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青城碧雨

5、红槐树下的对话

　　后面的情节慢慢越来越模糊，几乎看不清人的面目，只是淡淡的一些人影，在梦中来来去去。整整一夜青柠睡得极不踏实，总觉得要呼喊出些什么可是却觉得出不了声音。醒来的时候已将五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很多汗，头发也湿漉漉的，被子也被汗给浸湿一大半，她再也无法睡下了，就一个人披了衣裳出门进了院子，院子中间立着的红槐花树正静静的立着，据府里仆人说这树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了，相传这树是上古年代留下来的，盘古开天辟地那会这树就在此落地生根一直到如今。青丘只笑传说而已当不得真的，不过是这树生长的年头久了，才有了这般粗壮，又因为水土适合的缘故才会长成这样的，兄妹俩在山上辟荒种菜好几年，就对植物的生长习性颇为了解，也就不觉得稀奇了。那仆人当时听他们说完后对二人就佩服的五体投地，说公子小姐真是博学多才啊，小奴今儿受益匪浅啊之累的奉承话让兄妹两着实美了一把，扬眉吐气了一会。两人在山上向来是惹祸精，找了不少责骂更别说被如此称赞一番了。
　　青柠绕着树边走边数，“一，二，三…”那样子特小孩儿气，“七十八，七十九…三千六”她微微喘着气一屁股坐在树底下，小声嘀咕“这么粗呢，说不准还真是上古时代留下来的呢！”
　　“哦。你也这么觉得？”
　　“当然。我和弥隐哥哥三年前种在青埂峰脚下的白槐才长到碗口粗，这颗这么粗，不知道要长几个三年了，上古距今总共顶多才三万年，长成这样还真有点不合常理呢。”
　　“小丫头还蛮有见识的嘛。”
　　“那是。”
　　“额……。”
　　青柠这才发现和自己说话的人就在头顶，心想凭什么你高高在上的对我说话啊，就上了脾气，“喂，站在人家头顶说话，很了不起呀。”
　　“我看小丫头你是心理不满了吧。？”
　　树上传来爽朗的笑声，“怎么，五更天就跑出来？”
　　“你管不着，我爱什么时候出来就做什么时候出来，那是我的事！”青柠总感觉自己被嘲笑了，心里更憋屈了，很生气的吼道。“还有，本小姐我15了，别叫小丫头！我都不扎总角三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她那时是山上最小的弟子，又是唯一的女弟子师傅自然就多偏袒他些，三年前是青丘的束发礼，男孩长大为成童时束发为髻是青国的传统，男孩这时应该学会各种技艺可以如城中就学或者是远游用以丰富知识。那时的青柠还是12岁的扎着总角的小屁孩，她苦求青丘带她去束发未果，就在一夜黑风高之夜潜入师傅房中，掏出了攒了大半年的彩色弹珠孝敬给师傅，师傅捋了捋本来就很乱的白须，中途还因为长须打结扯着了自己的下巴，龇牙咧嘴了一回才缓缓道：“这个嘛，三年后才能做的，小爱徒莫急，嗯…”他就中途停住了，她那会已经下定决心不要提前束发了，说倒底还是更她心疼她的彩色弹珠了，于是青柠合上盖子，才准备从窗子翻出去就被师傅一拂尘给拖回来了，老头儿眉开眼笑的道：“着束发嘛，就是个形式，还是这些圆溜溜的弹珠更实在些，这样吧，师傅就免为其难就纵容你一次，明儿一早，你跟青丘一道来祠堂束发。”说罢，就满面红光的自己伸手拿了盒子，拂尘一挥青柠就稳稳的从房间飞出了窗户。只听师傅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对窗外道：“小爱徒，速速回房休息，师傅乏了。”青柠那会为此后悔不已，她真的很舍不得那些弹丸。
　　后来青丘知道这事之后足足有三天没理她，那些弹珠大都是青丘输给他的，他本来想着赢回来的，为此在束发的前晚也坚持不懈的练习打弹子，结果他整整一个月的苦训全是白干。青柠想想那时青丘顶着黑眼圈指着她只说“全给了？！”就觉得很对不起他。她本来想解释她其实也舍不得的，是师傅过来抢，她又不好违背师傅才不情愿的给的，可青丘鼻子一红，转身就跑远了，自此整整三天没跟她说一句话，弄得青柠想解释都没地儿，也活活憋了三天。后来怎么就好了，也不大清楚了，总之她为此足足瞪了师傅一个月，最后在师傅的无视下草草收场。直到现在她才觉得那时的弹珠果断是值得了，忽的觉得师傅原来是如此的慈祥和蔼善解人意。
　　“哈哈，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后会有期”树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有几瓣槐花从巨大的树丛中飘落，摇摇坠坠，在洁白月光下红的不真实，青柠刚想仰头看看树上人还在否，那花瓣就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她双眉间，她轻轻的叫了声“咦？”将花瓣放在手心。心中又莫名其妙的难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