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白凌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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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玉儿惊艳的神情，我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他送我舞衣，看我跳舞的那天。他果然是最了解我的，知道我的色彩也只有在紫色的衬托下，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诠释。
我熟练地起舞，回想起那日大殿上众人的痴迷，和他眼中的一闪而过的懊恼，又一次拾起了那颗会为他跳动的心。
一舞终了，玉儿还在呆呆地看着，我低头一声轻笑，将她从梦中惊醒。
“公，公子！美！真的美极了！您今晚一定能重拾恩宠！”
“重拾么？”我羡慕玉儿的天真，要知道当年我便是穿着这件舞衣，在御书房前跳了三天三夜，却也没见他有任何的动心。
他甚至宁愿在御书房中逗留三日，也不愿出门看我一眼，只因这舞衣会让他更加清楚地想起，我曾在多少人身下承欢。
自那以后，我祸乱朝纲的罪名便是真正坐实了！朝臣均是上表请求将我处死，我不知他是如何处理的，只是我虽没死，却成了个活死人。
而我这桅茗居也从偏殿，正式成为了冷宫。哼！真可笑，在这宫里，皇上不去的地方，便就成了冷宫！
更可笑的是，我想着他不杀我的理由，怕是对我仍有着一丝怜惜，于是便心心念念这么些年，到现在虽说早已不抱希望，却也是成了习惯。
“公子...”
“玉儿，你我还需顾虑这许多”
“嗯...公子，玉儿是想告诉您，这贤妃娘娘便是三月前皇上带回的那个伶人，据说皇上力排众议，硬是将他提上了妃位，还...”
“嗯？”
“还准备年头一翻，便将他封后！”
我心神一震，这么多年了，早知自己被他买去只是做个替身，本想一直这样也好，正主却还是找回来了吗？呵，也是，这么个可人儿，死了多可惜啊！
“正好，我倒是想看看，我与这贤妃娘娘究竟有几分相似。”
玉儿不明白我是何用意，呆呆地跟着我出了门。这偏院离正殿极远，加之没有撵车供我使用，若是不提早半日，怕是会误了宴会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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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我所料，这早上个半日出发，正巧能赶上宴会开始。
我昔年的名声不少宫妃都曾听过，可能也曾将我当作过敌人，不过这日子一长，便也摸清了皇上于我是何态度，也便在私下里同情起我来。
我虽是厌恶他们的同情，却也喜欢这份难得的清静，至少没人会主动来招惹我。若是遇上这等盛宴，还会有不少人向我示好，不明之人见了，恐怕还会将我看做是这宫中位高权重的皇妃！
“公子可曾安好”
“多谢慧贵人关心，我一切安好。”
这不，一上来就有一堆宫人与我攀谈，人就是这样，对于没有威胁的东西总是会持特殊的好感。
……
一番等待，想是摆龙威的时辰也差不多了，那个人终于带着他的爱人登上了上座。
我看着贤妃的样貌，不觉哑然失笑，与现在的我确有三分相似，不过与过去的我倒意外地有八分相似，只是这十三年前的我比之少了两分脱俗之气。说到底，正主确是替身所不能比拟的。
距他登基已八年又半，我十六岁跟了他，十年过去了，他仍旧俊美逼人，一如我初见他时那般，恍若天人，就连站在飘然若仙的贤妃身边，也毫不逊色。
就这么看着他，贪婪而痴迷地凝视着，反正他永远不会发现我的角落，所以我早也没了顾忌。
是了，当年我便是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他，沉迷其中，忘了自己台上的戏，也忘了我本该扮演的角儿，只是渴望着他目光的哪怕一瞬的停留。
那年我十六岁，距离我家被抄已过去了一年半，距离那场烧去我容貌的火灾也过去了一年，若不是遇上了当世华佗，我想自己要活下来怕是都不易，更别说后来的换脸了！
是的，这张脸并不是我原本的脸，准确的说，它并非是我完整的样子，而是经过修补后的模样。
我原本的样子总透着一股市井气息，这张脸与过去不同，虽说还有着三分的相似，却已没有了那股子市井气息，取而代之的是男子所不该有的妖媚。
可我却并不喜欢这份魅，虽然它让我在那个人身边有了用武之地，让我为那人赢来了江山，却也让那人就此厌了我，因为我辱了他所寻之人的相貌。
不过起初的相遇，确是因为这三分的相似。
就在我十六岁那年，他买了我。若说我开始时对他只是迷恋，自当他买下我的那一刻起，我便是真正的沦陷了！我不知道这是否能叫做爱，只是从那以后，生命于我却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不曾妄想他会爱上一个伶人，却也期盼着他能对我有一丝丝情意。
我虽未经人事，却也想好好伺候他，没想到他却连碰也不碰我。
最初的我还傻傻地以为，他只是因为爱惜我的身体。不过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从几个丫鬟故意地辱骂中得知，原来，他只是因为我长得与他所寻之人有几分相似，才将我买回了府中。
我以为自己本就不抱希望，却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眶。自那以后，我便再也不去纠缠他，他或许也从下人口中得知了那日的情形，竟也再不踏足我的院落。
只是每日的山珍仍会陆续送来，月底的赏赐也从未断过。可他也许不知，我要的不多，只求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便已足够。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直到他寻到下一个替身，却没曾想再见他的日子会来得这么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需要你替我完成一个任务，去勾‖引三皇子，然后将通敌卖国的信件放入他的书房。”
我知他是何意，嘲弄地看了眼镜中的自己，便头也不抬地出了门。
之后的一个月，我用自己的琴艺舞姿，一举成为了青楼的名妓，在拍卖初夜的当晚被慕名而来的三皇子带回了府上。
这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不无嘲讽地想，他是那样的优秀，儒雅而不失风趣，虽不爱我，却因惜才而对我百般怜爱。我想若是早些碰到他，或许我不会那么痛苦。
我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感受着他温柔地抚摸，忍着巨大地欲念才没有将那人的名字喊出。
若是让他知道我在与他欢爱时还想着别人，估计下一秒他的温柔缱绻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个人，也会恶心得不愿再次看见我吧？
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快，不知是否因为我还算身家清白，三皇子竟对我毫无防备。
不出一个月，我便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被那个人接回了府中。然后看着那些对我真心实意的下人，与我相交的侍妾，还有唯一对我温柔的三皇子，在先皇的震怒下被满门抄斩。
我不知道三皇子于我究竟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成为残忍的帮凶究竟是因为爱他不悔，还是因为我其实还未放下报仇，但我确乎是自那以后便更加少言寡语，连睡梦中出现的也全是一个个带着怨毒神色的头颅。
回想起当年白家被满门抄斩时的情形，我的罪恶感便会减轻不少。
是啊，即便是对我再好又如何，他始终是先皇的儿子，与我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这么一想，或许我对三皇子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吧？
我以为用过一次后他便会弃我如蔽履，没曾想回府还不到两日，我便又被他赠与了陈大将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白凌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