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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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浸透了岁月，银发牵绊了流年。在晨雾笼罩了大地的缥缈方寸，驼铃叮当自无尽的路的那一头传来。
叮咚，叮当。
面纱遮面徒留美目一双，顾盼间是无尽的风情，艳射四方，只是那目光过于清冷了，似乎没有任何事物有幸停留其中。环佩叮咚，悦了听者的耳，那一身的黄金白银佩饰耀眼于日出时刻，迷乱了看者的眼。早起摆摊的劳碌人民离着远远的惊叹，好大的商队，好一个妙人。
突然叼着饼疾奔的少年从拐角处冲出来，惊了那老实过头的骆驼。少年一脸朝气侧身闪到路边，脸上是不以为意的笑容，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啊呀，不好意思。”说完未曾停留便又飞奔起来，离老远还能听到少年完蛋了迟到了的哇哇大叫。
“呸，大唐人连个毛头小儿都这般无礼！”脸上有道疤的红髯大汉一个飞身牵住了想要冲撞的骆驼，唾了口痰愤愤道。
“孩子而已，无妨。”骆驼上侧坐的西域女子收回望着远去的少年有些怀念的视线，淡淡出声。妙人必有妙声，如泉水空灵，如莺鸟娇啼，恰被早起觅食的落魄书生听到，便是脱口的惊叹，“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女子听力极好，远远地示以微笑，看在书生眼里便引出无尽遐想，不过是才子佳人之类的美谈，待回神商队已然走远，只留下弥漫着街道的幽香。
少年不过十岁年纪，虎头虎脑很是讨喜，红发绿眸摸样像极了某个冷冰冰的黑面神。皓广远远的就看见狄大人新收的小徒在门边探头探脑，毕竟是混熟了，看门衙役也不拦，由着他去了。皓广有心逗逗这个小家伙，沉着脸缓步走近，无奈于对方脸上仿若看见救星一般的表情，带着恐吓的口吻开口道：“小凉生，你居然敢迟到？今儿可是狄大人帮你求来的尉迟大人的武术指导，你这迟了足足一刻钟，是贪睡了，还是贪吃了啊？”说着伸手捉下少年唇边的食物渣屑，一脸幸灾乐祸。
少年红了脸，支支吾吾，可怜巴巴地看着皓广，末了还拽了拽皓广的袖子。
这般可爱的作态，皓广不禁脑补了自家大人的脸，登时一身的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没心思再逗弄下去。
“行了行了，男子汉做什么女儿姿态，少恶心人。今儿尉迟大人身体不适对你的指导得改日了。”皓广以为少年会失落，毕竟他有多崇拜尉迟真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谁料少年脱口而出的话吓得他一个趔趄。
凉生吃惊地长大了眼，突然嚷道：“什么！师娘又不舒服！不行我得……呜呜……”皓广一把捂住少年惹祸的嘴，谨慎地四下看了看，叹口气低声道：“乱喊什么，要是让大人听见不一定气成什么样呢，再说了，这种称呼是能乱叫的么。”
少年一听这话老实下来，有些委屈，皓广见了揉了揉那乱蓬蓬的红发，安慰道：“你还小，有些厉害关系不明白。很多人想要看到的是狄大人和我家大人关系既要好又要针锋相对，这样大理寺才能平衡，那些人才能安心，你懂了么？”
凉生点点头道：“嗯，懂了，那我去看看尉迟大人。”
“先别急，你师父找你，应该是有事情交代你先去看看。”
“哦。”看着少年恢复活力一蹦一跳地离开皓广柔和了目光，转身去牵自己的爱马。昨夜接到线报，汤山脚下的乌荷县昨日被山贼洗劫，县太爷身死，因为这次的人祸发生的太过巧合疑是有人里应外合，狄仁杰命皓广带人前去详查。老实说这次的命令皓广并不愿意执行，毕竟自家大人最近身子诸多不适，因着狄仁杰做事刚毅树敌不少，大人为保护他更是为各方势力忌惮，想要大人命的人比以前要多上几倍，皇帝皇后那边也颇有打压的意思。皓广叹口气，可惜狄仁杰这个呆头鹅被死死蒙在鼓里，还以为大唐终归是海晏河清的。
马背上颠簸，皓广心不在焉，他终究是没查出自家大人的梦魇之毒为谁所下，大人自身定是知道却不肯告诉自己到底为何？无力感自心底蔓延，皓广阴沉着脸与一庞大商队擦身而过。
嗯？眼角扫到一个略带熟悉的身影，皓广回头去看正巧对上一双碧色的美目。银发绿眸，西域人？虽然看不清面目但那周身熟悉的气势，到底是？女子收回了目光，皓广却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背影看惹得女子一旁的随侍不悦，“你们大唐人怎这般无礼！”蜜糖色肌肤的青年凶神恶煞地冲皓广嚷道。
自己无礼在先，尚有要务在身，更何况在这斗香大会开始前季外邦人云集长安不宜惹是生非，皓广压下了手下的不平，施礼道：“抱歉，失礼了，这厢给小姐赔罪。”
“官家客气了。”女子欠了欠身，带着下属离去。
皓广无视手下的调笑，疑虑在心底蔓延。
“去查下那个人。”双方不约而同地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这场博弈，终于落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棋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