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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雪地里的刺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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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倔强在各种考试轮番轰炸后还庆幸活着的同学们在伊恩的带领下硬是和班主任谈判达成协议再户外上。
蓝诺微笑着扶起第n+1个示图崴脚跌倒在他身上的“虚弱”女性,他都不厌其烦的一一绅士地扶好,那些弱不禁风的小女生,都是一脸红扑扑激动地小跑掉。
我坐在空无一人看台上的台阶上,他潇洒地走过来冲我一脸无奈的耸耸肩,“人长得帅,就是麻烦!”
“哼!你敢说你丢了钥匙骗宿舍管理员说你忘家了让她开门时,你没感谢过你妈给你的这张脸?!”他轻笑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操场上那些十八十九岁的花样年华们在为堆雪人打雪仗欢这等小孩子喜爱的幼稚游戏呼雀跃着。我用双臂抱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感慨。
“你看,大家玩得多开心啊,抛开残忍的考试,痛苦的分数,残酷的排名。大家笑的多甜。其实,大家逗只不过是一群孩子,要得时何其简单,何其少的孩子。
他嘻笑,”说得你好像看破红尘要遁入空门似的……“蓝诺侧头问我,”那么你呢,你要的是什么?
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皑皑白雪说不出话来。
是啊,什么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父亲活过来,跟他说“我爱你!”。
跟他说,“我每天都好好学习,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我想要我母亲回来,让她天天在家做好吃的,等我们回来。日出而作日落而已息,一家人永不分离,安好和乐。可是这些都实现不了。难道我要的很多、很过分吗?
不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吗?为什么他们有,而我却没有,他把我忘了吗?
为什么都实现不了?
你看,这大千世间,茫茫人海,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存活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恍然间我觉得自己老得不成样子了。我无奈地笑了笑。
“那什么是你想要的?”我没有回答,却反问。
蓝诺应该什么多不缺吧?富裕的家庭,和蔼的父亲母亲,年轻健康的身体,敏锐的头脑,英俊的相貌身材……他是完美的,不知道他还缺什么。
可是,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他都会从他眼里感受到深藏的浓浓悲凉与孤寂?其实,我很想问他,那个深夜上天□□自吸烟吹冷风的的忧郁男孩是不是他。
寒风中,他目光直直看向远远的地方,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回忆,
“我想要的是——”他忽然回头一瞬不瞬地看我,目光清澄明亮闪烁。盯得我心头“蹬、蹬”一阵猛跳。“我想要的的是——天下太平,哈哈……”他笑的没心没肺。
我也跟着笑,觉得特别好笑,笑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刺骨的北风呼啸而过,在我们面前纷纷扬起树梢,墙头,地面上的米粒般的积雪,直往我脖子里面灌,凉嗖嗖的。我哆嗦着眯着眼看天,阳光下,厚重的积雪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霎时,像金沙般刺眼明亮。
蓝诺指着地上的雪:“你看,那么脆弱的东西,再最后消亡的时刻都能闪烁光芒。”
我冷笑了一声,“你又想说什么!?”这个装深沉的蓝诺,每当我困惑的时候,就会很诡异地出现,像《圣经》一样,给我指引。但是,作用往往都不大。
我拗的很。
“别跟姐说,雪融化后是春天,做人要有希望要坚强什么的,姐还觉得雪融化后还是肮脏呢!?你那些,姐听的多了,大道理谁不懂啊!?等你摊上姐的事,你给姐乐一个试试!?你给姐坚强勇敢一个看看!?我他妈家都没了,我去哪哭都不知道!”
我激动得手足无措,眼角发红。
他漆黑的眼睛淡淡看着激烈的我,在等待什么。
我的语气很不屑,我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示图拿大道理压我的人,那些人什么都没经历过,凭什么一张嘴一闭嘴空口说白话就让我相信世间的美好?我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一天的美好。
或许,我曾经感受过,但那滋味已经离我太远了。
是不是我相信了,一切都会回来?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觉得很解气。他没有往常一样骂我“不可理喻” 。只是一手支着膝盖,沉默侧听,眼睛慢慢地扫视看着周围鬼哭狼嚎的同学。
良久,他说,“木头,在我面前你永远像只尖锐的小刺猬,带着自以为温暖的假面。。。。”我愕然,反而,不知道该接什么。他抬了头看我,“但是,你是我见过最最坚强勇敢的女孩。”
有寒冷的风在我耳边刮过,冰凉刺痛,悲伤地让人清醒。
“抱歉,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没关系,以后,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愿意倾听。还有,以后,不要说脏话了,”他微微皱着眉毛,“那不是你,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恐惧。”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沉默。
他说我是带着面具的尖锐小刺猬。刺骨的寒意漫漫爬满全身,我的心一紧一紧的。
我抬头看着他,他已经站起来了。
此时,背对着阳光,身后是一圈又一圈的淡淡光晕。我的眼里流动出悲凉的满满的无可奈何,望着他,兀自低语,“我讨厌你,就像讨厌我自己一样,我讨厌你的眼睛,总是什么事都被你看穿,我讨厌你,你总是自作主张的靠近我,让我没有安全感。”
又是那双比暗夜还要黑的双眼,他看着我,静静地远远得看着我。眼睛里好像充斥着火光,一闪一闪绰绰撩动。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是在同情可怜我吗”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他顿了顿,沉默着。
忽然,巨大的恐惧像魔鬼的网一样铺天盖地袭来,我打断他,“算了,你不用回答,我懒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