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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偷溜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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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吃饱喝足,忙于玩乐,又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我的自我保护意识真的几乎没有,潜意识里总有种我很安全的错觉,不可否认,这种错觉基本上是无所不能的阿豹带给我的。因为我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待在山洞里,长大一点后外出也是跟阿豹在一起的,没什么机会遇到危险,我甚至没有见过多少活的肉食动物,除了缠着阿豹去打猎外。我想阿豹一定是这片森林的王者,在它的领域内,至少在它洞穴附近,根本就没有比它更强的肉食性动物。
这些想法随着我大脑的迅速成长越来越深入我心中,以至于我从原来的阿豹去打猎把我单独留在山洞时只敢在山洞里老老实实待着,变成了有时候会趁它不在偷溜出去玩。因为一个人玩有一个人玩的乐趣,也许是上辈子的性格什么的影响到我,我有时候还是有些喜欢独处,哪怕是多一个阿豹也会让我觉得少了那种一个人的感觉。
当然,我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作为一个并不莽撞的人,我最开始偷跑出去玩,一直注意离山洞很近,在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山洞的范围内。我不是为了安全着想,而是怕偷跑出来被阿豹发现了,它又用它闪亮的尖牙恐吓我,所以我要在能很快跑回山洞的范围内活动。阿豹虽然对我真的很好,但是却一直很限制我的自由,具体表现在它总是把我带在身边,包括吃东西、散步、睡觉等等,只有打猎的时候一般不带我去,后来我长大一点缠着它的话也会让我跟着。当我能跑能跳之后,它如果需要一个人外出,一定会把我留在山洞里并且不准我出去。手段如下:首先,亮一下它的尖牙加上低吼声来表达对我不准独自外出的警告,这一点我是很久之后才了解到的,而且这个手段广泛地运用在各个方面。第二,外出后先在山洞外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发现我外出就把我叼回去,或者背回山洞。这两个手段的使用常常是交错进行、循环往复,直到我明白它的意思并不再犯为止。我想我只能佩服它高超的智商和不放弃的耐心了,因为有些后知后觉的我真的重复犯错了很多次,甚至一度认为这是它的一种游戏。
不过,虽然我弄懂了它不让我离开山洞的意思,却只是觉得它大概是怕我会逃跑,所以才不让我出去。可是我又不想逃跑,所以出去玩玩应该也是可以的吧?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又在自己第一时间回答了自己,当然可以啦。于是,我就开始了偷偷出山洞玩的历程。不得不说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只被发现了很少的几次,而且被发现也没受多大的惩罚,所以我对偷溜出去这项活动保持着极大的热情,直到那天为自己的这种不知者无畏的活动付出不小的代价后才停止下来,也让我最深地真真切切意识到我真的很弱,在这个环境里一不小心就可能完成从生物到非生物的转变。
那天的天气很不好,下着大雨,其实已经下了好几天大雨了,这种天气在我有限的经验里是很少出现的。如果不是山洞里储存的食物快吃光了,相信阿豹也不会想这种时候出去打猎的。阿豹出去后,我一个人在火堆旁边无所事事,无聊地玩了一下柴火棍,看了一眼山洞口的雨帘,然后我决定出去玩一下。第一是我下雨的时候都没怎么出去玩过,第二是想着下了这么久的雨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蘑菇或者小鱼什么回来加个餐,再说这几天我一直没出去了。
冒着雨跑到山洞外,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有点痛,不过还在可接受范围内,而且周围的温度并不低,也不会觉得冷,反而有种凉爽的感觉。四处看了看,大树下真的长出了不少蘑菇,虽然不知道哪些可以吃哪些是有毒的,但越漂亮的蘑菇也越有毒这种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扯了几片大大的叶子,我就开始在树根附近寻找我认为丑丑的蘑菇们,大多是灰色或者暗黄色的我才敢摘。
劳动最光荣啊,作为一个快乐而光荣的劳动人民,在我从劳动的快乐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经意间走了有一段路程了,连大雨也变成了要下不下的小雨了。这个地方我还是很熟悉的,因为阿豹带我散步时经常有经过这里,所以我并不怕迷路,看看手里已经为数不少的蘑菇们,我还是决定先回山洞好了,免得阿豹回来发现我不在又要对我亮白牙加低吼,其实我想如果它真的给我咬上一口两口的,不用咬得多严重,只要破点皮,我肯定就不敢跑出来了。可是当一只野兽只对你亮白牙,却不会真的对你动粗的时候,要培养对它的恐惧感还是很有难度的,难到我就做不到。所以只是在心里碎碎念了一下阿豹,我就怀着欢快的心情,准备回去了。
刚转过身,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不同的声音,虽然附近本来就不是很安静,有鸟叫声,还有雨水从高处的叶子上滴下来的声音,但是我到目前为止从没灵光过的第六感竟然让我觉得刚刚那并不大但是不熟悉的声音有种危险来临的感觉,总算被唤起了一点危险意识。难道有蛇?可是蛇爬行的声音好像不是这样啊。不会是有狼吧?我为心里的猜想感到冷了一下,不是这么倒霉吧,我肯定打不过狼啊,我要被狼吃了吗?呜呜……不要啊……阿豹,快来啊,我怕……我一边在心里呐喊着阿豹,一边动都不敢动一下地用眼睛四处乱转地看看有时候可以躲避的地方,至少也要找到样趁手的武器,坚持一下,不要弄得等阿豹来了我已经只剩几根排骨了。
在眼角的余光瞟到左手边不远的地方一根长短、大小适合,看上去也很坚硬的木棍后,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然后才觉得刚刚不过是自己在吓自己,也许身后根本就没什么,又或许只是一只兔子什么的。对,不要怕,先看看再说,不要怕,不要怕……在对自己念了好几声不要怕之后,才迅速捡起脚边的木棍,猛地转过身去。
然后,我宁愿身后的是一只狼,因为那个离我不到一百米的,已经从草丛里站起来的,用定定的目光看着我的,脑袋上刻着个王字的暗黄色的大家伙,难道……难道……是一只老虎吗?我来这里四五年了,第一次见到这个物种,就连跟阿豹出去打猎都没见过它,我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老虎这个物种呢,怎么就这么让我遇着了。我感到腿有些软,牙齿也有些打颤,本来在脑海里混乱着的要怎么与身后的狼拼死一搏的各种想法通通被眼前的这只老虎挤飞了。我小小的晕晕的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想了,直到那只老虎开始一边甩着身上粘着的水,一边不向我缓步靠近,我才开始恢复思考的能力。看着它那张在行走过程中不时张大的嘴和里面露出的尖牙们,我有种它是在进美食前活动一下上下颚的错觉,也许也不是错觉。
也许是感觉到我没什么杀伤力,对面的老虎感觉越来越慵懒起来,直到离我不到十来米的时候才明明显显地做出要扑向我的动作。看着它飞扑到半空中的身影,我条件反射式地往旁边一滚,躲过了它的虎扑。身上的皮肤感受到土壤传来的凉丝丝的感觉,我顿时就完全清醒了过来。那只老虎好像也没料到我还会躲避它的攻击,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对我发起下一轮的攻击。看着因为窜到了面前,显得更大的家伙,好像比阿豹还要大一圈,我明白自己手里那根木棍绝对没办法打败它,那就只有尽量拖时间了,看看能不能等到阿豹来救我。我又爬不上很高的树,连逃跑都做不到,而且记忆中老虎好像也能爬树吧,唉!
我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木棍,眼睛也紧紧地盯着这只老虎。也许我现在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些不同了,它也把头和前半身微微向下,对我摆出进攻的姿态,左左右右移动着,尾巴也随着身体的移动摆动,口里发出低低的吼叫声,带着浓浓的警告和挑战的意味。也许是被激起了本性里的血性和兽性,在知道自己完全没可能打败它的时候,心里反而没想什么了,眼里只有面前的猛兽。我微微压低身体,也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些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低吼,把所有了力气都集中在双腿和双手上,我知道我只有摆出战斗的姿态,才能让面前的老虎不至于马上扑过来。
这样的僵持没有坚持多久,这只老虎就向我展开了攻击,发出一声嘹亮的虎啸,同时张开两只前脚,动作快速地向我扑来。我连忙快速地向后躲避,同时举起手里的木棍对着虎头猛敲过去,可是无论是我的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远落后于它,因此,当老虎的前脚落到地面的时候,我已经被压在它身下了,一只前脚压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只撑在地上。因为我猛敲木棍的关系,它的头偏向了一边,我的木棍只打到了它的侧颈上。又是一声嘹亮的虎啸,虽然我的木棍好像没有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想也知道,如果以我五岁稚龄就能那根木棍打死这只老虎,那么不是我有问题,就是这只老虎有问题。但是我这种行为显然激怒了它,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压在我肩膀上的脚已经把锋利的爪子抓到了我的肉里,让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声,眼里也自然而然地分泌出大量的液体。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试图用没被压住的手把我肩膀上的爪子搬开,虽然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但那时我已经被巨大的疼痛感控制了,跟本没办法思考。眼睛睁开的一刹那,我看到的是一张正在快速靠近我脸的虎头,它大张的嘴巴发出很大的腥臭味,露出锋利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头,还有一些液体从牙齿流出来,滴到我脸上,眼看就要咬伤我的喉咙了。我已经被吓得完全没有了反应,眼睛瞪得圆圆的,明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面前唯一的景象,根本没去想我是不是就要被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