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之流景》不问亦不知

46、双极

　　双极之上，过去的四十余年挥刀斩断。
　　崩玉离开母体的能量波动震荡至安倍晴明所在之处，封印风涧竹云郎的结界柱剧烈震动。施下封印的主人自然感知了这一切，但，很明显他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愿。
　　“晴明大人？”
　　“无妨。”安倍晴明合目而笑，随后起身，“该动身了。”看着眼前的女子枯萎成一朵花，安倍晴明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出口走去。有多少年了呢，自败在千石手中起。阴阳师与死神的这一局棋，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既然沉寂这么多年，唱一场热热闹闹地大戏也不错。
　　“真惊人，是这么小的东西啊，这就是‘崩玉’。哦？不会伤害魂魄本体啊！真是了不起的技术。”
　　露琪亚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在蓝染压迫性的灵压中单薄如秋季最后的落叶，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不肯睡去。
　　露琪亚！露琪亚！
　　又出现了，来自陌生人的呼唤。我们是否曾经相识？你们又到底是谁？
　　“但遗憾的是，你已经没用了。”
　　头钝钝地痛，仿佛有人在渐渐施压，蓝染的话语变得模糊不清，只感觉得到自己被蓝染拽得双脚离地，“杀了她，银。”
　　“没办法。”市丸银转身拔刀，动作流畅无比，“射杀他，神枪。”
　　“大……哥！”
　　神枪收回，温热的液体飞溅。
　　“大哥。”猩红色渐渐侵染了整个世界，将那遮住记忆的大雾洗净。
　　原来如此啊，这才是我的记忆，这想要逃离却又无比眷恋的世界。
　　“白哉大哥，对不起，这些年，我如此任性。”露琪亚扶着白哉让他躺下，手中涌出治疗鬼道的光。
　　蓝染的手伸向刀鞘，一步步靠近。
　　原本志波空鹤，兕丹坊，夜一，碎蜂此时该出现了的，如果不被蛆虫之巢越狱的暴动之众牵制住手脚的话，隔着荧幕，四望月微笑，这么多年她始终无法放下心中那个结，所以让我看看吧，惣右介你到底会怎么做？
　　“四望月大人。”尽管尚未破面化，乌尔奇奥拉在虚夜宫的地位已然很高。
　　“等惣右介的信号吧！”四望月晃动着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屏幕上，方才已经跌至普通整的水平的朽木露琪亚的灵压此刻出现了巨大的震荡。
　　“是！”监控室内重归于无声。
　　勉强控制住朽木白哉的伤势，露琪亚站起来，向迎面走来的蓝染步去。
　　“露琪亚。”朽木白哉抓住露琪亚的手,到底有什么东西就要失去了？强烈的不安让他无暇思及露琪亚此刻的行为有多么异常。
　　“大哥，这件事该结束了。”
　　明明抓得那么用力，听到这句话，朽木白哉也只是颓然松了手。
　　蓝染伸向斩魄刀的手放回，脚步也停了下来笑着看露琪亚向他走来。
　　二十年的距离有多远，五步而已。
　　一步，朽木露琪亚是谁？
　　朽木露琪亚是朽木白哉的义妹，是十三番队被判处死刑的队员？
　　两步，朽木露琪亚是谁？
　　朽木露琪亚是……十番队副队长！
　　三步，朽木露琪亚是谁？
　　朽木露琪亚是北川樱野、宫泽桧梧的朋友，是违背命令救走灭却师清川龙之介的人。
　　四步，朽木露琪亚是谁？
　　朽木露琪亚是……风涧竹云郎的继承者。
　　五步，朽木露琪亚是谁？
　　朽木露琪亚是露琪亚。
　　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湖水中，涟漪扩散至整个湖面。
　　怎么可能？如此鲜明的记忆，如此鲜活的人，就那样轻易从记忆中抹去其存在。这二十年究竟算是什么？我们究竟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还是只是从一个梦境跳入另一个。
　　有人在尖锐地呐喊，因为这无法承受之重。
　　双极之上，两人相对而立，做这彼此熟悉的陌生人。
　　我曾经期待过我们的结局。
　　露琪亚忽然笑了，过往的悲伤落寞，仿佛全部要湮没在这粲然一笑间。
　　“惣右介，既然由你导演这场戏，那么，就由我来致谢幕词吧！我们完了，蓝染。“
　　这是怎么回事？黑崎一护从未参与尸魂界的过去。只是一脸茫然，仿佛只是一瞬间，周围的人似乎都产生了奇怪的变化。
　　“露琪亚，为什么不按照我给你的路走下去呢？这样的话至少不用怀抱痛苦死去。“话虽如此，但蓝染并没下一步动作。
　　“很抱歉，就算死亡，我也不愿在虚假的梦境中死去。”
　　“风涧竹云郎，”蓝染忽然转了话题，“是曾以鬼道凌驾于静灵庭之上的男人，但是，真正让王庭也对他产生畏惧的是他的斩魄刀。我想，露琪亚，即使是你，也不知道他的斩魄刀的能力吧！他的斩魄刀的能力是——割裂时空。借此，他获知了这个时空最深处的秘密。这也就是王庭必须抹除其存在的原因。露琪亚，你何必如此看着我，正真要对付他的人是灵王，我所做的不过是利用了封印风涧竹云郎的咒印而已。”
　　“现在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露琪亚嘴角弯起戏谑的弧度，“不必要了吧！”
　　“真是遗憾，原本想在杀死你之前和你叙叙旧呢，毕竟这样的你，很久不见了。”刀锋如林中惊鸟迅速掠过，露琪亚险险偏开，“露琪亚，你的躲避方式还真是没有进步。”危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避不开了吗？
　　“铮”地一声，刀锋相抵。
　　“呀类，这样对待未婚妻可不是绅士的行为。”
　　“真是令人怀念的面孔啊！”嘴角上扬。
　　浦原喜助盯着蓝染，不敢有丝毫懈怠，无可否认，单论实力的话，他和蓝染确实有差距，要从他手下救人还真是一个苦差事，不过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身后露琪亚的灵压奇怪地波动，在浦原喜助没能反应过来以前露琪亚拾起地上一护破坏双极时产生的杀气石碎片向自己的魄睡刺去，鲜血渗透白衣。
　　这种气息是……
　　“蓝染，你在取出装置上动了手脚。”浦原冷了声色，并非没有见识过蓝染的无情，只是没想到会为了对付露琪亚做到如此地步。刚才那种气息不会错的，当初技术开发局开发出的对付罪人的药物，一旦灵压进入战斗状态，就会灵体自爆，不，还有其他的——
　　“浦原喜助，二十五年前，露琪亚的灵压到了影响崩玉状态的第一个峰值。但将崩玉放入时，你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一旦达到临界点，设置在崩玉上的封印就会开始时反噬宿主的灵力。对于现在的露琪亚来说是不能承受的吧。我只过不想耗费太多力气罢了。”刚才那一击就算浦原没有出现也要不了露琪亚的命，蓝染很清楚，同样清楚的是露琪亚在某些方面确实算是一个很难缠的人，既然要舍弃掉就干脆彻底一点好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不行啊！
　　“咳咳！”露琪亚剧烈地咳嗽，嘴里低声念，“……缚道，天锁。”在刚才她已经在两人的注意力被转移的瞬间完成了风涧所传鬼道——天锁的言灵，只根据灵压追踪，绝不会被欺骗的鬼道。
　　风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成型，威势压人，却被突然的刀光打散，蓝染立于原地不动，只有羽织被风吹起，“樱野，你到了啊。”
　　先遣队队长——北川樱野。
　　“露琪亚，这么多年不见，你变得如此弱了吗？”北川的样子较多年前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眉梢眼角多了几分锐气。对于露琪亚会使用的鬼道，他太过熟悉，当初在彼此的对练中，就已经找到了破解露琪亚大部分鬼道的办法。天锁虽然霸道，但是对身处攻击范围之外的人，只要找到介入点就可以轻易打散攻势。
　　“樱野。”露琪亚神色不动，“我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是啊，宫泽，你，我终究分道扬镳。作为朋友的最后敬意，就解放天流来送你这最后一程好了。奔袭吧，天流。”
　　“可恶！”浦原喜助被蓝染牵制住，明白自己这方完全处于劣势，毕竟除了自己之外在场的全是伤员了。
　　天流撕裂空气鸣颤时可以看见淡淡的蓝色光芒，如同远处的河流，美丽却带着致命的杀意。
　　“叮！叮！叮！”天流忽地断裂，北川止住攻势，打量这抱住露琪亚的意外出现者。
　　“露琪亚，没事了。”
　　如同风吹过竹林，被突然出现的青衣青发男子护在怀里，露琪亚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是你啊。音！”明明没有见过音恸实体化的样子，甚至一直确信随着师父的死去，音恸已经变成了普通的乐器，但露琪亚听到声音便可以确定了，他就是在二十年前那场巨变发生前一直带在自己身边的由师父赠予的笛。
　　“露琪亚，我回来了。”男子的身形消失，变成一只短笛落入露琪亚手中。
　　“喜助！”好不容易解决暴动的夜一赶到，其他人陆续出现。
　　“蓝染！”“蓝染队长！”一时间一群人皆是五味杂陈。一旁观戏的市丸银被乱菊抓住。
　　“抱歉，时间到了。”虚撕裂天空，三个人缓缓升向天际。
　　“有点可惜啊，能让你抓得更久一点就好了，乱菊，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留给我的永远只有背影。乱菊颓然垂下双手，我或许真的要失去继续追寻你的勇气了。
　　无关了，与我无关了，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狛村队长所说的正义，浮竹队长所说的堕落。露琪亚跌坐下来。她已经到了极限。
　　“你太傲慢了，浮竹。”
　　（“喂，浦原奸商，你有没有解药。”）
　　“并没有人一开始就站在天上。”
　　(“当然，要我检查一下伤口吗？失礼了。”)
　　“不论你或是我，甚至神也是。”
　　（“呀类，伤口要是再深一些，魄睡可就恢复不了了。”）
　　“但这天之王座的空窗期也要结束了。”
　　（“我有分寸。”）
　　“从今以后，由我立于顶端。”
　　自始自终，露琪亚都没有抬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