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骤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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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众大臣集体弹劾端王，并呈上了罪证，而端王两日前去了西山狩猎至今未归。皇上派人去搜了端王的府邸，竟然查出了皇袍，皇帝大怒，命端王火速回京受审。端王竟也乖乖服从，连夜赶了回来。端王府被禁卫军翻得凌乱，端王站在院中看到眼前一切眼中冒火。管家随后禀报了一切，端王冷笑一声，唤来影卫。
埋伏在城内的三万大军顷刻间冲向了皇城，被及时从城外赶来的守军斩断了后路，又被迎面而来的五千禁卫军围了水泄不通。端王得知后，气急攻心吐了血。没想到小皇帝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城外安置了守军。几个时辰过去，一再传来的消息让端王一阵阵的心寒。管家劝端王转去封地，留住青山不怕没柴烧，端王平静下来，明白大势已去。多年来的部署功亏一匮。
端王瞬间苍老了十岁，“不走了，本王生在京城，死也是要死在这的。庆幸的是萱儿出嫁了，本王死也安心了。”
管家在端王身前跪了下来，“王爷，您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端王摇了摇头，“你走吧，本王不走，本王——只怕想走也走不了。”说话之际，王府里闯进人来。
“皇上有令，端王犯上做乱，现前来捉拿！”
端王缓缓站了起来，禁卫首领拦住他，端王瞪他一眼，“本王去屋里拿个东西，你若是不放心，跟来便是。”
禁卫首领想了想，端王府如今已被包围的水泄不通，谅他也逃不出去。首领喊道：“快去快回！”说完，又命将士分头开来将端王府中所有人集中抓捕。
不一会儿，院子里挤满了人。这时，一名禁卫在首领耳边言语了几句，首领忙赶了过去，只见端王已经脸色发青，服毒而死。首领于是命人抬走了端王的尸体，回去向皇上复命。
接下去的一个月，朝廷人人自危，凡是与端王扯上关系的官员都被请去了刑部。谁是端王一党，皇上心中自是有数，圣旨一下，又是免不了的被抄家砍头。
子晴当天便把端王已死的消息传给了赵临，赵临得知后，久久不语，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第二日清早便去了城里。好在皇帝先前免了赵临的职，此次并未拿赵临开刀。当然也不乏好事者，仍旧上折皇上不可姑息养奸，但都被皇上置之不理。
赵府
这世上只是纸包不住火的，连日来家仆看自家夫人的眼光越发奇怪，紫玉每出门下人便躲着她。
“夫人，这下人们都是怎么了，看见我便躲得远远的。”
景萱听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她问赵临，赵临却总说无事。
景萱叹口气，命人找来了子晴。子晴为难道：“师兄不说，自有他的道理，萱姐姐您就别问了，我真的不能说。”子晴飞快地跑走了。回屋的路上偶然听见下人碎嘴，提到了父亲。“你们方才说什么？”
下人们回头一看，吓地跪在了地上，景萱死死地握住拳头。一名家仆颤颤地回道：“小的听闻外面在传端王，端王谋反被镇压，服毒自尽了。”景萱身形一晃，失去了知觉。
景萱醒来时，赵临正守在床边。“萱儿，我——我不是有意瞒你。”
景萱把头扭向里侧，“你难道能瞒我一辈子吗？”
赵临沉默着，“是，我是想永远瞒着你，但我知道那不可能。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了别忍着。”
景萱咬着牙，“尸首在哪儿，带我去。”
赵临低下头，不敢看她。
“你说啊！”景萱拉住赵临的袖子。
赵临抬起头，闭上眼，缓缓道：“皇上下令，五马分尸了。”
景萱颓然地落下了手，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父王要造反？”赵临点了点头。
景萱的心凉了一半，“你娶我，究竟为何？”
赵临急忙道：“因为我爱你啊！”
景萱看着赵临，眼中失去了焦距，“还在骗我吗？你从来都不曾与我坦诚相对，即便是在房事上。”
赵临焦急道：“萱儿你听我说，不是的。”
景萱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写休书吧，不管你曾经是怎样的心思，如今的景萱已经配不上你了。”赵临的眼神暗淡下去，她知晓景萱的意思，自然明白她不是在说笑。
“就算当初我只是想保护你，为此还被免了职——”
“赵大人终于说了真话。”
“可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保护你！”赵临上前拉住景萱的手，放在脸上。
“没了我，相信皇上就会将赵大人官复原职了。”景萱想抽开被赵临握住的手，却怎样也挣脱不开。
赵临眸中一暗，“皇上现在只怕已经不再信任我了，我已经违背了一次他的意愿。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留在身边，唯有在我身边，你才是最安全的。”
“赵大人不怕被满门抄斩吗？”
“怕啊，可是我更怕失去你。除了生老病死我无法掌控，这一世我定要护你周全，这是我答应端王的。”
景萱终究流下了泪，“让我静一静吧。”
“好，那我让紫玉来陪你。”赵临说完，退了出去。
紫玉被叫进来后，见景萱神色黯然，心里很是悲痛。“夫人，您要哭就哭出来吧。”
景萱扑进紫玉怀里痛哭了起来，赵临在门外听见暗自松了口气。
第二日赵临又去了城里，回来后，四处寻不到景萱，找来下人一问，得知她住进了佛堂。
赵临走近时，景萱正闭目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赵临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叹了口气，走出了佛堂。景萱睁开了眼睛复又闭上。
端王死后，皇帝无所顾忌，直接收回了所有亲王的封地。亲王们联名上书，皇帝不予理睬。有的王爷进宫面圣，却直接被软禁了起来。一时间人心惶惶，大臣们亦是不敢多言。
就在此时，皇帝病情突然加重，这朝廷怕是又要不安宁了。
吴王听闻皇帝病重，从关外赶了回来。
“皇叔，还让您千里迢迢跑回来一趟，侄儿真是过意不去。”景甄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你我本就从小一起长大，叔叔来看侄儿更是天经地义。”吴王抚了抚皇上的背帮他顺气。
“正好皇叔回来，替朕去查一个人。”
吴王瞬间威严起来，“皇上您说。”
“前任兵部侍郎，赵临。”
吴王诧异，“他？听闻几月前与天启一战，他退敌有功。”
皇上点头，“正是他。朕怀疑他就是年幼失踪的六皇弟，只是派出的人都查不出他的背景。”
吴王问道：“皇上何以如此疑惑？”
“吴王可曾记得静妃？正是，赵临与静妃有几分相像。”
吴王眉头皱了起来：“单凭长相还不足以确定，不过请皇上放心，微臣丁当全力以赴查出赵临的身份。”
“那就有劳皇叔了。”
吴王起身告辞，“皇上，您要多多保重身体。”
“朕会的，此事就拜托皇叔了。”
吴王回了在京城的府邸，王妃正在侍弄着花草，见吴王回来忙迎了上去。
王妃问道：“皇上身体如何？”吴王叹气地摇了摇头。
“你进书房来，我有话与你说。”王妃净手后进了书房。
书房
“你是说六皇子有可能活着？我要去告诉她！”王妃说着就往外走，吴王忙制止了她。
“胡闹，没有证实，你怎可随意说出去！再说，万一不是，你让她又再伤心一回吗？”王妃闻言，低下头，懊恼自己的冲动。
吴王叹息，“这些年，的确是苦了她了。”
皇宫
皇上宣了赵临进宫，赵临本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料皇上竟要将她官复原职。谈不上喜悦，赵临反而觉得有些沉重。
“赵大人似乎对朕的安排有异议？”
“臣不敢。”
“不敢就好。明日朕就宣旨。今晚你便可搬回你先前的府邸。”
“谢皇上。”
第二日早朝，太监宣读了赵临官复原职的懿旨，陈述了赵临在端王事件中的功劳，又给了不少赏赐。
下朝后，赵临推辞不了酒宴，只能匆忙回去换了便服前去赴宴。免不了的被众人挨个敬酒，赵临虽然靠着内力逼出了些，但终究不胜酒力，各位大人这才放过了他。
回府时，赵临已是酩酊大醉。景萱本在佛堂念经，赵临突然闯了进来，见他摇摇晃晃走到面前，身上又带着浓重的酒气。景萱皱着眉头说道：“赵大人喝醉了，请回房休息。”赵临忽然没了声音，景萱转头一看，那人已经睡倒在了地上。
景萱不忍心，怕他在地上着凉，于是叫醒了他。“回屋去睡，地上凉。”
赵临眼中朦朦胧胧，挣扎着起身，下一刻却抚住了额。“怎么了？可是头疼？我让人去熬醒酒汤。”景萱说着就要往外走。赵临猛地从地上跃了起来，“你别走！”她拉住景萱的手，“我没醉，只是想和你待会儿。”说完，又摇晃了两下。
景萱忙扶住她，“我扶你到塌上。”赵临乖乖随着景萱的脚步走到塌上，阖眼躺了下来。
碍于赵临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景萱只能坐在一旁守着他。
景萱心里一阵酸涩，抬起手轻轻地划过赵临的眉眼，只怕过不久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不一会儿，赵临打起了酒鼾。景萱轻轻趴在她的身上，“以后不要喝如此多的酒了。”赵临似是有感觉般蹭了蹭她的头顶，将景萱紧紧环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骤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