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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女孩子的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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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就像是藤与树的关系。一个拼命地缠啊缠,一个虽然别扭,却也懒得反抗。
吃饭的时候,陈默坐在对面,夏北低头吃饭。陈默挑夏北菜里她不爱吃的东西,夏北低头吃饭。不犟嘴,不反抗,好像自然的再自然不过。诚如夏北认识到的,为了防止波及他人与自身,要在最大限度上忍耐。
可是,就是这样的关系,却吓坏了陈默。
陈默说,“夏北,你不要吃这个,这个好难吃。”
说着就把夏北餐盘里的青菜一根根挑出来。
夏北头都不抬一下,就连最简单的吭一声都没有,仍然埋着头吃饭。这个时候,应付往往比退缩更能够让他失去兴趣。
陈默慌了,过了会儿,又从夏北的餐盘里把冬瓜都挑出来,一边挑一边说,“这个也不好吃。”
“哦”了一声后,这一会儿,夏北还是低头吃饭,只是轻轻吭了个声。
陈默使出杀手锏,把餐盘里的肉挑出来,“这里的肉做得太难吃了,不要吃了。”
果然,这一举动在一定程度上触动了夏北的小宇宙,“陈总,您有完没完,你要不想吃员工餐,我还想吃呢?你以为每个人过日子都像你这样挑剔吗?一根胡萝卜都要做出鸡肉味,一个材料都要做出十八种菜色。”
陈默是挑剔的陈默,夏北,是得过且过的夏北。两个秉性不同的人,若要真正追究起渊源,不过是一颗爱着彼此的心。
两个人,总有一方要成全另一方的习惯和性格。以前是夏北,现在换做陈默。可是,无论哪一方,成全的一方在这段感情里要陷的更深些。
陈默把夏北的餐盘往旁边摞了点,讨好地说,“夏北,我知道有家餐厅的牛排特别好吃,我现在带你去吃,好不好?”
夏北把餐盘从陈默手里拉回来,理也不理陈默,继续吃自己的饭。从前的相处,让她洞穿陈默本质地看穿陈默。这个男人,有这个男人的自私。现在她和他之间撇的清清楚楚,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去顺从他。
爱的时候,总觉得哪里都是好的。等到淡了,才会去想想,他们两个人,其实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可以相爱的理由。
她只是只麻雀,到不了陈默在的高度。即便这一时,陈默愿意屈身飞落枝头,那也只是一时的兴致。总有一天,两个人都要回归自己的天地。
一个人总是要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认清现实。她以前不懂的,现在总要懂。
想到这一层,她却莫名地来了脾气。把餐盘往前一推,人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陈默还没有觉察出她的不开心,以为她是答应自己了,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拿出车钥匙,就不自觉牵过夏北的手。
牵过的一瞬间,夏北的手却像是触电般闪回去。然后,就转过身离开了,留下愕然的陈默,还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所以说,女孩子的心事你别猜,你猜也猜不中。
这一整天夏北都有点浑浑噩噩。杨妈几次走过她边上,明里暗里地跟身边的人挑拨,“有些人啊!不要以为自己找了靠山就不认真做事情!公司看的是能力,可不是靠那点不干不净的关系。”
张欣雅听得按捺不住,要冲上去回击,结果被夏北拉下来。
并没有必要,因为这点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其实她也不是脾气好,只是始终觉得,为了这点事,不值得。
张欣雅把指甲戳在她头皮上,“你这个丫头,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反击。”
指甲戳的头皮有点疼,可是夏北知道,张欣雅是心疼她。
这世上又有谁是无敌的。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姑娘,其实内心里的疼痛隐忍又有谁知道。没有人不需要心疼,也没有人不需要温暖的避风港湾。
她一路上停停走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人。
她只是有些累了,累到不愿再意周旋下去。
陈默回来之后,她又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原来他真的是她的雷区,只要碰了,就不会有好下场。
下班后,夏北看着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楚辞,按了声喇叭。
楚辞就差没吓的跳起来,回头看一眼夏北,继续趴在方向盘上不肯开车。
夏北说,“楚辞,你不开车我就下去乘公交车了。”
楚辞坐起来,看着夏北说,“我每天上下班辛辛苦苦特意来接你送你,难道你就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吗?”
夏北笑道,“你可不是特意!你只是顺路。再说,这不是你说的做戏给双方父母看嘛!”
楚辞嘴角抽了抽,说,“好吧!就算这样,我这么潇洒倜傥的帅哥在你面前,你就没一点心动?”
夏北说,“你有什么话快说,要不等下我真去乘公交了。”
楚辞叹了口气,说,“你这样的女人,真是一点也不温柔可爱呢!”
说着把车窗前的一个白色小纸袋拿过来,递给夏北。
夏北疑惑地倒出来看看,照片上,楚辞贴着形形色色的女人,夏北的嘴角立刻笑弯了,“没想到啊,楚辞,你这么温文儒雅的外表下,竟然还有一颗野性的心啊!”
楚辞拍了拍脑门,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你说怎么办?”
夏北疑惑看着他,“什么怎么办?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再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一天一个女朋友的又不是我。”
楚辞说,“你没看照片信封上写着要我离你远点吗?”
夏北说,“看到啦!可是要求你离我远点,又不是要求我!所以还是跟我没关系啊!”
楚辞顿了会儿,说,“夏北,你们公司最近有没人对你表示出好感的啊!”
夏北想也不想,回答道,“没有,要有中意我的,我会到现在都单身么?”
话一说完,就觉得不对劲。这样说的话,陈默算不算呢!不过立刻又想到,陈默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屑于做那种事,所以就窝在座位上,什么也没再说。
这一回,夏北是说错了。肇事者的陈默站在三楼的玻璃下,正朝楚辞的大奔看过来。而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地弯起来。
所谓的不择手段大概也就是他这个样子了。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丝毫的罪恶感,恰恰相反,他的感觉还很良好。
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他拿回自己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对呢?
他想的没有错,这本来是属于他的爱情。可是,他如果还记得,这份爱情,他已经亲手推开了。不是每一样东西,舍弃了还能重新找回来的。
陈默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洋洋得意的时候,又抽回手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火星明灭地跳动了一下,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最近在尝试着戒烟,现在他找回了失去的东西,就没有必要再这样吸食这种东西麻痹自己。就像小孩子恋糖一样,此刻他心里,还有数不清可以回头的甜蜜。竟然如此,便没有一样东西,能盖过他心里的舒服。
他的抽屉里还放着两张电影票,陈默拉开抽屉,嘴角扬了扬,也许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晚上夏北回去,直接在夏始然面前打了楚辞的小报告。
照片也没有大尺度,只是多少有点暧昧不清的关系在。
夏始然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呵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楚家少爷一天一百个女人,只要他不精尽人亡,就跟我没一点关系。”
末了,又添上一句,“就算他精尽人亡,还是跟我没一点关系。”
夏北被她的这位表姐堵的说不出话来,噎了半晌,说,“你就不好奇他有没有什么苦衷?”
夏始然漫不经心道,“我倒不相信他还能苦衷到别的女人怀里去。不过昨天我相亲相的那位人还不错,北北你有空回来帮我参考参考。”
夏北故作神秘道,“啊?你不想听我说,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想知道真相。”
电话那边,夏始然说,“北北你也学会卖关子啦!你想说就快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他验明正身。”
夏北对着手机“扑哧”一声笑出来,“还说你不在乎他,被我诈出来了吧!楚妈妈逼着他结婚,所以他只好不能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感情方面稳定下来。只好不停地换女友啦!”
“北北,是他跟你这么说的?得了,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只有北北你会相信这种人的连篇鬼话。”夏始然在电话里说。
夏北开口道,“我倒觉得他说的不像假话。表姐,你也别折磨人家了,怪可怜的。”
电话里夏始然不屑道,“我折磨他?那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够我折磨的资本了。我要还能折磨他,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夏始然同这位楚家大少的缘分也是结的偶然。听说有一年的夏天,楚家大少开车走神,撞上栏杆,夏北的这位表姐正好就在现场,若非她及时营救,口对口地进行人工呼吸,说不定当下也不见的会有楚辞这个人。也就在那一次,他们二人的缘分结了下来。
挂了电话,夏北在心里暗暗道,楚家大少,我只能帮你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