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离别 ...
-
第二十七章
“你们都是骗子！骗我好好活，骗我有意义，你说过我好好努力你就不会走，你这个骗子！”许三多吼得失声裂肺，眼泪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脸上了，但现在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三班心里的防线。
“许三多！你瞎胡闹什么？！班长提干那是好事，你在这瞎囔囔什么？晦气。”伍六一也用吼的，语调比许三多还大声。
史今连忙拽住伍六一，这放任发展下去，都变成幼儿园的小孩子吵架了，比谁大声呢这是。
“三多，你是在怪班长吗？”史今放软声音，见许三多不理他，换成平常聊天的语气，平淡的就像他没有离开，“怪我食言了，说好一直陪着你，最后要走了还瞒着你。你要恨班长也是应该的，班长说话不算话，班长是小狗……“
“班长不是小狗，我……我不怪班长的。”许三多打着嗝反驳，谁都不许说班长的坏话，就是班长自己都不行。
伍六一不想再看史今哄小孩，到最后还要受这鸟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史今分身术乏，只好先安慰哭着的这个。
“真的不怪？当初把你带进军营，未经许可，就把你训练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你更幸福……”史今想起下榕树的初遇，脸上的微笑终于变得有点忧伤，断断续续说着许三多听不懂的话，“你都不知道，看见你总能想起当初的自己，但是又和我不太一样。
“三多啊，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不知道自己心里就开着花，老把人生挂在别人的身上。这也得怪班长，但现在班长要走啦，你要学着为自己活。”史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许三多毛茸茸的脑袋，梳理自己的不舍。
“班长，我不要你走，我舍不得你。”许三多愤怒、被背叛的情绪被班长抚平了，但悲伤从未停止。
“三多，又不是生离死别，需要这么难过吗？还记得班长讲的那个同桌不，班长就是读个军校，以后还回来的。更何况离这又不远，你可以去看我，或者给我写信，班长一定第一时间就给你回信。”
“……真的？”许三多总算是抬起了头，用朦胧泪眼不真切地看着班长。
“当然，班长绝对没有蒙你！”史今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在许三多的傻笑中松了口气。然而心还是不能完全放下，门外还有另一个祖宗等着呢。
看到史今总算是出来了，伍六一黑着脸，口气很冲地问了一句：“那我呢？”
史今一愣，合着这位爷在门口都听着呢，连忙点头，“也回也回，谁敢耽误伍爷啊。”
伍六一瞪史今一眼，现在还开玩笑，“接你的车到了。”
高城开着车，就看到门口俩门神护着三班长，许三多就算了，怎么伍六一都变得婆婆妈妈的，三班都快被他带坏了。于是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惜别的三班，就被连长面无表情还狂按喇叭给吓住了。再不舍，也得走了。
史今挂着笑，和高城打招呼，和三班道别。
离开团大门，高城终于开口嘱咐道，“机会难得，到了那好好学，有什么事尽管写信跟我提。”眼角余光瞥见史今夸张的笑，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别傻笑了，跟你说认真的，有事别不好意思说，只是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史今嬉皮笑脸地敬个礼，反正高城在开车也没法揍他。
“去你的。”笑容是会传染的，高城笑了，起码在看着史今坐上火车前是笑着的。
史今坐在火车上，想着他的兵，他的连长，他的部队，在通往充满希望的路上哭了，笑着哭的。
——
被思念的人，也在同一片天空下思念着他。
空出来的铺位，迟迟没人整理，三班头一回集体抗命了。
许三多躺在下铺，望着上铺的床板发呆。像回到了第一天到钢七连的晚上，他怎么也睡不着，现在没有班长再哄着他睡觉了。原来他也不想睡，不想梦到余乐，因为他骗他，还骗的那么惨。但眼瞅着天都快亮了，忽然又有点后悔，他又想和骗子说话了。像成才那样，狠狠骂他一顿，再说我们和好吧。
但睡眠是可以任凭你调戏的吗？不想睡的时候不睡，想睡的时候就更睡不着了。许三多就这样度过了班长走后的第一天，脸上的黑眼圈简直堪比国宝大熊猫，但混在三班里倒也不明显。大家都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