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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四月绯茗 ...

  •   时值四月,大陆上自古就有“四月修神”的说法。就是指四月是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修行者开始修神的季节。也因此有一部分人从红谷原野退了回来,加入浩荡的修神大军。修神的人如果能活着回来,就能得到“神”的称号,神有魔神、灵神以及鬼神三种。修魔神的人注重斗技,大多是飒和血舞。修灵神的人注重精神,大多是幻若和诏仁。而法灵则可在两者中选择。至于鬼神,据说数百年来只出现过一位,关于这尽有的一位鬼神的事迹,实在鲜少有人知道,因此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四月的血月大陆上盛开一种叫绯茗的花,这种花颜色赤红,但并不耀眼。绯茗树遍种整个大□□月的大陆又是风天,绯茗花层层繁复的花瓣便随风而扬,漫天绯红。而今年,听说绯茗绽放得格外旺盛,老者们认为这是不祥之示,飞舞的赤色花瓣勾起大陆千年之前血气四弥的记忆。占天接连死去,赤花诡异的旺绽,往年只开半月就匆匆凋零的绯茗,今年开得格外早,而四月过半也丝毫没有谢去的迹象。
      我们所住的空中城市中央也有一株绯茗树,树干不粗,树冠却茂盛得很,红色的花瓣终日飞舞,神封常常站在门口望着满天花瓣发呆。
      “不是要去送东西吗?”我系上箭袋,走到他身边:“可以出发了。”
      神封回头,见到我穿着初次见面时那见血红的纱裙,又把视线移向空中飞舞的花瓣。他不做声,我便有点疑惑。不过这种景象的确很美丽,虽然他怎么看也不似那种很懂风情的人,不觉被吸引也正常吧。
      “神封……”
      他接住顺风而来的花瓣,表情深奥:“今年的绯茗……开得异常旺盛呢。”
      我正跳到星辰背上,听他这么说,我转过头去,他正抬头望着我,脸上神情看起来却优点悲伤:“难道你是绯茗的化身……?”
      这话我便不懂了:“啊?什么?”
      神封收起脸上的悲伤,低头把那片花瓣紧紧拽进手心,便也跳了上来:“没什么,我随便说说而已。”
      绯茗代表无奈的杀戮。
      这是雪龄告诉我的,就像是绯茗花的花语一般——无奈的杀戮。
      感觉非常悲伤。
      四月是血月大陆的凶月,在这个季节绽放的绯茗一直是人们不被人们喜爱的不祥之花,不论是沙漠还是沼泽、平原还是山地,即使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绯茗到了四月都会照常盛开,诡异的在整个大陆弥漫……好像阵阵血雾。因此它虽美丽,却没有人对它心生喜爱。
      “就好像你。”雪龄说。
      我想起她当时的面色忧伤,心情就忍不住恐慌。
      “怎么了?”神封总是能及时察觉我的异样,虽然他并不能细细辨别那是不安还是悲伤。这要求太高了,就算我自己,有时候也很难辨别。
      “只有神封,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真心喜欢你。”这是雪龄总挂在嘴边的话。
      是,只有神封,我当然知道。
      “风太大了,觉得冷吗?”神封低下头来轻声问我。
      “恩。”我缩进他怀里:“有点冷。”
      他抱着我,风又呼呼的在我耳边吹。四月果然是凶月吗?好像连我的心情都忧郁起来。
      南城苏华,之前我们已经来过,不过那次是半夜。白天果然不一样,纵横的街道,喧闹的人群,正是我之前想像中的模样。
      这里不是要塞城市,身为妖魔的星辰也可以自由出入,它一副喜欢热闹的样子,载着我们缓慢的游荡过市集。
      神封对它的喜好那是完全不能理解,不耐烦的低声催道:“星辰!回来再逛!”
      星辰不满的啼了一声,不情愿的加快了速度。我笑:“你又不赶时间,它难得进城,就由他逛逛嘛。”
      神封没再说什么,于是星辰兴高采烈的放慢速度,低低的从屋顶滑过。
      它心满意足了,落在一处屋顶上,神封叫我在它背上坐着,自己拧了包袱跳下去。因为目的地就是我们脚下的房子,神封不到三分钟便出来了,跳上屋顶来问我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好到市集去买。
      我哪里会缺什么,家里还有大堆艳丽的衣裳和饰物我穿都不敢穿的,搁在衣柜里升值……我摇头伸手拉他上来:“没有缺什么,如果缺了,我自己会说”
      苏华离圣明城有近一天的路程,晚上,我们停在来时住过的小镇。这镇是军事关哨,因此星辰又不能进去。我们下来时它“呜耶呜耶”的叫得格外委屈。镇里灯火通明,星辰却又要孤身宿在黑暗里,样子实在可怜。
      “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神封不满的推了它一把:“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
      以前不会那是因为跟你撒娇没什么意义吧……
      我转头望向身边的树林,镇里的灯光透出来,微微照在林子的外缘。听起来,林子里可是热闹的很呢。这时,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窜进了我们的视线,我拉弓射出空箭,虽然不如实箭杀伤力大,但对于这种身量的动物应该是足以了的。
      果然,它的奔跑路线嘎然停止在与我的箭交汇那处。我正要去捡过来,神封拦了我,自己过去把它拿了过来。我接到手里,原来是只小妖魔,有黄狗大小,我反正是叫不上名字来,就直接递到星辰嘴边:“这个,你吃的么?”
      星辰一口接下我手里的猎物,尖利的牙险些刮伤我,神封敲了它两下:“别只顾吃!小心一点!”
      动物有时候就像小孩一样,单纯可爱,我想就算它真伤到我,我也不会生气也不会有怨言的。因为对方流露出真实的高兴,所以即使有所牺牲,好像也是值得的,不管对方他是人也好,动物也好。
      我笑,拍拍星辰的头,它满腔热情的撕扯着晚餐,完全没有了任何不满。
      “我们进去了,明天见。”我朝它挥手,神封已经再也没有看我和动物交流的兴趣了,直接抱起我快步走向镇门。
      “神封,我下来自己走。”就是呃,我又不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没必要。
      我话还未得到他的回应,镇口的守卫已经截住了我们。
      这时候不用人家说,要自觉一点自动出示身份牌。
      “华莲……”这个守卫50岁上下,一脸严肃,看我们姓氏一样,问道:“兄妹?还是夫妻?”
      “夫妻。”神封短促的回答,显然对这个没什么具体意义的问题很不耐烦。
      “放她下来。”大叔见眼前的小鬼神色不爽,也不爽起来。
      我疑惑了,这可是头一次遇见这样奇怪的守卫,如此管头管尾的。
      神封自然也疑惑了,不过他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冷冷问道:“为什么?”
      “你们这样走在街上像话吗?!”大叔怒了:“就算她是你老婆也没必要宝贝成这样!”
      我汗了,大叔一看就是那种家长型的人,非常喜欢教训人。不过神封可不吃他这一套:“我的女人我愿意抱着还是背着跟你有关系吗?”
      “臭小子……居然这样和长辈说话。”大叔瞪着神封。
      神封丝毫不为所动,更加不准备放我下来了,他的孩子脾气一上来……那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于是两人不可避免的对吼了起来:
      “你别笑死我了!我走遍了所有哨卡也没见过你这么多事的守卫!你是守卫,又不是管家!”
      “哼,你走遍所有的哨卡?你才多大啊臭小子!”
      “你管我多大?!你以前在户籍所工作吗?要不要把族谱拿给你看!”
      “我倒想看看是谁家的小子,这么没礼貌!”大叔越说越气:“你不知道什么是体统礼节吗?!你们这样走在街上让孩子们看见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难道没穿衣服吗?!”
      我敢说大叔的血压正在噌噌往上窜,我夹在中间,已经被他们吼得晕头转向。
      “大叔!你吼到她了!”
      “不想被吼就好好走路!”
      哎~我拍拍神封:“算了,不就是要你放我下来么,别吵了。”
      大叔气得脸通红,我真怕他在吼下去会突发脑溢血挂掉,中老年人血压可是很容易高的。
      神封见我实在被吼得可怜,终于肯放我下来。大叔恨恨的瞪我们两眼,才很不情愿的让我们进去。
      一个极富异国风情的小镇。砖土结构的房屋,红砖道路,街道两边整齐的排列光线昏黄的煤气灯,有种身处古老欧洲小镇的感觉。因为时间并不算太晚,街上人来人往还很热闹,成群的孩子在街边追逐打闹,真是个悠然的地方。
      虽然我们怀着惬意的心情进来,烦恼却也随之而来,我们走遍了镇上的旅馆,居然连一间空房间都没有。
      现在是修神的季节,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神封对我说:“算了,我们还是连夜赶路吧。”
      我看看他,虽然是精神百倍,但:“可是,你身上还有伤呢。再说,星辰飞了一天,也很辛苦了。”
      神封肩上的上一直没有大好的迹象,离受伤已过了大半个月了,伤势好得异常缓慢,直到前天为止也才刚刚结了一层薄痂,路上威力救一个被山贼抓住的大婶,动了几下,伤口又裂了,也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的。据说砍他这一刀的人就快为人父,虽然明知打不过神封,可是因为是任务,因此死得很无奈。这不禁让我想起剑心的十字伤,若似那样不得好又动辄流血可怎么得了。一边又是心中愧疚,那人一死,他即将出生的孩子就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我难道真的只能给人带来不幸?我了我一个人,破碎了多少家庭呢。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些想要我死的人,我杀他们不带一丝怜悯,不过,未出世的孩子受伤就让我有点难过了。
      “你又在想什么了?”神封叫我。
      刚才的想法让我原本就不怎么高涨的情绪更低落了。于是忍不住又想让他劝劝我。
      “我就知道你又在想这些。”他听完我的话,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不管我怎么解释遇事你还是会又钻进去……反正对我来说,除了你,别的事和我无关。”
      我笑笑,算是安抚他。这说法很简单,的确,既然是他先危害到我的安全,我保护自己是理所应当的。但是真正做起来就有些为难了。大概我在以前是世界里安逸惯了,有人为我而伤、而死、而家破人亡,真是我难以承受之重。
      虽然神封有伤在身,星辰也很疲倦,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别的选择。正在我们准备出镇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身后叫我们留步。
      转过身,那人欢天喜地的笑了:“哎呀,我正担心认错呢,果然是你们。”
      原来是上次被我们从山贼刀下救回来的大婶。
      “你是谁?”神封却一脸清淡,看来是真不记得了。也对,那不过是顺路经过举手之事,之前也没少做。
      大婶笑呵呵的走过来:“我是上次被山贼抓住差点丧命的那个老太婆呀,你们救了我。”
      神封记心不差,一提醒也就想起来了,却也不再说话,平着一张脸径自等人家下文。
      大婶着实尴尬了一把,我连忙接茬:“您还好吗?”
      “好,很好。”她笑起来非常慈祥,一瞬间,让我想起了我一直没有空闲去思念的妈妈。
      “这一月去修神的人很多,旅馆都住满了,你们找到地方住了吗?”她接着说。
      我笑着摇摇头:“我们正准备连夜赶路呢。”
      “那不如住我家吧,夜里这么冷,累了一天了也该歇一下了。”大婶露出疼爱的神情,硬是要我们在她家里住下来,盛情难却,加上我们也实在不想连夜赶路。
      大婶的家再普通不过,我们刚进门,就有两个少年跳了出来,凑到我们面前。仔细一看,是一男一女大概14、5的两个孩子,有一模一样的脸,看见我们立刻兴奋起来。
      “妈妈,就是他们救了你么?”男孩问道。
      “啊~~好漂亮的人。”女孩则露出星星眼望着神封……
      果然是异性相吸啊— —|||
      “你说什么啊!”男孩拍了她一下:“这个姐姐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卡尔卡,你不要嫉妒所有比你英俊的人嘛,那样是嫉妒不过来的!”女孩转头瞪了男孩一眼。
      我汗……
      两个孩子有陷入忘我的趋势,大婶很快不爽起来,对他们吼:“都住嘴!别在这里丢人。”
      他俩终于安静下来。
      “好了。”大婶指挥道:“卡尔卡,你去烧水。卡多莉,你去拿些吃的来。”
      “是。”两个小家伙是典型的人来疯,听到命令后马上飞奔而去。
      “你们洗个澡吃点东西再睡吧。”大婶领我们到二楼的房间,然后就下楼去张罗了。
      神封放下刀,对我说:“你先去洗吧,我不洗了。”
      “为什么?”我笑:“难道是因为在别人家里所以不好意思?”
      “是因为肩上的伤不方便!”他斜我一眼。
      我笑:“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擦背呀。”
      于是神封看着我不说话。
      “怎么?不要吗?不要算了。”
      “呵。”他冷笑一声说:“为什么不要。”
      卡尔卡来叫我们,于是我先去洗澡。他们家居然用的是古式的木桶,那一大桶水真让我觉得浪费……最郁闷的是,我在门上找了半天,才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这间浴室居然没有锁。
      我只好极没安全感的飞快洗完,速度让我自己都惊讶。
      洗完澡出来,走到一楼的客厅,神封正坐在那吃东西。卡尔卡和卡多莉围在他身边不知在聊些什么,眼里闪耀着崇拜的光芒。汗,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估计神封他也说不出什么精彩的故事来,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值得崇拜,毕竟点点头“恩”两声就能招来崇拜者那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果真是人才啊……
      神封还没抬头,已经发现我站在那了,边抬头边说:“过来吃点东西吧。”
      双胞胎问言也朝我望过来。
      我笑:“等会再吃吧。”
      “好。”他把剩下的小半块饼一口塞进嘴里拼命嚼,样子实在可爱。
      我递水给他:“不要噎着。”
      “不会。”他接下水杯放在桌上,拉着我去浴室。

      我很遗憾我以为他是腼腆害羞的人,到浴室里门还没来得及关好他就已经在脱衣服了……我连忙关上门出去。
      “怎么了?你不是说帮我洗吗?”里面传来神封疑惑的声音。
      ……
      “谁、谁说帮你洗了!我只是说帮你擦背吧?”我忍住某种想使用暴力的冲动纠正他。
      “哦。”他应了一声,然后过了不到两分钟,他说:“那你进来吧。”
      我推开门,神封扭过头来看我一眼。
      他肩上的纱布还没拆下来,于是我小心的把它解开来,放到一边。那伤口果然还是老样子,有大概20公分长,虽然没有流血了,却也没有比上次看见更好一些。而背上身上也满是一些细碎的伤痕,在象牙色的细致皮肤上,格外刺眼。说起来……神封的肤色真是白净的让人有点觉得……难以接受。
      “怎么了?”他问:“别看了,飒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伤痕吧。”
      “恩。”我轻声应着,飒是近身肉搏的种族,再怎么样,受些伤也是难免的。
      不过这条大半月也不见好的伤口,实在令我难受。
      想起这伤里倾注了亡者的怨恨和不甘,总也好不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便忍不住悲伤起来。
      难道没有大家一起活下去的方法吗?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给神封擦背,突然身后传来开门声,我一惊,连忙回过头站起来。
      噩梦啊……门口站的居然是在镇口教训过我们的大叔。
      我完全僵硬在原地。

      身后水声。
      可想而知我们神封很无畏的站了起来……也不管自己穿没穿衣服。
      大叔明显被他这一举动吓住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神封却很不爽的问道:“大叔,你该不是在巡逻吧?”
      “你们……你们……”大叔又惊又气,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俩字。
      “我们怎么了?”神封的语气听起来也是恼火得很。
      “大叔……”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大叔解释,企图让他冷静下来。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说下文,就被大叔的怒吼打断了:“你们在做什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神封毕竟是年轻啊,反应就是快,大叔话音未落就被他冷冷的回敬了,接着一把把我揽到面前:“倒是你,随便走进别人家浴室也不敲门,难道你们这里的守卫巡逻流行连浴室也察看吗?”
      “大叔……”我试图再次解释。
      很可惜神封把我搂过去的行为严重的激怒了大叔,因此我的解释又一次被扼杀在摇篮里: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不会洗澡吗?!简直毫无羞耻之心!!”
      年纪大的人,难免思想板刻,而且这位大叔对礼教观似乎念格外执着,也难怪他气成这样。
      “大叔……”我虽然知道没什么用,还是忍不住想插句解释的话,不过这次果然也没能逃脱被打断的宿命……
      神封把头凑进我,脸贴在我耳边笑:“大叔你还真有趣,夫妻之间哪有那么多羞耻可言。”
      我狂汗。很无奈的看着可怜的大叔一把年纪却要被神封的歪理戏弄。他龇牙咧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神封,把衣服穿上。”我说。
      “为什么”他显得很理直气壮:“我还没洗完呢。”
      “……”无语一下,我似乎突然明白,他之所以能这样站在大叔面前,和是否腼腆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他对这种事的理解他好像还停留在孩子的阶段。
      我有点抓狂的趋势,一个平时正经八百的人出现这种怪异的奇特现象……已经超乎我的接受范围。
      “够了,快把衣服穿好。”
      “为什么?我还没洗完!”神封的语气开始有点不满。
      那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如果他不愿意听我的,那就表示这件事他决不会和任何人妥协。
      大叔缓过神来,振奋精神继续应战:“你是个女孩子!应该比他矜持懂事才对!你怎么能这样依着他的性子?!就算是夫妻,也不必如此露骨!!”
      啊?女孩子?这难道是在说我?
      真是哭笑不得,我招你了你就骂我:“大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正要解释,神封的头突然离开了我肩上,搂着我的手也随之松开了:
      “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
      看样子他准备要用暴力解决了。这绝对不是好习惯,俗话说暴力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至少不是唯一方法。何况,这样对待身为普通人的大叔,更加不是好方法。我也顾不得他穿没穿衣服,连忙转身制止他:“别这样,只不过是个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
      神封低头看了我一眼,又回瞪着大叔:“凭什么和他解释!我们做什么,为什么要做,凭什么向他解释?”
      我使劲拉着他,他也没动,只是望着大叔显得心情极端不佳。
      “不管怎么说,先把衣服穿好吧。”哎~~这也不是多么严重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神封明显不愿意采纳我的意见,或许是他一个人时间太长,或许是没有人教过他,可也真难得他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
      “就算你要打架也要先把衣服穿上吧,你不是孩子了!”我把衣服递到他面前。
      他这才接过衣服,但还没开始穿,大叔却又好死不死的吼了起来:“穿好衣服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于是神封终于还是怒了……
      他顺手把衣服一扔,落在了水里。
      我真郁闷,大叔你诚心不想让他穿衣服吧。而且,他都这样了大叔还敢吼,真不怕死 — —|||
      “神封……”我连忙又拉住他,不过没任何效果。他只是轻轻甩开我的手,用在我身上却是很大的力气,我站不稳,一下就摔在了地上,头在后面的柜子上猛磕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
      这绝不是我虚弱……不相信的人自己来试试看好了。
      也好在我摔了一跤,神封才把要扁大叔的事抛到了一边,噌的从浴桶里跳了出来,把我扶起。
      “我没事。”我笑。确实没事,只是还有点晕。
      他睁大眼睛使劲看着我,我过去把水里的衣服捞起来,拧干水递给他:“穿上,别让我说第六次。”
      神封见我摔得恍恍惚惚的,也就乖乖的把衣服穿好了。他刚穿上衣服,大婶和双胞胎也闻声而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只见她对大叔说:“老公,怎么回事?你在这做什么?”
      神封顿时陷入无边的沉默……
      原来,这竟是大叔家。— —|||
      大婶挤进来,见神封一身浇湿,立马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大叔朝大婶喊:“我还想问你呢!这两个放肆的小鬼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前几天救了我的命呢!刚才在路上遇见他们找不到旅馆,难道让救命恩人在家住一晚有什么不对吗?!”大婶一边找干毛巾一边说:“你疯了吗?干嘛来为难两个孩子?!”
      “家里难道没水了么?为什么让他们一起洗澡?!”大叔说。
      一起洗澡?!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不是造谣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一起洗的?
      “人家夫妻,就算一起洗又怎么样?”大婶白大叔一眼:“你操什么闲心啊!”
      大叔语塞,显然,他也是惧内组织的成员之一啊。
      大婶不在理他,把毛巾递给我说:“你给他擦擦头吧,我去拿干衣服来。”
      我点点头,接过毛巾伸手去擦神封的头发,神封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毛巾夺下来扔到了柜子上,冷冷的说:“戮,我们离开这。”
      “可是你衣服都湿了……”不等我说完,他已经先走了出去。
      “大叔。”我走到大叔跟前行礼,说:“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因为他肩上有伤没办法自己洗,所以才让我帮忙的,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我顾不得大叔怎么想,连忙追上前去。

      神封动作倒也很快,等我追过去,他已经从楼上拿了东西下来。见到我,他把弓给我背上,又把箭带递给我,拉着我就朝外走。
      大婶取了干衣服来,看见我们要走,连忙上来拦住他:“你别生气,孩子,你衣服全湿了,夜里这么冷,你要去哪里呢。”
      神封不是那种天生冷血的酷哥,见大婶这么真心的担心自己,神情也软了些,只是仍不说话。
      “我家老头子就是这样,你别理他。”大婶拉住他的手:“就算你不要紧,这么冷的夜风,你瘦弱的妻子怎么受得了。再说,你身上又有伤。”
      我看起来有那么瘦弱吗?
      我只顾注意他脸上的神色,突然才觉得手上很黏湿,低头一看,神封的手满是血渍,粘得我也满手都是,不禁大急:“神封!伤口又流血了!”
      我一说,大婶和双胞胎也发现了,被这血哩呼啦的场面吓得愣住。神封淡淡的看了一眼,依旧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一定是刚刚跳出来扶我弄的,这么晚,去哪里找医馆,找不到人治疗的话血会流上一夜,怎么得了。想到这些,我有点慌起来。
      “你们到楼上去等着,我去找人来帮他治。”这时大叔走了过来。
      神封不太乐意接受大叔的帮助,但看到我一副快哭的样子,只好拍拍我说:“别担心,上楼去吧。”
      大婶把衣服交给我:“把湿衣服换下来晾在窗边,明天能干的。”
      “恩。”我点点头,跟着神封回到房间。

      一进房间,神封问我:“你还没吃东西呢,不饿吗?”
      我本来是不想哭的,听了他的话,眼泪始终是忍不住了。神封见自己一句话把我给说哭了,吓一大跳:“怎、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怎么最近总是哭啊?”
      那是因为,最近他的伤一直没有起色吧,原本应该慢慢恢复的伤没有任何起色,于是我有些着急。
      “你不用担心啊,这点伤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神封显得有些无措。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我说。
      “看什么啊,看了你又哭。”
      “你以为我喜欢哭?”我白他一眼,也罢,我即使看了又起不了什么作用,免得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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