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凤凰落尘 ...

  •   相比起在陆上行走,宝鸽鸽飞在天上可是快不止一些。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飞完了之前安然所在的商队走了十几天的路程,虽然说会这么慢主要是商货多。

      白凤一直没有理会安然,就像安然根本不存在一般,也不说话,一直都半眯着眼像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安然可不敢打扰这么救了自己一命的大神,唯恐他一不高兴让宝鸽鸽甩了自己下去,那就完蛋了,虽然说听他说这宝鸽鸽很喜欢自己。

      说起来,安然也没怎么和宝鸽鸽接触过,为何它会钟情于自己呢?

      罢了,他也不会跟宝鸽鸽交谈,想来也无事。

      安然觉得他的全身都在刺痛着,倦感不断袭来,与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伤的白凤简直是没法比。现在是肉随砧板上,就是人家白凤想杀他也是举手间的事了,倒不如安心地睡一会呢,毕竟趴在宝鸽鸽身上还是挺舒服的。

      这样想着,安然真的就睡了过去。

      梦里,安然回到了安宁还没出生的日子里,阿父阿母还健在,他们仨住在燕蓟的一村庄里,阿父教他识文,教他武学,告诉他作为一个男儿就必须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来为这片国土尽心;而阿母也时常给他将一些古圣的故事,教他一些明明只有士子才懂的礼仪,告诉他一些待人的道理……那时候的日子是安然一辈子最快乐的。

      然后是和安宁一起在妃雪阁的日子,安宁很小很可爱,也很懂事,妃雪阁的人也挺喜欢这个精灵的女娃。安宁的样子和安然一样像极了阿母,水灵水灵的,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音儿也好听,糯糯的,招人喜欢……

      白凤看了一眼毫无忌惮地趴着宝鸽鸽睡下的安然,而且嘴边还带着笑意,一下子就不爽了。

      凭啥你可以睡得这么欢,凭啥!

      忍着一脚踹走他的冲动,看了看天色,也将暮近了,也就让宝鸽鸽找到一乡镇停下来歇息。

      宝鸽鸽与其说是白凤的坐骑,倒不如说是白凤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生物,宝鸽鸽是有自己的灵性的,不是白凤能随意操纵的,不知道为何,宝鸽鸽很重视这个从未见过的小子,还不理白凤执意要去接他走,白凤不能左右它,也只好顺着它。

      就像他人不想做出让朋友不高兴的事,白凤亦然。

      轻蔑地一望安然,将这个熟睡的猪一脚踹到地上,也算是解了恨。

      安然被踹得生疼,一下子便清醒了,才发现他们已经在一片郊林里了。

      毕竟这里不是韩,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宝鸽鸽,若是太引人瞩目也不好,因此宝鸽鸽也不会停在村里,而是在这邻近的郊林。

      安然揉了揉自己那个被睡雾蒙了视线的眼,看着眼前一片幽静,白凤的身影显得特别招眼,幽暗的浓荫下一身白衣的白凤恍若出尘。

      似乎只要是具有生灵的事物对美都要一定的追求,更何况是作为人类的安然,而这种追求是不分雌雄的。

      只要是个美人就会让人不禁想多看几眼。

      知道安然盯着自己看呆了的白凤,也只是挑了挑眉,摸了摸宝鸽鸽的头,温声道:“去吧。”

      宝鸽鸽歪了歪头,豆点大的眼望了望安然,似乎是在担心他,随即看见安然无事,便也安心地振翅离开了。

      白凤一下子酸了,宝鸽鸽还没这么关心过他了,虽然说他一直都不怎么受伤,就是受伤了也匿藏着。对安然的语气越发不冷不热了:“走吧,别磨磨蹭蹭,你若是死了我可管不了这么多。”

      安然啧了一口,爬起身来,紧跟在白凤身后随着他进村。

      毕竟安然他不知道路,冷不丁地迷路了就不好了,难得有活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地珍惜。

      因为是近夜幕了,村落的各处都显得冷清,乡镇路上几乎没了人影。只是偶尔还是会从远巷里传出细琐的嬉闹。

      破旧的小栈里透着悠悠地光,合着黄昏嫩是别具韵味。

      敲开门,“吱呀”的一声,木门后是一个瑟缩的人影。几乎和安然一般矮小的小二哥弹出那个带着土味的脑袋来。

      见到白凤和安然这带着血腥味风尘仆仆的样子,小小地张合了一下嘴,但随即有淡定下来了,毕竟这年这种人多着呢,衙里也不怎么管,因此也没少接待这些江湖人士。换上一副嬉笑的嘴脸,将他们俩迎进去。

      小栈里也只有这三两个客家,除了某个已经喝得叮咛大醉的就数安然最狼狈了。

      但这也难怪,滚了这么多次的地沙,还被开了几道口子,能不狼狈才有鬼,然而实际上安然伤得并不重,在睡了一觉之后,精气神都回来了些许,最起码他的伤势比某个一直撑着脸面的禁军侍卫要好得多。

      尽量让自己冷静地看着那个几乎要被劈烂的肩头,与周遭那稍微比常人要白皙那么些许的肌肤相比,显得无比的獠狞。

      没有好好地包扎,还在高空吹了这么久的风,弄成现在这样也算是正常。

      还真有够自作孽的。

      只是怎么说他也算是自己的半个恩人,虽然他将他踹了,但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安然还是不能丢下他不管的,毕竟看着美人消损不是君子的做派!

      然后,现在的问题是,安然对医可只是一知半解的,他也不敢乱来。

      暗器多半涂毒,而医毒不分家,可即使如此对于医学这种如此博大精深的东西也只是粗浅的涉猎。他所了解的医是解毒,而并非消炎……

      在被白凤因为难忍的痛苦而愁眉深锁导致安然也很闹心的时候,那个传说中店里排行老二的店二哥发挥了他无比神圣的作用。

      用着不太熟捏的雅言,活像个长舌妇一般和安然讲着:

      前些日子,这村里有位医家的神医来这里云游了,喏,就暂住在那小山坡的腰处,很近的,但是你找她也没用,因为她门前还挂了个牌,还很贴心地用魏言写着:

      一、需要下山出诊的不救二、上山登门求诊的不救三、姓端木的不救

      排除第三条,前面那两条合起来简直是让安然咋舌。这上山下山的都不救,那这个神医到底是闹啥啊,空有一身本领不救人么。

      店二哥很好心地提心他,不是这样的,那位神医她呀是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会救人,路上遇到受伤生病快死的人要是看得顺眼了也还是会救的。

      听得安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总觉得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村镇里想要疗养一下白凤是妄想了。

      想是这么想,但还是要去问问的,怎么说呢有些事要试过才知道。

      所谓的神医是医家的念端,仲伯曾经和安然讲过这个医家,祖师是扁鹊,从他们的祖师开始历代的医家在出师之后的都会为自己定下三不救的原则。当然所谓的原则对于那些急于求医的人来说就是鬼神的刀镰直架在他们的脖颈之上。

      每位医家所立的三不救都各有不同,在这个三不救里有他们本身,有这个时代,只是这三不救无意中却抹杀的无数人的性命。正如念端的姓端木的不救,天下万千世人,姓端木的又何计其数?后来端木蓉的氏盖的不就也是一般的性质。

      人学有所成,技艺超前于世人点滴,便自然自视过高,易产生一种他人生死由我断也的感觉,忘记了初衷为自己为他人订下一些框条,束己束人。

      医家的人为何而学医莫不是为悬壶济世?难不成还真的为了定下这三不救?能救人是天大的本事,但有一身本领却立这立那的,岂不枉哉?

      安然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医者全都是宅心仁厚,愿意舍己身普众生的,那并不是医者,那是神仙,一些供认膜拜的神仙。

      正如店二哥所说,念端的住处很近,几刻的时间就到了。

      被林子包绕着,这么一间小屋倒是给人一种脱于世俗的隐士高人之感。

      已经微微入夜,四处清黑,灯火透着纸窗一明一暗,破旧得很的木门边果真挂着一木牌,相比起着木屋可以说是崭新多了,显然是刚刻上去的,只是这魏字,安然可读不懂,若不是店二哥和他说过内容,他一定碰板。

      好吧,即使说了他也一定碰板就是了。

      轻敲了几下门,出意料的打开门的不是如店二哥描述的那样的一个虽然年事已大但却风韵犹存的美阿姨,而是一个甚至比安然还要矮小些许的总角小儿。

      果然,自信这种东西只能在这么些比自己年幼的小女孩那里找么。

      明明该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儿,这个为安然开门的小儿神情却是冷若坚冰,定然也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吧,不过这个年道,也不出奇。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