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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是笨笨的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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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诺的到来并没有让我感到不自在,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和我交流最多只是礼貌的问候友善的微笑。我身后的死胖子庄扬说,他和蓝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我翻白眼,你那么胖谁能和你穿一条裤子?他反驳,老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很瘦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全班的同同学都停下来,回头鄙夷地看向他。蓝诺微笑地圆场,我作证,他小时候5岁才不到90斤。结果全班同学爆笑。
当英语师太那尖锐的嗓音第三次响彻在这片寂静的天空时,我从睡梦中醒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我身后的胖子庄扬那巨大无比声带振动的磁性嗓音和英语老师蹩脚的英语,双重打击压迫,听得我耳膜快破掉了!
大概是他又在玩他新上市的红色苹果手机被眼见容不下沙子英语老师发现了,他巨大的身形在我背后产生无穷的压力,向一座沉重的黑色的小山,庄扬站起来被英语老师很恶劣的问了问题。他吃瘪,恶狠狠地瞪着,眼看庄扬的臭脾气就要上来就要很英语师太扛上了,这俩个可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要是动起手来,我很有可能被庄扬踩死。我实在看不过去,就低着头压着嗓子把答案小声告诉了他,我确信他听到了,因为英语老师让他坐下不在为难他了。
教室里恢复了平静,我又可以安心睡教了。
庄扬坐下去时凳子与地板的摩擦,发出锐利的摩擦声,我皱着眉头看向身后,庄扬一脸得瑟,然后,玩味地坏笑看着我,还还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我可不认为那是谢谢我的方式。
颓废如我,我整节英语了除了刚才那个简单的问题什么都没听进去。
英语组办公室里,我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她一脸苦口婆心劝说我,我呆呆地看着那张大嘴一张一和的动,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
她疏着中分发式将油亮的头发挽在脑后成一个疙瘩状,金黄色边框眼境底下两只小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我看的出他很激动,可是我却没有任何感觉。清冷的大办公室只有我们俩和其他两个女老师。她大嘴里的大嗓门发出的巨大声音并没有引起这俩位女老师的注意,仍然低着头写东西,旁边是小山一样的花白的卷子和一颗浑身是绿色的小盆栽。显然这种一对一的看似友好的亲密接触经常在这里发生。
这个时候门口处那扇蓝色铁制防盗门往往都是开着的,楼道里来往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往里边看,看看是谁又成为收到老师青睐的幸运儿,往常都是些坏学生,这也会让门外吃饭回来的校领导看到,他们会想,瞧,我们的老师真是太敬业了…
可是,我没想到今天会是我…可是很显然,她今天找我谈话并不是因为我上课帮了庄扬。是因为我的学习态度,我正一点一点堕落吧。她也许会这么想。会不会感到很失望呢?!
外面的天黑了,我被门口处吹来的冷风冻的瑟瑟发抖,脚底一片冰凉。我破旧的雪地靴是抵挡不了在冷风中站半个多小时的,我的看着她嘴里一字一句的话,我忽然感到,原来她的嘴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哎,还不结束…
我就纳闷了作为一名英语老师她那极不地道的英语口语和她那极其地道的唐山方言是如此的完美融合,怪不的英语课上我在后面看见一群趴着睡觉的同学,她地道的方言版英语实在像是电视机里面的嗡嗡响广告片,不想睡都不行。
当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黑透了,自习课上了好一会儿了。
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慢慢蠕动,我蜷缩着发旧的黑色棉袄延着冰冷的白墙壁慢慢走,两边教室里的同学们都赶忙写作业看书什么的,我却一点都不着急。我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除了面对一些令我局促不安的面孔。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知道我的事。
天花板镶这的一溜又圆又大的节能灯闪着昏暗的微弱白光,我的影子被灯光打落成黑乎乎的圆点,透过一扇扇玻璃看着明亮教室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忽然觉得一阵轻松愉快。
拐角,上楼,站在三(A)班的门牌下,调整好呼吸,用力推开了门。
一道刺目的白光照射进我的眼睛,门“吱”的一声被我打开,发出刺耳巨大声响。我低声咒骂着,这个破门,打破这里面的一团安静和谐气氛。我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我要在在众人睽睽之下,从教室的东北教穿过几排课桌倒西南边我的座位上去。埋头深思苦想热爱学习的同学一定很反感被我打断吧。我看见郑舜禹手指拼命画着什么,正皱起眉头解一道数学题,我经过他的时候,他好像抬起了头看着我。我没多注意只希望快点回到座位上机械地低着头往我的方向走着,假装看不见周围一片好奇的眼光。
“咣当”极其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彻教室。我碰掉了他桌子左上角的笔盒。随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我听到了全班同学倒吸一口凉气的生动场面。
天啊!我真是笨手笨脚的,我再次咒骂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语无伦次道歉,赶紧蹲下去捡满地都是的笔和其他小东西,
郑舜禹也赶紧帮我一块捡。
他稍胖的身体挤在狭小的桌子细缝里,蹲下去顺着地板砖摸索。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不好…”他小声地说着,却听得出来很真诚。“是我不好,我把它放到最外面,没有注意到它已经超出了桌子......”他很诚恳的小声说着,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仿佛这都不是我的错似的。
滑落到地板上是各种各样的圆珠笔,黑色签字,都是很破旧的,还有缺了一角的小尺子。居然还有用的很小的磨去菱角的发白小橡皮擦!还有很多小纸片一些黑洞洞的小东西,一看就是很有历史沧桑感的。这是一个高中生要拿的文具吗?我记得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才拿这些东西的啊!现在我全部家当只有一根笔,怪不得全班同学都要向他借东西啊!我吃惊,这年头居然还有比我还节俭的?我可是我们班里最穷的啊!
范围波及之广,面积之大啊,殃及四周邻座。
其它同学也纷纷不情愿的起来捡。
我听见了小声嘀咕的声音。我居然把我们班最大最旧的文具盒打翻在自习课上,而且,还是个铁的。
乔恩了解我的惨状也从她座位上挪了出来赶紧蹲下来加入我们。
我们就趴在地上,在桌子、椅子下来回捡东西。安静的教室上方响彻着尖锐的椅子凳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烦躁不安。
眼瞅着就要干净了。
“啪、啪...”当我我伸腰站起来的时候,我肩膀碰到了桌子的一角,接着,桌子一抖,左右摇晃了两下,好像正在思考往哪边倒下去,终于,桌子选择了多米诺效应,不仅上面的一摞书全都哗啦啦的掉了下来。还紧接着撞到了其他满载的课桌。
“——哗啦”
“——咣当”
一片惊天动地,其他同学都目瞪口呆望着眼前发生的不到几秒的事实。
我认命地闭上眼,赶紧蹲了下去。
偌大的安静教室立刻沸腾起来。前排的同学纷纷回过头来看着我这个罪魁祸首,然后捂嘴偷笑。角落里的同学纷纷喧哗起来,说话的话说,倒热水的倒热水,抄作业的赶紧拿过别人的作业本,去厕所的去厕所。。。我快要急哭了。然后就是后面的大部分同学都纷纷加入我们的捡东西搬桌子运动。
连班主任都来了。她若有若无的瞪了我一眼,我觉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怪乔恩说我走路的时候只知道看前面,身体协调能力差,我还反驳她,我又不是兔子,怎么眼观四路啊?!她翻白眼说,不需要你眼观六路,只要你左脚不要老踩到右脚就行!
十分钟过后,一阵骚乱过去了。
我呼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蹑手蹑脚的回到座位上,想赶快歇一下。
回到我的座位上,我发现蓝诺居然是醒着的,慵懒的枕着胳膊看着我,斜斜的靠在墙上的暖气片上,周围一片温暖的热气。融化了窗户上的一圈一圈的窗花。
我赶紧低下头。谁叫我弄的那么大的声音,他不醒才怪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悬在半截的心终于落在了肚子里。教室里面恢复了平静,我想可以安静会了,剩下的时间至少会让我刚才的难堪逐渐在这里消逝。如果现在下课了乔恩那丫的一定会找我来的,身边的同学会询问我刚才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
当我坐在座位上的那一刻,下自习铃声响了。安静的教室沸腾2分钟后再次沸腾起来。这再次证明了,霉运总是跟着我的。
“尹木北!”心猛的一抖。
“啊?”我回过头去看庄扬,庄扬一脸坏笑,他身后还有几个男同学看着我。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是怎么办到的啊!我真佩服你!”他探着身子对我说,“你是我见过最有水准的同学,走路都不用眼睛的啊!?”
我的脸一阵发烧。明摆着嘲笑我吗?我没理他,低头做到了座位上。我跟他很熟吗?我努的回忆着,我刚刚搬到这里两星期吧,都没怎么说过话啊,除了上课给他们开小灶!他们这些人就是一副跟谁都很熟的样子,展示自己的人缘广,更重要的是这样能和更多的女孩子套近乎,可是,我可不吃这套!
“我们调换一下位子吧!你看起来很冷。”趴在我左边课桌上的蓝诺居然主动和我说话,虽然我还没来得及准备。
“不..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很好,....谢谢”我抓着手,局促不安。出于我的本能,我推辞掉了说了声谢谢,我不太会接收别人的帮助。其实,我是真的很冷啊,快要冻死了。
“你看看你,穿得这么单薄,脸都冻红了,还说不冷!“他主动地站起来,要跟我换了座位。
我的脸更红了。
我好像是被他扶起来的,在狭小的空隙里,我们彼此很近的换到对方的位置上,确切的说是我紧挨着蹭过去的。我记得我当时的脸红到了脖子上,我还从来都没有和男孩子挨得这么近。
漆黑的夜空,美丽的偌大校园亮起一片璀璨的路灯,像一串串明亮珍贵的钻石。在我起身的一刹那,恍惚间看到他那双平日里漆黑的瞬间明亮起来的眼睛混着窗外美丽的路灯,闪烁成一片海洋,飞过漆黑的夜空。
我的头从他的肩膀处划过去,没想到他这么高。身后传来胖子庄扬流氓搬得口哨,被喧闹的教室覆盖掉了。
一阵扑鼻的清香传进我的鼻子了,舒服惬意。
短短的五秒钟时间,我感受了许多的东西。
当我在纠结我的脸到底是冻红还是羞愧而红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他的座位上了,呼吸着还带着他味道的一片空气。
“谢谢。”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我想我是冻傻了。
我座到了最临近窗子的课桌上,宽敞明亮的玻璃将雪白的墙面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一排厚重的铁制暖气片从东穿到西。立刻感受到这铁家伙喷吐着一阵热气腾腾的暖流。一波又一波的吹撒到我脸上。
我像见到亲人一样,抱住了它。把红彤彤的小脸贴在上面。浑身都暖洋洋的。刚才一切的不愉快都没有了。我整个身子的重心都放在了上面,像极了一直爬树的考拉。
我仰着头看到了干净大玻璃上,印着黑夜里明亮的星星,许许多多的像极了小天使。一串一串的繁星与校园里漂亮的路灯相映成辉。
我看到了我父亲的眼睛,爸爸,你一定在天堂里看着我呢吧?我很好,你,还好吗?
乔恩远远的走了过来。穿过涌动的人群冲我们这里笑。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慰问我这个倒霉的姐妹儿的。我眼巴巴地看着她风姿绰约地走过来。
她跟我我不一样,开朗大方,即使在全校师生面前也能面不改色脸不红的演讲,别说在这小小的班里了。跟我截然相反,我是个不善言谈的主儿。
乔恩是我的好姐妹,而且还住在一个寝室。乔恩和尹木北这两个名字很像吗?为什么那么多的同学和老师常常把我们的名字搞错。而且,别的姐妹儿说过,我们俩长得还有点相像。别逗了好不好,我当时就反驳。是谁这么白痴啊!?乔恩可是个漂亮的大美人,大大的眼睛,漂亮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小巧红润的嘴巴,身材超级好,个性又超级好,活泼开朗,还是我们班的班长呢!哪像我啊一脸得苍白没精神,身体纤瘦,还内向就像一个长期得病的人。我们根本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不过,我的确很喜欢她,不仅如此我们全班同学都很喜欢她,其中,不乏一些正值青春年少,肾上腺激素激增的少年暗恋她的。而且还有一大部分是隔壁班的。
岁然她已经很优秀,但是她依旧是我们班里学习最刻苦的那一个,来得最早,走的最晚。晚上还要偷偷躲在被子里看半宿书。
是的,她就是那么美丽潇洒,非常的酷。我常常羡慕她,她活得是如此漂亮。她多才多艺,不仅天生拥有一副好嗓子唱的歌非常好听,还会跳舞。她活泼的个性是大家最喜欢的地方。每当自习课后回到寝室,她都会给大家唱上一首歌,流行的,古典的,加上自己的搞笑元素。她会当着众人的面自恋的跳太空漫步和东北秧歌的结合舞蹈,那场面别提多劲爆了。她会拿着晚上躲在被窝里看书的小手电在屋子里乱晃,小寝室就整的跟歌厅里的包厢一样。或者和其他的姐妹儿合作将毛巾蒙在头上来段自编自导自演的双簧。我们总是捧腹大笑。
自从遇到她,我整个人都比以前快乐很多。她就像是我的幸运星,给我快乐。
“喂!考拉,起来了”她的甜美声音在我头顶上想起,大脑开始超负荷运转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她的表情,我深深地知道她那颗甜美萝莉外表下是一颗女汉子的心。她找我来是拉着我出去跑步的。
“大婶,我好冷啊,你就让我趴在这吧,等我融化了再说啊!”我一脸的无辜,可怜的祈求她。
“跟我跑步去呀!很快就会暖和的,而且还锻炼身体呢!”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还冲我抛媚眼。
“哎呀,大婶,我不去了,外面很冷的,你看,我刚刚从外面回来,而且还白白浪费了一节课的时间.....”我努力的与她周旋,实在是不想去了。
“你学习不在这么点时间的啊,再说了,你身体这么差不锻炼怎行啊!?“她很坚持。
“喂!“后面的庄扬听得不耐烦了,我就知道哪都有他的事情。
“你们女人烦不烦啊!“庄扬很不屑斥责,“打扰到老子睡觉了!”
“关你什么事啊,死胖子!你要是再不交作业,我就去主任那里告发你!“乔恩一脸的愤怒,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有人盯着她,又很快恢复到她乖乖淑女形象,她要是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我的美女班长大人!?“显然庄扬很无辜。搔了搔他那圆润的大脑袋上的寸头发。
乔恩显然和这群富二代们混得很好,每天都叽叽喳喳斗嘴,像是铁哥们一样的。
结果,乔恩说了一句话害得我差点当场晕掉。
她很风骚的来了一句:”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你们别管!“
“靠!"庄扬无语,差点气死。
我也挺无语地低下了头,“女人”这两个这两个字太....“肉麻”了。我紧紧地把脸贴在暖气管子上装死,炽热的暖流把我的脸弄的红彤彤的。身旁的蓝诺却“咯咯”笑出了声,露出洁白的牙齿。
后来,我被乔恩无情地拎出去,在大操场疯狂跑了两圈,她才放过我。
夜色安静美好,昨日扔依旧,此情可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