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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免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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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轮休,子晴提议说去踏青。女子未出嫁前本就是难以出门的,端王固然疼爱女儿,偶尔也会准许她出门游玩,只是每次都少不了许多侍卫。加之先前出了事情,景萱便再未曾出过门了。因此,子晴说完后,赵临看出景萱是极其高兴的。
巳时,景萱与子晴都换了男装,三人备好了野炊需要的用具,骑马去了城郊。
城郊有片小河,正好可以捕鱼。到了地方,三人铺好了单布,席地而坐,把带来的小吃摆开。子晴想吃烤鱼,怂恿赵临下河。于是赵临只能脱了鞋子,挽起裤脚,下水捕鱼去了。景萱和子晴在岸上看着赵临滑稽的样子,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二师兄,原来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哈哈!”景萱也不由得笑开了,赵临好不容易插到了一条鱼,谁知河里突然跳起了一条大鱼吃掉了他叉上的小鱼。赵临干笑了一声,又继续弯腰插鱼。终于弄了几条大鱼,谁知脚下一滑,又险些跌倒。幸好赵临武功不错,扎稳了马步,这才不致摔进河里。
子晴此时已经在岸上支好了架子,用火石生起了火。赵临把鱼剖好之后递给子晴,“好了,子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辛苦了二师兄,你俩说话吧,下面就交给我。”子晴伸手接过鱼。
“麻烦你了,子晴。”景萱微笑着说。
“不麻烦。”
“呼~!”赵临在单布上躺了下来。
“累了吗?”景萱走过来坐下,把赵临的头放到了她的腿上,好让他躺的舒服些。赵临把景萱的手指拉过来把玩,景萱有些害羞,不过此时他俩背对着子晴,景萱也就任由赵临去了。
“是有点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重要的是你们开心就好。”景萱飞速地弯下腰,在赵临脸上亲了一下。赵临炸了眨眼,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萱儿你方才是亲我了吗?萱儿你在亲一下吧,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景萱不肯,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闹开了。
不远处,子晴喊了起来,“二师兄,稳重啊稳重!你以前教我的稳重到哪里去了?”
“子晴,这时候不需要稳重!哈哈!”景萱笑着打了赵临一下,往他嘴里塞了块糕点,只听赵临发出一阵“呜呜”声。
三人玩到快天黑才回了府。
景萱回府后就先去沐浴了,子晴叫住赵临,示意和他有事商量。
“二师兄,大师兄一直没有消息,我估计他已经遭不测了。”
赵临沉默了,“子晴,别难过,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希望扳倒端王,相信我。”
子晴看了眼赵临,而后移开了目光。“你做的到吗?别忘了你娶了萱姐姐,而她又是端王的女儿。倘若你帮皇上除掉了端王,那你们还能像现在这般快乐吗?”
赵临恍惚了一下,“即使没有除掉端王,等到她知道了真相,我和她也许也不能如现在这般了。”
子晴不明,“真相?二师兄你还有何事是瞒着我的吗?”
赵临苦笑,“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
“你知道吗?我真怀念在山上的时光,有你,有我,还有大师兄,师父,还有师兄弟们,那时候多快乐。”
赵临轻轻地把子晴抱在怀里,“子晴,无论未来怎样,我都是你的二师兄,我会保护你。”
子晴揉了揉眼睛,“嗯,好了,我回房去了,玩儿了一天,我都累死了。你快回房去陪萱姐姐吧。”
“那好吧,你早点睡。”
“二师兄晚安!”
“晚安!”
在偏房洗了漱后,赵临回了房,景萱已经躺下了,昏昏欲睡。赵临轻轻地掀开被子,把景萱抱在怀里,景萱往他怀里钻了钻,搂着他的腰,睡了过去。赵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景萱,心里很是复杂。成亲这些天来,赵临总是尽量忽略那些令他烦恼的事情,而他却不得不站在与端王对立的一面,到底怎样才能寻求一个妥协?这仇到底是报还是不报?
自从踏青归来,景萱能够察觉到赵临有了心事。虽然白天两人相处看似和谐,夜晚赵临也依旧抱着景萱入睡,可是她总能在半梦半醒间听见赵临淡淡的叹息,抑或是当她假装熟睡后,赵临便起身去了书房。
这天,赵临从兵部回来,两人一起用膳。景萱看着赵临眼底的青灰色有些心疼。
“相公,最近有何不顺心的事吗?”赵临摇了摇头。
景萱放下筷子,握住了赵临的手,“不用瞒我,这几日你总是半夜暗暗叹气,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能与我说吗?”
赵临欲言又止。“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赵临低头吃饭,不敢看景萱的眼睛。近来朝中不少大臣联名弹劾端王,皇上也私底下派他去查端王的罪证,如今他手上又有了新的证据,加上之前的那本账簿,却不知该不该交给皇上。虽然他恨端王毁了自己长大的地方,残害了自己的师兄弟,但终究自己娶了他的女儿,他不想看到景萱伤心,也更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萱儿,你了解你爹的事吗?”赵临问道。
景萱看着他摇了摇头,“爹从来不让我过问,怎么,让你烦心的事和爹有关吗?”景萱心头一紧。
赵临琢磨着如何开口,“倘若有天我与你爹站在了对立的一面,你会怎样选择?”
景萱终是再也吃不下一口,“这样的选择我不愿面对。我爱爹,也爱你。若终有那么一天,只求你尽量不要伤及爹的性命。”赵临低下了头,这不是他能左右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端王的势力太过庞大,皇权受到了威胁,即使不用自己找证据去扳倒他,皇帝也会想尽办法打压他。
“萱儿,倘若可以,你愿意随我闲云野鹤,遨游天际吗?”
景萱笑了笑,“自然是愿意的,相公在哪里,为妻便在哪里。”
赵临紧紧拉着景萱的手,“记着你今天说的话。”景萱回握着他,用力点着头。
过了几日,经过反复思量,赵临还是决定将证据交给皇上。只是当他去书房拿账簿时,发现先前搜集的证据竟然不翼而飞了,赵临心中暗叫不好。于是急忙换了官服进宫面圣。
赵临刚到宫门口,便被太监宣去觐见,赵临心一沉,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见赵临来了,合上了奏折。赵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皇上在他身边来回踱着。
“赵大人可知这知情不举该当合罪?”皇上的声音带着阴沉。
“臣无话可说,一切听凭皇上处罚。”
“处罚?你可知只这一条罪过,朕就可以将你满门抄斩!”
“臣知道,但是臣依旧这样做了。”
“为了朕的表妹?”
赵临没有回话,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皇上却突然笑了,“想不到赵大人也是痴情的种子。罢了,朕就免去你的死罪,但这官你是当不了了。”
赵临有些不可置信,原本已做好了必死的心,却不料绝处逢生,于是连忙叩谢。赵临走时,皇上派了人跟他回去取印信。
赵临走后,皇上又召见了暗卫,“查到了吗?”
“回皇上,属下无能,请皇上处罚。”皇上的眼睛黯了黯。
“处罚?呵,处罚了你,还有谁能替朕去查当年的真相?去吧,继续查。”暗卫叩了首,躬身下去了。
总管太监这时走了进来,“皇上,该服药了。”
景甄皱了皱眉,希望这身子还能撑到那一天。
侍卫随赵临回府后取走了官员的印信,而后就离开了。
景萱敲了敲书房的门,赵临见她来了,勉强地笑了笑。
“出什么事了?方才宫里的侍卫为何来了?”景萱不解地问道。
“触怒了皇上,所以被免职了。”赵临轻巧地回答。
“我不信,是不是与父王有关?”景萱不打算让赵临避过去。
“不要多问了,朝堂之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去收拾一下吧,我们明日就回乡下去。”
“乡下?”
“对,呵呵,还是先前你爹为感谢我救了你给的,不然仓促之下还真不知何去何从。”
景萱还想再问,赵临却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多说。景萱也知问不出什么,于是回房收拾细软。待景萱走后,赵临又命管家集合了家丁,有愿意跟随的就一起去乡下,不愿意跟着的就发放路费回家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陆陆续续有人拿了银子走了,最后只剩下了五人。
“夫人,我们以后还能回来吗?”紫玉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着坐在床上发呆的景萱。
景萱回过神来,“或许吧。”紫玉还想问,却被敲门声音打断了。
景萱抬头,进来之人正是子晴。“萱姐姐,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药铺实在是走不开。”景萱笑着说了“无碍”,又嘱咐她以后一人在城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第二日,赵临扶着景萱上了马车,自己骑马走在前面。端王先前已经得知了消息,虽然疑惑为何赵临被突然免职,但也只是在书信中安慰了几句,并说明有机会一定将他调回来,还要他照顾好景萱。赵临看了来信后,笑了笑。端王就是太自信了。
端王赠的粮田在城外三十里处,那里有一处老宅已是许久不用,只是用于屯粮。前一日赵临已派了人去清扫,等几人到后已是焕然一些。家具固然有些陈旧,却比城里的宅子看上去朴实许多,院子也够宽敞。景萱并没有什么不适,倒是紫玉嘀咕了几句。赵临在来的路上注意到,这边几乎只有几处草房,来的路上也鲜少有人,做养生倒是不错的去处。
下马后,景萱进屋休息。下人们把行李搬了下来,也各自去忙了。赵临叫来管家陪着自己再宅子周围绕了一圈。见宅子后面竟然种了许多花,于是问道:“此处无人居住,为何会有花?”管家回道:“姑爷有所不知,王爷年轻时曾和王妃在此处居住,王妃尤其爱花,于是王爷便命人种了许多。只是王妃故去后便荒废了,不想这花竟然生命如此旺盛。”赵临听后点了点头。“以后这地 ,好生命人照看着,看着也有生机。”管家应了下来,之后也退下忙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