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扬帆出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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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苗木在心中苦笑，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说服面前的二人。
雾切静静地看着苗木：“一定要去吗？”
苗木坚定地点了点头。
少女沉吟了一会儿，在十神白夜刚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道：“好吧。”她莞尔一笑：“保重身体啊，苗木君。”
苗木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都说过了，没有什么危险的……”
“喂——”十神有些恼怒地看了雾切一眼：“雾切，你……”
“也没什么不好的吧。”雾切镇定地与十神对视：“由你去或是由我去，似乎也都不如苗木君去合适。”
十神白夜看了苗木一眼，最终只是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看来是过关了啊。苗木松了一口气，他对二人笑了笑，说：“那我就去准备了。”
“嗯。”雾切对他挥手，而十神双手抱胸，算是妥协了一般闭上了眼：“要去的话，就好好干吧。”
“嗯！”苗木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
与此同时。
“砰——”
“来好好谈一下如何，神座君？”狛枝凪斗走进房间的时候，语气显得前所未有的悠闲，他在进门后顺手关上了门，似乎是因为有风的缘故，房门关闭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黑发的青年静静看了他一眼后，平静地道：“好。”他眼中尽是了然与无趣，就连一丝一毫的惊讶都没有。
狛枝凪斗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开了口。
——反正，他也肯定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吧。
对于他来说，恐怕连自己想要问什么都没有疑问。这样的话……还真是正如他所说的一样。
——无聊。
他从神座出流眼中看到的，和他心底所想的事情，只能以这个词来形容了。
神座的手下十二人，未来机关提供的各类物资若干，以及小型货轮一艘……
苗木站在甲板上，望着广袤的海面出神。
他在想有关神座的手下的事情。
在基地中他很少能看见这些统一着黑衣的人，偶尔看见他们都是行色匆匆，他从没能够和他们搭上话，他们看起来也没有和他交流的意愿。这次神座派来的十二人看起来也是一样，他们一声不响地进行着神座提前布置过的任务，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这十二人里包括了船长、舵手、厨师甚至勤务人员，加上苗木和狛枝，这船上的十四人中一个和未来机关总部有关系的人都没有。
这是刻意的吗？连勤务人员都准备了什么的……不，本来总部那边人就不够，这样的话应该也算是合理吧……
船缓缓航行在海面上，海风迎风吹过来十分凉爽，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红色的残阳将波光粼粼的海面染成了金红色，这样的景色倒映在他眼中，实在是非常的漂亮。
“在想事情吗？”白发青年从后面来到苗木身边，语调轻松。他在船舱中没有找到苗木，便想着来甲板上来看看，果不其然找到了站在船舷边的少年。
苗木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他在听到了狛枝的声音时先是身体一僵，随后才放松了下来：“啊……”他转过身，笑道：“在想神座君的部下的事情……他们好像不太愿意和我们接触呢。”
他直接把所想的说了出来，狛枝在愣了一下之后答道：“因为他们是神座君的部下吧。”他看着苗木有些疑惑的表情，苦笑着补充道：“他们只是神座君的部下。”因为他们只忠于神座一人，所以无论要他们去做什么、无论他们名义上的归属是什么，他们都不会在意。
不过，这个问题……狛枝望着染了一层血色的海面，轻轻出了一口气，心中更轻松了几分——关于神座的手下的事情，他也在前两天问过。
“江之岛盾子曾经试图对我做什么，我就对一部分忠于她的人做了什么。”长发披肩的青年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江之岛盾子曾经试图对神座出流做的事情……狛枝想，大概和她对自己曾经的同伴们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区别吧。
通过各种手段，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的精神，使他们最后近乎疯狂地忠于江之岛盾子，彻底地堕落于绝望之中……如果说，“超高校级的希望”能够做到和被称作“超高校级的绝望”的她的所作所为相同的事情的话……
也就是说，那些原绝望党的成员，在精神状态上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效忠对象从江之岛盾子变为了神座出流。
狛枝凪斗曾近置身于绝望党之中，他亲眼见过绝望党的成员们对于江之岛的那种狂热的推崇与尊敬，那是可以因为江之岛盾子的一句话毫不犹豫地扑向死亡的深渊的……一群疯子。
他们几乎没有自己的意志，江之岛的所愿高于一切，只要能让江之岛感到愉快，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在希望之峰学园中集体自杀的两千多名预备学科的学生。
江之岛是以让他们陷入绝望作为手段，彻底掌控了他们的精神，而神座……恐怕也是做了差不多的事情吧。
“都是绝望党里的人？”狛枝问。
“是绝望党里能用的人。”神座纠正了他的说法。
“有多少人？”
“除去已经死了的，总计有两千人左右。”
神座所说的“能用”，大约也就是说……都是能够上战场或者有着其他的作用的人吧。如果是这么多人的话……
“他们现在都在外面？”
“大多数人都在外执行任务。”神座看着狛枝，补充了一句：“所以，向未来机关透露的数字是，我这边能用的人总计有一百人左右。”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未来机关把这边当做有一百人来对付的话……真是可怜。
“忠于神座君吗……”听到了少年的低语声，狛枝回过神来，笑着说：“大概是……人格魅力……之类的？”
苗木因为“人格魅力”那个词愣了一下，随即他慢慢低下了头：“也不知道神座君的身体怎么样了，他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狛枝回忆起神座的事情，微微皱起了眉来。
说实话，对于这一点……他虽不知道神座出流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能肯定神座不会是愿意就这样将自己的身体健康问题搁置不管的人，可据他所看到的……神座唯一做的就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是无从着手，还是因为有什么困难无法治愈呢？
二人沉默了一阵，夕阳已经渐渐朝着地平线以下落下，苗木望着金红色的夕阳发愣了一阵，突然显得有些低落地叹了一口气。
狛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
“啊，没什么……”苗木苦笑着：“只不过，想起上一次在出海的时候，还是和家人一起在甲板上看日落呢。”
家人？狛枝一时愣住了。
啊，对，家人……
毕竟和我这种人不一样，他理所当然地有着家人，有着快乐美满的家庭，有着正常人的温馨生活……
“家人……”狛枝喃喃着，回想起在电视转播中看到的江之岛给苗木准备的录像的内容，“父母和妹妹吗？”
“嗯。”苗木点了点头，“父亲、母亲还有困……”
“苗木君的妹妹叫困啊。”名字叫困……？
“嗯，苗木困。”苗木诚点了点头：“上一次这样站在甲板上，还是和家人一起出来旅行的时候。”他感叹道：“都过了这么久了啊……”
狛枝侧过头看向苗木，少年的脸上似乎只有对于往昔的追忆和怀念，并没有感伤之类的神情。真是太好了，他想。他对苗木诚的过去并不了解，不过结合他现在的处境，和现在外界的混乱情况来看……“担心吗？”狛枝问。
“担心。”苗木点了点头，“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很难找到他们吧。除非等到骚乱平息，秩序恢复正常……现在我们就是在为了这样的目标努力，所以我觉得，现在还是为平息骚乱多出些力比较好吧。”
还有这样的缘由在里面啊……狛枝轻轻松了一口气。
金红色的夕阳已经彻底沉入了海面，夜幕无声无息地降临，明月朗星静默地释放着光辉，看着这样的天幕，在静默中认真地聆听着海浪声，站在沉默不语的少年身边，他竟有一瞬感觉这个世界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安静美好。
沉默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突然，少年问：“狛枝呢？”
“嗯？”苗木突然这样问，狛枝倒是没有反应过来。
“家人的事的话……”
“啊。”他恍然大悟一般笑了：“这个的话，苗木君不用担心，”他笑着说：“已经没有了。”
苗木愣愣地看着他，没有了，是说……
“我的家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白发的青年面色如常地道：“所以，暂时可以不用去考虑这方面的事。”
家人……死了？
苗木呆呆看着狛枝，突然感到有些抱歉。不知道自己提起这样的事情来，他……
“啊，别这样啊。”狛枝看着苗木变得有些低落的神情，不禁叹了一口气。
少年没有因为担心自己的家人而不安，却会因为这种事情情绪低落吗……这样的苗木……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了海面。
夜幕已然降临，他能看见的仅有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宁静且辽远，他试图压抑下去的某种感情和某些想法，就在这样宁静的环境之下一点一点破茧萌芽。
现在他们已经离陆地有一段距离了，目前为止，尹芳芳还是可以同未来机关和神座他们保持联络的，而到了岛上，就要等神座的人修复通讯网络了。
不过，现在似乎暂时不必去考虑未来机关的事情了。
——神座那边的事暂时也可以不用去考虑。
因为……狛枝深深吸了一口气。
海风带着些许的腥味，不过比起陆地上某些已经弥漫着不适合人类呼吸的气体的地区来已经好了太多了。
已经在海上了，他们已经在逐渐远离陆地，远离各种事情的影响……把神座的手下全部除去，只有他和苗木两个人。
在孤立的岛屿之上，还残留了什么呢？
远离尘世的荒岛吗……不知道那里，会是所谓的理想乡，亦或是……和外界无异的，被绝望侵蚀的地狱。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扬帆出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