心这边，下至一百余手，战况渐渐紧迫，何莲心连下两招妙手，同时征吃樊千羽两处白子，樊千羽登时陷入困境。
“师姐，你要加油啊！”瑶英紧张的看着，邱悦倒是默不作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何莲心果然厉害，樊千羽忽然就想起初时弗兰告诉自己，就算一辈子只能是个普通人，也要做普通人中最好的，他说“做我的徒弟必须是一等一的好，否则就是辱没了我弗兰的名声”。
樊千羽暗暗一笑，看了坐在上首的弗兰一眼，他一生惊才绝艳，怎能让自己这个徒弟来给他添一抹败笔。
忽听樊千羽开口念道“参差分两势，玄素引双行！”随即拈子点于二二路处，程一凡眼前一亮，赞道“好一手一子解双征！”何莲心大为惊讶，马上落一子卡主白子，又听樊千羽念道“裂地四维举，分麾两阵前！”拈子于二四路点下，白棋已是无忧，如此奇思妙想看得众人赞叹不已。
何莲心心中大震，自己排兵布阵数白余手，不想却被对方这两招接连解去，从未有过败绩的何莲心已经惊慌失措，到得后来竟是摧枯拉朽的被白子赢了去。
何莲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竟然连自己最擅长的一项也败给了别人，今后怎么向师父交代？！本来想着仙门弟子一心只为修仙，想自己这般被当做世家小姐来养大的人是少之又少，仙门之人哪里会花费心思在这些无聊的小技艺上。
可是她和她爹哪里知道樊千羽是不能修仙的，而弗兰又是个心性极高的人，哪里会让自己的徒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就算做个凡人也要做那一等一好的凡人，是以琴棋书画樊千羽无一不精，他们今日的算盘倒是打错了。
众人纷纷赞叹，虽然早就有传闻说弗兰真人的弟子是个不能修仙的废人，但大家都知道她在试炼大会上打败了杯称为天才的陆昭珂，如果说那还是她仗着宝器占了优势的话，那么这些技艺无一不是苦练才能拥有的，可想这女子在背后的付出有多大，即使她是个一辈子都不能修仙的凡人，也真算得上锦华所说的聪慧美丽，才情无双。
樊千羽听得众人夸赞她，这是才是真正钦佩的夸赞，而这夸奖她受之无愧，于是微微笑着往锦华那边看了一眼，锦华自然知道这小女子此时正得意呢，于是偏头向她看过来，回了一个极温润的笑，看得樊千羽怔了一怔。
何莲心胸口气血翻涌，恨不能一口老血喷出来，何雨山也是后悔不已，总觉得为自己女儿特意办的一场宴席，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但面上还要维持欣喜的样子，夸赞道“果然是弗兰真人的好弟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本掌门自会信守诺言，将至宝金刚玉镯奉上，顺便祝福二位！”
锦华躬身谢道“多谢何掌门抬爱！”
何雨山面上呵呵笑了几声，又招呼众人继续喝茶听曲，众人以茶代酒纷纷恭喜锦华，称赞樊千羽。却没有人发现，何莲心悲愤之下跑出了亭子。
一路狂奔，也不分东南西北，只觉得今日自己输了个干干净净，丢尽了脸面，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那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自己又算什么，枉费爹爹一片苦心，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一股恨意升起，疯狂啃噬着何莲心的心。
正在哭泣奔跑间，忽然迎头撞上一个人，何莲心趔趄两下正要开口骂，就听得那人说“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惹你了么？”何莲心抬头一看却是何清，当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何清手忙脚乱的将何莲心搂进怀里，一边擦了她的眼泪，一边好言哄着，何莲心抽噎了半响，稍稍平复，才十分委屈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何清一听便十分气愤道“我早就和师父说过，这些碧华弟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和师父偏偏不信，现下就着了他们的道了吧！”
何莲心红着眼睛，娇嗔道“师兄！”
何清连忙讨好道“他们既然敢这样当众折辱你，也就别怪我何清狠心，师妹你等着我去为你讨个公道！”
说完安抚了一下何莲心便气冲冲的上了缥缈峰。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