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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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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涧因为之前到去灵母的时候,首当其冲的被能量冲击了一下,早就收了重伤,一直到现在都是在强忍着,其实内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冰璃虽然也被那庞大的能量冲击了一下,但是当时她毕竟是站在玄涧身后,受到的伤害自然少了很多。
所以玄涧现在并不愿意动手,因为刚刚能量的影响,他也不确定这个时候能不能敌得过冰璃。
而此时此刻,沉默便是最好的逼迫。
冰璃一面忍受着灵母对自己的侵蚀,另一面都抵抗着玄涧阴冷的气场,一瞬间竟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心中凄凉的只觉得想哭,可是却又偏偏笑了出来。
“好美味的绝望……”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二人中间响起。
这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听在洛青霜耳中,却有些熟悉。
只见冰璃手中的灵母突然开始冒出黑气,那黑气竟逐渐的将她包围在里面。见到这种情况,玄涧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才相信冰璃所说的话。
他一直都觉得,红夜与他之间的约定一定有所保留,他虽不知道为什么红夜一定要将灵母分开,但是无论怎样,这种事情,却是红夜自己也能做到的,可是他却不做,反而用那么诱人的条件来交给他做!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却一直都保持着警惕,毕竟这是直接与性命挂钩的事情!
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灵元逐渐被一团黑雾所包围,而弥漫在空中的黑雾却渐渐的凝结成了一个虚幻的人影,并不凝实的身影只能隐隐间看见些许的轮廓,听着那嘶哑的大笑声,似乎能够将那团人形的黑雾联想成,他昂着头得意的张着嘴张狂着大笑的嘴脸。
冰璃甩不开手上的灵元,然而此时却也根本就没时间去想办法甩掉那东西了,包括站在空间夹缝中的洛青霜和顾城在内,四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吸引了过去。
“真没想到,红夜竟然只让你这个小毛头来施展这次的计划!”虽然看不清那团黑影的面孔,但是洛青霜隐隐觉得,它看向的是玄涧的方向。
玄涧紧抿着嘴唇,刀锋般的面容略显犀利。
他已经尽力的防范着了,但是这突然出现的人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黑色人影的笑声戛然而止,嘶哑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了起来,听着让人觉得冷飕飕的:“虽然尔等帮的人是红夜,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成全了我……”
听见那个名字,冰璃下意识的瞪大眼睛,随后猛然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玄涧!她一直以为去偷灵母是玄涧自己的主张,一路上她还觉得奇怪,这种行动居然能够这么顺利的完成,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今看来,竟然是红夜那个家伙包庇着的!
“虽然你们要死了,但是对我的重生,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说着,像是颇有绅士风度的低下头,蔑视的视线投到他们身上:“我叫红夜,是那个老家伙身体中的另一个人格。”也许是这个人格脱离了红夜,真的很高兴的缘故,竟然继续解释道:“我是他心中所有黑暗人格的化身,不过从今往后,我们就不必再共享一个身体了!”
那黑色人影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玄涧,张狂的道:“你就是他给我准备的身体么?真是出奇的弱啊!”
他这话一出口,四个人全部都惊呆了!
洛青霜对妖界的事情一窍不通,这一路走来信息量大的她直到现在还没理解过来,但是那自称是红夜另一人格说的话,她大体还是明白的,也就是说,他要占据玄涧的身体。
顾城在妖界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多这些传闻多少还是听过一些的,在一旁给洛青霜解释道:“妖王是统治整个妖界的人,也可以说成是,妖界是由妖王建立的,而灵母,既是支撑着妖界的框架,又是妖王的灵元。”
洛青霜沉吟了一下,懂了,神色却瞬间低沉了下来,就连语调都充斥着深邃的阴暗:“那么,灵母被玄涧劈成两半之后,红夜的人格会被分离开,得出的结论就是,红夜其实就是妖王!”她紧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如果是这样,那么黑红夜被分离出来,就相当于红夜的一种自我净化。可是在正常情况下,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白红夜该想方设法的除掉黑红夜才对,又为何要给他准备一具身体?”想到着,似乎瞬间理解了什么,她的身体猛然的一震,僵住了!
作为当事人的玄涧自他出现之后,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见他这么说,情绪上竟然一点都没有松动,只是抿着嘴,警惕的看着他。
倒是冰璃,从震惊的神情中缓过劲来,看着玄涧那妖异的双眸,轻轻的笑了笑,像是看开了一切那般,转向黑色的虚影,极为平静的轻声道:“呐!黑红夜,你现在想怎么办?”
黑红夜一直在吸收着冰璃的灵元用来补充自身,之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玄涧身上,没有注意到她,而现在突然听见她竟然没有丝毫慌乱的更自己说话,倒是很诚实的愣了一下,嘶哑的声音大声道:“当然是吸干你们,然后去找红夜那家伙算账!”
果然啊——
洛青霜整颗心都在颤抖,双拳紧握,那一副恨不得冲出去杀人的架势,看的顾城都心有余悸。
“哼!”冰姬冷笑一声:“怕是你现在还没有那种能耐吧?否则怎么会说这么多话来拖延时间?”
那虚幻的黑红夜似乎被说中了一样沉默着。冰璃的脚下突然涌现出冰蓝色的水柱,最后化作一个巨大的水滴,将她和黑红夜全部包裹了进去。
从外面看,虽然能够清晰的看见那水滴的内在流动,但是给人的视觉感觉却像是把水的密度压缩了十倍的感觉,竟然异常的凝实!
冰姬也不耽搁,控制着巨大的水滴,直冲而上,向天际飞去!
玄涧微微张开嘴,眼中神色却更加阴寒了,似乎已经明白了冰璃的意图,他紧握着拳头,追了过去。
长白山天池。
冰璃悬空站在火山口正中央,将整个水滴聚拢在灵母之上,拼尽全力的将黑红夜包裹在里面,抑制着他的行动。玄涧追赶而至,停在她面前五百米的位置,只是看着她,却一言不发。
冰璃脸色苍白,那副样子,就连洛青霜都能够看出来,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两个人对望着,倒是冰璃最先开口了,她一如既往的带着些许的凄美,轻轻笑了笑:“喂,玄涧,你追过来做什么?”
玄涧瞳孔微微张大,似乎这个问题从她口中说出之后,他自己才意识到。
冰璃却没等他的答案,继续道:“夺灵母的事情,我骗了你一次,现在就当是我补偿你,你快走吧!”
“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玄涧脸色冰冷,但是声音却照比之前缓和了不少:“就算你舍命救我,我也不会喜欢你,也只有你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我从五百岁的时候就爱慕于你,到现在是一千五百岁,一千年的时光,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本就是个无情的男人。”冰璃带着也不知是回忆还是埋怨的苦笑:“不过我也不是为了你而死的,我只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太累了,只是单纯的不想再活着了而已,临死前,恰巧送你一个人情——”
“……”
“那么——”冰璃挥了挥手自由的左手:“再见——”
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样子,将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和面容,无比留恋不舍的牢牢刻在脑海中,冰璃狠心的强迫自己转过身,猛然扎进平静的火山口!
此生的再见,便是再也无法相见——
天池水随着她的坠入而泛起些许的波荡……
玄涧悬浮在空中,看着那波荡中心的位置,颤抖的伸出右手,扶着额头,将俊美的面容和妖异的双瞳全部都藏在阴影里。
洛青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那个背影突然佝偻了些许,独自悬浮在空中,竟是无比的孤独与寂寥。
长白山天池底部突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巨吼,像是黑红夜在临死反扑一般,天池水剧烈的燃烧了起来,随后与火山口齐粗的岩浆猛然喷发了出来!玄涧猛然爆退,悬浮在一个岩浆无法触及到的位置,怔怔的看着那火山口出神,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在那妖异的双眸映照而出的红色光影中,却似乎在隐隐间多了些什么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需要沉淀和积累才能够被发现的东西。
洛青霜看着那被火光映照着的身影,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
那一瞬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东西,洛青霜猛然转过身,正好看见红夜站在不远处,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然后转身离开。
黑红夜被冰姬拽入火山口,直到岩浆燃焦了整片大地,平静过后也没有再出来。
玄涧就那样在空中悬浮了三天,然后才渐渐的离去。
只是不知道,在那一刻,他的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