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时，要不要说再见？》huyi

8、第八章

　　最后一个学期，对于大四学生来说，无外乎是论文和工作。
　　肖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折腾他的毕业论文。似乎是指导老师故意折腾他，每次修改后交上去，总有新的问题出现，肖仪差点就当着指导老师的面摊牌了。
　　论文早早搞定后，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才离校。
　　那日肖仪背着包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转悠，陈子七依然在兼职。肖仪知道他的心思：赚钱养家！管他家不家的，目前这种状态还不错，暂且就这样下去吧！
　　肖仪看着那些学弟学妹们，或悠闲或匆匆，或偶偶私语，或畅言欢笑。又是春天！快要留不住了！数得清的日子在流逝，肖仪想，总有一天会怀念这里的一切！不！还未离开时就已经开始怀念了！最后这点时间，做点什么好呢？英语！对！英语！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英语，从前他是最恨英语的！也许是因为爸爸的缘故。有一天应该会到爸爸身边去的吧！
　　自这日起肖仪每天背着包去图书馆看英语，一本英汉字典，一些英文小说，一些英文时事，这些是他学英语的全部资料。
　　他每天都不同的路去图书馆，似要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印下脚印。熟识的人碰见他总是疑惑：大四了还每天往图书馆跑，干吗呢！
　　肖仪有时答“学英语”，有时微笑着离开，留给别人一个孤独又高傲的身影。
　　陈子七知道他在学英语后，心惊了两下，就像那时候他听见肖仪笑着叫他“哥”时的感觉，没来由的慌和不好预感，不过他除了表示无条件支持外什么都没说。
　　那时侯肖仪还笑着说：“你应该给我一点奖励，你看我难得这么有志气一回。”
　　陈子七笑着给了他一个吻，肖仪不依，陈子七又给了一个吻，然后又是一个，再一个，再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李维自从知道肖仪天天在图书馆学英语后，也抱着论文资料往图书馆跑，每见肖仪落座后，他就抱着资料在他邻座坐下。
　　“嘿！肖仪！”
　　“嘿！”
　　“你论文写完了？”
　　“是啊。”
　　“我才开始写，真累人！”
　　“写完了就不累了。”
　　“呵呵！”
　　待彼此习惯一起看书后，其实是李维看出肖仪并不烦他后，说：“肖仪，你来得早时帮我占个位置吧，我来得早也帮你占好不好？”
　　“没问题。”
　　“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啊。”肖仪不回他和陈子七的家吃中饭，陈子七中午在公司就餐。
　　肖仪为了以后怀念起学校时也能想起食堂的味道所以每天中午都在食堂吃饭，有时三食堂，有时七食堂。有时他能想起那些和陈子七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日子，他占着位置，陈子七去打饭菜。他等着陈子七笑吟吟地端着餐盘回来。
　　“肖仪你工作有着落了没？”李维问。
　　“没找工作。”
　　“那你打算干吗？”
　　“没工作就不工作了！”
　　“我表哥的公司还不错，你若愿意就和我一起去吧。”
　　“谢了。”
　　李维不知道这个“谢了”是拒绝还是接受，他没敢多问。
　　“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
　　“嗯？干吗？”肖仪还是掏出手机给了他。
　　李维在手机上按了一会键又还给他，“那个是我家里面的电话，不会变的，以后若是想起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给我。”
　　“呵呵，好的。”

　　李维的论文折腾了一个多月还没搞定，照一般人的速度，一个星期查看资料，一个星期定初稿，再一个星期就万事OK。
　　陈子七自五月起没再兼职，专心写他的毕业论文，先前的每个晚上他都有查阅文献，现在已经开始写初稿，写稿时不时要查漏补缺，所以现在他每天和陈子七一起去图书馆。
　　那天李维晚到，看到肖仪刚想招呼，却瞥见他身边的陈子七，犹豫着终于没过去，悄悄地找了一个离他们远远的座位。离得远远时，他的论文很快就完成了。

　　６月初开始有数不清的聚餐，班级聚餐，大大小小或远或近的朋友之间，社团，寝室内部，联谊寝室，师生之间，以各种名目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白天昏睡，夜里通宵达旦。
　　昏天暗地大半个月，终于在照毕业照时清醒，大老远的同学也赶回来，个个扮成淑女绅士，相会于最后一场盛宴，跳最后一曲华尔兹，让最后的青春在舞池飞扬，没有落寞，只有狂欢，落寞藏在你我心间，在人看不到的地方。
　　七月的吉他声格外清晰寂寥，散落在校园里的每个角落，让人挥之不去，夕阳中的身影让学弟学妹们不忍多看一眼，匆匆走过！匆匆走过！不愿去想那就在眼前的明天。

　　陈子七看了卓一林发来的短信后很久都没动，肖仪问咋了。
　　陈子七已编造好理由“校学生会约见自己正犹豫着去不去”，脱口而出的却是“卓一林约我”。
　　肖仪明白，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当然要去的。”肖说的是事实，女孩子相约，应该去的，以陈子七的为人，必定会赴约，若陈子七顾虑着他而不去，陈子七也许不会觉得有什么，肖仪却会不安，如此，去是最好的结果。
　　待陈子七走后，肖仪觉得自己心里的确没想什么，但渐渐不是滋味，他相信陈子七，相信陈子七和卓一林之间没什么，唯一的事实是，陈子七扔下他去赴卓一林的约。他耿耿于怀的是这个结果，无论王子和灰姑娘曾经多么相爱，最后他们还是分开了。
　　肖仪知道自己心胸狭窄，他无奈地将目光移向窗外，一眼望去，视野甚是开阔。

　　卓一林这一次终于没有选择咖啡馆或水吧。
　　她静静地伫立在湖心凉亭上，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柔和的丝质，飘逸的长发，与湖水相得益彰。
　　陈子七远远地看着，突然有点后悔来赴约，觉得自己像一个急不可待的情郎奔赴他的情人。然而当他看见卓一林的笑，听见她声音后，他为刚才的胡思乱想好笑。
　　“被我的美丽惊吓了？”
　　“你也知道你美丽？”
　　二人同时笑出声来，为彼此之间的默契与友好大度。
　　“我约你来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要离开这里了，想有个人陪着走走。”
　　“那就随便走走吧。”
　　“你工作定下来了？”
　　“还没正式签约，你呢？”
　　“我的选择还蛮多的，也没定下来。”
　　二人沿着木桥走上湖岸，闲闲碎碎的步子，浅浅的谈话。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猜不到在哪里？”
　　“喔？哪里？”
　　“先前我的朋友说校学生会有一个大帅哥，那时候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有一次我们去图书馆，她突然一脸兴奋地指着一个在看书的男生说就是那个就是那个！我原来一直以为在校学生会混的帅哥必定是潇洒与不羁的，绝不会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彼此彼此！美女又怎么会上图书馆呢！真庆幸你是在那种情况下看见我，不然无缘无故失去结识美女的机会。”
　　“呵！这话就算了，从来都只有别人来结识你，你几时主动结识过别人！”
　　“何必作出这么愤然的样子！你也知道被别人围着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
　　“好了！好了！倒说得真的动气了一样！”彼此适时地沉默，倒也没有尴尬。

　　二人专捡有花有树的小路走。
　　卓一林随手折了一朵小花一片叶子。
　　陈子七也折了一片叶子，拿在手里把玩道：“我记得真正爱花的人是不折花的。”
　　“说这话的人一定很痛苦，想折花而又得不到罢了，自诩真正爱花。”顿了顿卓一林又道：“谁知道这花想不想被人折呢？空立枝头，也许它也想专属一个人呢！就像女人一样，总是希望别人来呵护她的美丽。”
　　“我以为美丽的女人总是活泼的，没想到你如此多愁善感。”陈子七被她关于花的心思的猜想所触动，虽然他并不是心思细腻的人。
　　卓一林在心里苦笑：遇到了自然会变得多愁善感。却说：“原来看《蓝色生死恋》时，恩熙说她想做一棵树，永远呆在一个地方。有时我看着这些树长年累月地站立在一处，想它们怎么受得了！现在看来还是庄子的话经典，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肖仪，他也是在一个地方呆不住的。”
　　二人极力避免谈的人事，还是从陈子七口中说了出来。
　　要转移话题很容易，只是不能谈的往往是最想谈的。
　　“你没有签约是因为肖仪？”
　　“是啊，我们都挺沉得住气的！他不说他想干吗，我也不着急签约。”陈子七想到二人安静的斗法不由笑了。
　　“你们很好。”
　　“是，很好！”
　　短暂的沉默，陈子七想起肖仪的一些事来。他突然很想跟别人谈谈他的肖仪，还有一点，可能是故意说给卓一林听的。如果他能预料到说了这些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许，他不会这样冲动了。
　　“他很小孩子的，常常要我哄，有时也哄不好。”
　　“他没什么自信，一直不相信我爱他。他身边没什么人，有个姑姑，有个父亲，不，其实就我一个人。”
　　“有时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有时心细如发。”
　　“他说他能在草原上生活三个月，老实说我不相信。”
　　“其实我知道，他不想工作，他原来说把时间花在挣钱上真是忍无可忍，我真愿意养他一辈子，只是他会胡思乱想。”
　　“这样想来他真没什么优点。”陈子七自嘲地笑笑，“但是要毕业了他居然在学英语，你知不知道他原来多么恨英语，他爸爸在国外，他姑姑也去了。”
　　陈子七突然黯然下来。
　　卓一林静静地听着，见他神色黯然，转过头看着前方，轻声说：“你这么爱他，你永远也不会对我这样了解。”
　　“如果我先遇上你会不会好点？”她幽幽地说。
　　“一林。”陈子七没想到会把谈话引到这个方向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一个gay，你不用这样的。”
　　“我喜欢你会在乎你是一个同性恋吗？肖仪有那么多缺点，你还不是照样爱他！”她本不想再在陈子七面前提喜欢二字，以免显得自己卑微又让陈子七为难。但见陈子七说起肖仪时的神色，激起了她的嫉妒之心，一时口不择言也顾不了那么多。
　　沉默。
　　“对不起。”
　　两人同时说。
　　再沉默。
　　卓一林想自己应该忍忍的，何必离开时还弄得不愉快。她很快回复到心平气和的状态，“嘿！子七？”
　　“嗯？”
　　“没事了吧？”
　　“没事。”陈子七露出一脸什么事也没有的笑容来。
　　他们再走了一会后，卓一林道：“就这样说再见了？”
　　“也许。”陈子七轻耸肩膀。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家里的电话你知道吧。”
　　陈子七点头笑道：“那句话好象该我说。”
　　“我不先说你怎么会说。”说着她向陈子七靠近，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不会吻我的，所以我吻你。再见！陈子七！说完转身走了，没有回头。
　　陈子七呆在原地，闻得树叶沙沙作响，他想风吹过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

　　陈子七回到家时，肖仪正在打游戏。
　　“仪。”
　　肖仪回头看他一眼继续打游戏。
　　“你还没吃晚饭吧？”
　　“你吃了？”肖仪盯着屏幕，手指动得飞快。
　　“没有。”
　　肖仪在心里冷笑，原来卓大小姐没有邀请你共进晚餐啊，还是你邀请人家被拒绝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说好要好好相处的！克制！克制！
　　肖仪一下子关掉游戏，抱住陈子七亲了一下，笑道：“走吧，我们去哪里吃饭？还是你亲手弄？”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知游戏死亡的声音已泄露了他心里的挣扎与抉择。
　　陈子七温柔地看着他，“你说呢？”
　　“虽然我很想吃你亲手做的，但想你也累了，还是去麻烦别人吧。”肖仪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声音温柔似水，双目脉脉含情。
　　陈子七忍住笑道：“我原不知道你这么体贴我，这样吧，你来亲手做，等会胃再空一点的话应该不会太挑剔。嗯？”
　　肖仪将手放在他胃处，轻轻抚摸，说：“我怎么忍心亏待你的胃呢！还是去麻烦别人吧。”
　　陈子七拉了他的手站起来道：“我也知道你不忍心。哎呀！肖仪！我们还是笑吧！再忍就要内出血了！”说着已大笑起来，一个趔趄拉着肖仪往地上摔，二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肖仪断断续续道：“我、要、断、气、了！”
　　二人终于停住笑后，再看彼此脸红得厉害。
　　肖仪道：“我现在还觉得脸上的肉在跳动。要是我们天天这样对话迟早会笑死的！”
　　陈子七盯着他目不转睛。
　　那是肖仪熟悉的眼神，他往后移动了一下身体，“干吗？你别刚笑完现在又发情！”
　　陈子七翻身按住他，“我现在不发情怎么对得住你这句话呢！”一边说一边吻他的脸。
　　肖仪没有拒绝，他从来不拒绝陈子七的吻，假装拒绝一下也没有过吧。

　　正玩闹着陈子七的手机响了，是2601室的魏一打来的。
　　接完电话后陈子七说：“寝室里还有三个人没走，叫我们去北门吃饭，去不？”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小气鬼！我总不能在电话里说‘喂，等一下，让我跟我们家肖仪商量商量’，你喜欢我们就过去，不喜欢我们就去小吃街，最后还是你说了算呀！嗯？”
　　这话听得肖仪心里甜蜜着，他点了点头，不知是认同陈子七的话，还是同意去北门。
　　陈子七见他神态可爱，笑着在他脸上轻咬一口。

　　二人一进约定的餐馆大门，魏一就拿肖仪开刀，“喂，你家伙，是不是陈子七好劝歹劝你才肯来的？李维让我给你打电话，我才不干！要那样只怕你半个字都不会对子七说！是不是，子七？”
　　这样直接敏感的话以前是谁也不敢说的，怕一碰就不知如何收尾。时间让彼此变得习惯与宽容，总不能因为失去两片叶子而否定整个森林吧。兄弟情是情，恋人情是情，都不过一情字，有什么不好明白的。
　　赶在陈子七开口前肖仪已给了魏一一拳，“早知道你这样想我还真不该来的！”
　　陈子七笑道：“喂，大卫，你这是待客之道吗？来之前你这样说，现在来了你还是这样说，你不嫌累呀！难道是财大气粗了不成？”
　　魏一挨了肖仪一拳，不算重也不算轻，咬着牙道：“早知道你两个是一个鼻孔出气，谁都信不得！”转身回到座位上。
　　李维在招呼着点菜。
　　陈子七走到魏一身边坐下。
　　魏一道：“去去去！带着你的人坐远点，别碍着我的眼。”
　　秦游道：“我说大卫，肖仪那拳你都受不了？身子骨咋变得这么虚？女人多了可以介绍给我嘛！”
　　众人轻笑，这才缓和了一下气氛。
　　又对着肖仪说：“看来陈子七已经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你什么时候学会赏人拳头的？”
　　肖仪心头怒，他可不是来受闲气的，“姓秦的，你别得寸进尺……”
　　陈子七适时地握住他的手，笑道：“好了好了！大家虽说是好兄弟也别闹过了头，不能砸了大卫的场子，呆会各自罚一杯！大卫，你说是不是？”
　　魏一有了面子，心里高兴，笑道：“子七说得对，呆会各自罚一杯，大家随意叫好酒好菜。完了去Ｋ歌还是蹦迪，你们说了算。”
　　秦游恭维道：“魏哥你真豪气，哪一天我才能像你一样啊！”
　　魏一更加得意，“别着急，兄弟，房子，车子，女人，大家都会有的，只不过你们会晚点儿。”
　　呵呵呵，众人附和一笑。

　　李维朝肖仪扫了一眼又迅速地别过目光，至今他还留在宿舍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回到家自然是去表哥那里工作，从此成为一个真正的社会人。滞留在宿舍，似乎在等待什么，寻找什么。
　　如今肖仪就坐在他对面，伸手可即，又实在隔得太远太远，他觉得自己还是放不下肖仪：你怎么就跟了他？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无奈难受过，也许从此就再不见了吧。
　　没有人会同情他，尤其跟陈子七比起来，他的爱情得不到宽恕，无所谓幸福，只有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那三人划着拳，还真像回事！呵！陈子七！这样喝酒你都还保持风度！你就装吧！装死你！肖仪呢？肖仪？哈哈！像个小媳妇，只顾着给丈夫倒酒，自己却喝不了两口！不！不是小媳妇！是淑女！对！淑女！肖仪！肖仪！然后他就一头栽在桌子上。撞疼了？隐约听得有人在说：“真有他的，一个人也能喝醉！闷骚！哈哈！”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醒来时，只觉得耳朵里闹哄哄的，头欲裂开般疼，睁开眼再闭上再睁开，终于知道自己正躺在沙发上，有两头杀猪般的声音正此起彼落，大卫和秦游？是在Ｋ歌啊。
　　肖仪呢？他正坐在电脑前选歌，“这首不错吧，子七？能唱吗？我好象能哼几句。”“这首也行。哎呀！算了！首首都熟悉，没有哪一首能唱完。你来选。”说着起身和陈子七交换位置，一回头见李维已坐起。
　　“嘿！李维，你醒了！快过来选歌！”
　　李维没大听清楚他在喊些什么，但也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朝他走去。
　　陈子七翻动着鼠标，肖仪盯着屏幕。
　　李维终于走到他二人身后，茫然地看着他们讨论那些曲目，站了一会后，他又摇摇欲坠地走回沙发上躺着。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轻，想起那年平安夜，有两个人在沙发上抱着，偷偷地接吻，他们以为无人知晓。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他突然笑不出来了，努力扯动脸上的肌肉，还是无法挤出一个笑容来。脸上咋湿漉漉的？天啊！下雨了吗？不是！不是！我在哭啊！肖仪，我在为你哭啊！不！不是！我在为自己哭！大男人的！为什么要哭呢！好没意思！
　　谁？谁在唱歌？“我愿意这条情路相守相随，你最珍贵……”无耻！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同性恋吗！
　　唱的我心都温柔了！你们真该在一起，如此和谐！
　　下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魏一秦游已经闹开了：“受不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弄得情意绵绵的，你们不嫌恶心我都要吐了，弄得老子唱歌的兴致都没有了！换一首！换一首！”
　　他们没有换歌，还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他们只是看不得别人情深似海，渐渐跟着唱起来。
　　不知谁将有幸承担起他们的一腔柔情，或者永远埋葬在心底？

　　唱累了，魏一提议玩游戏，俗得不能再俗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秦游低估没追求！但还是玩了起来。
　　倒念事物的名称，比如说苹果要说果苹，西红柿要说柿红西，速度要快，赢者提问输者答，最私密最敏感的提问，最诚实的回答。
　　当问到肖仪“你们每天做几次，哪个上哪个下，是不是真的很爽”时，肖仪以为自己会尴尬会脸红，然而在这种环境下，他有点小兴奋，这是他的秘密，他急待与人分享，但是他依然理智着：“说好了一次只问一个问题。既然你们给了三个，那我选第一个，每周两三次啦。”
　　“子七，是真的吗？”
　　“我有权保持沉默。”陈子七笑道。
　　魏一道：“其实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要让你们当众表演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们都遵循游戏规则。”
　　陈子七道：“你不会这样做的！”
　　“我当然不会这样做，只是表达一下我的龌龊想法而已。最私密的事情，看得见的是别人衣服下的身体，看不见的就是人的想法。现在我对别人的身体构造已没什么兴趣，只对别人的所思所想感兴趣，然后赚钱。”说完他喝了一口可乐。
　　秦游看了他一会道：“大卫，你认真说话的样子还真他妈的让人对你感兴趣！说得不错，来，兄弟我敬你一杯。”说着拿了杯可乐与魏一手中的杯子碰了碰，二人仰头喝下。
　　陈子七也举了举手的杯子，说：“男人认真不得，一认真什么都有了。”
　　李维叹道：“原来你不是暴发户啊！”
　　魏一看了肖仪一眼，说：“肖仪，他们三个都说了，你不说点什么？”
　　肖仪明白，笑道：“不是无声胜有声吗？难道你还用得着需要我的赞叹！”
　　魏一大笑道：“肖仪就是肖仪！来，大家干一杯子，什么都别说了！”
　　五人很认真地站起来，但是他们还是说了一些话，那种氛围下，举杯子共饮，不说点什么实在憋人。那些珍重再见的话自然而然涌出口，彼此间显得情真意切，深知从此各奔天涯，再见是何时？
　　天亮时他们走出包间，天空中已有云彩。
　　肖仪二人走南门，那三人回宿舍。
　　最后一笑，挥手，转身离去，果真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