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最小化

3、第 3 章

　　二更时分，李坏和追命来到一座小宅子里。
　　“这里是我以前买下来的，当时觉得它清静，像个小家，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李坏把追命放到椅子上坐着，一边解释然后蹲下来查看追命的腿。
　　赵似既有坐拥天下之意，必会网罗各路能人异士。眼下追命的腿被人以重手法点了穴道，此人点穴手法奇特，李坏试了几种方法都解不开，若时间过长，经脉长时间不通，这双腿便算废了。
　　李坏很着急，追命伸了个懒腰，“唉！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这次的买卖可赔大了。”
　　“你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一双腿而已，追三爷虽以追踪术闻名天下，不过要办案，不是只靠腿。”
　　李坏拼命想从追命话里听出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以轻功著称的追三爷若没了腿会怎样？英雄豪杰会惋惜，奸佞小人会得意，不相关的人会事不关己，置之不理。李坏不是这三种人中的任何一种，他想做的只是关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烛火映照下，李坏的眼神异常闪亮而灼热，追命别过脸，“那就多谢了。”
　　“赵似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六扇门怀疑陈王有谋逆之心已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次他已经暴露，必会杀我灭口。”
　　“我会保护你。”
　　追命笑了，“你跟着陈王，若日后事成，必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嗯！”李坏摇头，“受制于人，代价太大，不若与你共醉一场，何其潇洒！”
　　“呵呵…”
　　两人相视而笑。
　　短短一日，我们便共同经历生死存亡，只有在生命即将逝去的一刻，才知道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十丈软红，我只想与你醉卧红尘，共大梦一场。
　　已经过了两日，追命内伤未愈，日常起居都是李坏在打理。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双腿怕是已经废了。追命还像没事人一样，只是酒量又见长了。
　　这一日，窗外飞来无情的信鸽。
　　“信上说什么？”
　　“大师兄要我们速速回京，皇上生辰将近，陈王未免他起疑，已经赶回去了。”
　　“你的伤？”
　　“除了不能走以外，其他已无大碍，今日就启程吧。”
　　“我去收拾东西。”
　　洛阳城门口，一位七旬老翁架着辆平板车接受士兵盘查，一个士兵用枪尖挑起平板车上的被子，被子里一人蜷缩在草席上，气若游丝，却是同样年纪的老太太，士兵挥挥手，放行。
　　出了城门两三里，老翁摘掉脸上的假胡须，赫然就是李坏，另一人不用说就是追命了。李坏砍断马匹与平板车相连的绳索，携追命上马，两人一骑，绝尘而去。
　　洛阳到汴京，快马加鞭，只需一日。次日早上，便到了六扇门。李坏看追命脸色很不好，知道他内伤未愈，又连夜赶路，想是吃不消了。听闻无情总捕医术了得，李坏也不顾其他，闯入六扇门找人，众人见追命确实病了，也不与他计较。
　　无情给追命探完脉，神色凝重，李坏上前一步，“略商的腿怎么样了？”
　　无情诧异的看他一眼，这个李坏对于追命应该是很特殊的吧？他好像是第一个叫自己师弟略商的人。“李公子，请随我来。”
　　无情驱动轮椅来到中庭，李坏刚过去又问了一遍，“无情公子，略商的腿到底怎么样？”
　　无情微垂头，清冷的声音有一丝心痛，“习武之人若断了经脉，与废人无异，追命虽经脉未断，却也没有什么分别。”
　　“难道真得没有办法了？”
　　“普天之下，应该只有一人能治好他。”
　　“谁？”
　　“陈王。给追命点穴之人用的手法在中原并不常见，陈王身边有一近侍乃是西域之人，我想追命的腿就是伤在他手下。”
　　“应该？就是说你也不确定？”
　　无情赫然，李坏却笑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陈王是个很精明的人，你拿什么去交换？”
　　“我自有计较。”
　　“宝藏的事可是真的？”
　　夜风浮动，暗香袭人，融入黑夜的花枝影影绰绰。
　　“风大，我送你回房。”
　　李坏推起轮椅，缓步离去。
　　无情的小楼，李坏饮下一口茶，他本不是风雅之人，是以这茶便没有了那人的酒喝起来醇香。“陈王急于招兵买马，铤而走险盗了国库，却散播消息说是我盗走了库银，欲逼我现身，他却不知，哪有什么宝藏？藏宝图如今也成废纸一张。”
　　听闻这番话，冷静如无情也微觉惊讶。
　　“无情公子还记得数年前岐河一带发生山体崩塌吗？”
　　“记得。”
　　无情点点头，四年前，岐河沿岸发生山体坍塌，官兵救援的时候却发现山体一角有大量金银珠宝，被当地难民一抢而光，剩下的也被充入国库。想到这里，无情已然明白，“你身上的藏宝图便是指那里？”
　　“正是，只可惜陈王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此，就让我们看场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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