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之流景》不问亦不知

47、探病

　　“喂，花太郎，这么多人。”在井上织姬的治疗下，现世一行人陆续恢复，现下正在山田花太郎的带领下前去探望露琪亚。一护有着显眼的橘色头发和标志性的巨型斩魄刀，在来的路上被行了不少注目礼，现下在四番队的住院部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只是挤挤挨挨地教人难受，“有这么多人受伤吗？来探病的人这么多！”
　　“嗯？啊！”花太郎仍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在前面带路，即使被人撞了也只是摸着头傻笑，“唉？很多人呢？”
　　因为身份和病情的原因，露琪亚和朽木白哉的病房被特别独立出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花太郎讲过这件事，石田打量了一下四周，看样子他们不可能已经到了，只是前方却再难前进。
　　“朽木不在这里呢？”井上开始联想，“是不是藏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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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田对此表示无语。
　　“花太郎？”一护向前面挤去，把花太郎从人群里面拽出来。
　　“看望露琪亚小姐的人太多了，前面正在协调排队。抱歉，之前我没有弄清楚。”
　　“看样子今天是很难排到我们了，不如——”石田与露琪亚原本就不熟，前来尸魂界也只是出于灭却师的荣誉。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们与死神的命运已经不可避免地关联到了一起，这次前来探病也属人之常情，于他，却也没有太大的热情。话尚未说完却被井上打断，“可是朽木入院以后我们还不知道她的情况呢？好不容易今天可以开始探视了。”
　　石田向来拿女生没有办法，而茶渡则与一护统一阵线，一行人也就按下心等待，这是前面却吵嚷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护的争辨声。
　　“喂，臭小子，你插什么队呢？”
　　“我没有插队，就是看一下前面的情况。”一护外表整个一个不良少年的样子，加上心急去看露琪亚的情况，莽莽撞撞的，也就被人误解了。
　　“这个黑崎！”石田嘀咕了一声，走上前想帮忙，不想死神中已经有人认出了一护。
　　“你个笨蛋，这是救了副队长的黑崎一护。”
　　不多时，前面刷拉拉让出了一条通道。一护举步前行，窗外院子里的木槿花开得正好，淡紫色的落花飘落在窗格上，在暖阳里画淡了时光。
　　“你们都是十番队的人吗？”一护问。
　　关于此次记忆消除事件的恶劣影响，后续事件还在处理当中，露琪亚的事，整个静灵庭传得沸沸扬扬，一护他们自然听了不少，加上花太郎的解释，对于那失去的二十年，他们也知道了七七八八。石田雨龙下意识打量了一护一眼，正是因此黑崎才如此异常，然而，对于他自身来说也不是没有震撼，他完全没有料到朽木露琪亚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与他们石田家关联在一起。
　　前面是队长，以及副队长真央的同学，队里的朋友。确实，到了前面就渐渐没什么人了，偶尔有人打量黑崎一护一眼，更多的是三五人立在一角低声交谈，“我只能到这了，前面是休息室，队长就在里面。”
　　看面前的人退了下去，一护他们则没有那么些规矩，见门大敞就踏了进去。
　　“是黑崎一护吗？”日番谷从一个角落走了出来，顿了一会儿，“你们也在这里等吧，卯之花队长正在里面给露琪亚检查。”
　　日番谷的伤势比雏森轻，自身恢复力又强，不过几天就回了队里工作。但露琪亚的形势却并不乐观，知道今天才允许探视，就连京乐进行调查时，也由卯之花在一旁监督，绝不允许影响露琪亚的恢复。
　　“露琪亚小姐，你似乎很容易受伤呢？”
　　卯之花给露琪亚做完了每日例行检查，却不急于离开，笑容温婉平静，如同逝去的无数个日夜，露琪亚明白尽管面前的人的眼神如同星空一般柔和，其中隐藏却是洞彻人心的光芒，让人无法回避，小心翼翼地做了这么多年的“朽木露琪亚”，她早已疲惫于掩饰，“大概和我的性格有关吧。”
　　“与其心痛不如身痛吗？”清浅的笑意噙在嘴角，不去等待露琪亚的回答，双手拢在袖中，如临水照花的优雅，她的生命很漫长，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露琪亚是个很简单的人，不想伤害别人，也害怕被人伤害，只好以坚强的外壳武装自己，“但是希望露琪亚小姐也为身边的人考虑一下。今日检查已经结束了，外面的人我一会儿通知他们进来。”
　　“谢谢！”
　　“队长！”露琪亚笑得眉眼眯眯，“哟，一护，你们也来了。”
　　“露琪亚……”这是记忆封印解除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二十年的生命，他们的记忆停留在彼此无关的世界中，对彼此的一向唯有十番队的天才少年队长，朽木家的养女中。——那么多年的并肩作战又算什么？
　　“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一护见状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黑崎！”其他几人亦是跟上，只心态各异。
　　“冬狮郎，都过去了。”露琪亚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许无奈，“而且你要是翘班的话，乱菊姐可不会帮你处理堆压的文件。”
　　面对露琪亚的冷笑话，日番谷勉力扯起笑容，拿了一个苹果来削：“我知道。”日番谷的手法干净利落，不多一会儿就削了又长又薄的苹果皮，细心地切出月牙片来，一瓣一瓣喂给露琪亚，一边慢悠悠开口：“最近几天浮竹队长和京乐队长都在忙着处理那件事的后续总队长重新下达了关于你的处理命令——关于这次灵力私传给黑崎的事写一个报告就可以了。”
　　“那二十年前灭却师的事情呢？”露琪亚接过苹果小口小口地咬。在一切失常之前，他为了龙之介反抗四十六室的命令阻止二番队的逮捕行动。那件事怕是比她在现世犯下的罪行更加严重。当时她就已经做好了为之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就算是京乐队长对此进行调查的时候她也只是实话实说。
　　那次事件，在龙之介与大哥对决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她如此判断，如果是注定的死亡结局，莫不如由自己的心去判断，无法放手的是他，也是自己。
　　“总队长说鉴于你是在发现蓝染异动的情况下行动的，所以不予追究。”
　　“如此吗？”露琪亚有些讶异，并非全然不对，只是这句话更像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她以为虽然时势变化，不可能像当时一样严惩，以总队长的性格也一定要惩罚自己。
　　“流火，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总队长室内，山本元柳斋重国与一个全身燃着火的青年相对而坐。
　　男子眯起赤金色的眼眸，指尖的火在茶杯上浮动，撩起水雾，“你是指因为音恸的话而放过了朽木露琪亚。”
　　毁壳王是尸魂界最古老的斩魄刀不假，但同时诞生的还有流刃若火与音恸，同后来的二枚屋王悦锻造出的浅打诞生出的斩魄刀不同，他们是不同的，不会随着斩魄刀主人的死亡而消散。
　　音恸出现于双极的时候他们立刻就感应到了。世界或许真的是轮转的，夜明，我们似乎又走上了当初那覆灭所有过去的路。只是，这次我们还会不会是最终的赢家。从未动摇的信念已经出现了裂缝，我们为之葬尽一生的理想是否无法摆脱坠落的终局。
　　“罢了！”朽木露琪亚虽不是严格恪守静灵庭法规的人，却也真心实意守护着静灵庭。
　　“队长，我想吃刨冰，你解放冰龙丸好不好？”露琪亚抿着嘴笑。她此时的身体自然不适合吃这些，她话里意有所指，只拿眼觑着窗边。日番谷皱了皱眉，走到窗前瞬间推开窗子，“扑通扑通”，女协一干人就跌了进来。
　　露琪亚笑着说下去：“不过我现在的身体好像不能吃哎，各位这么热心，不如就请你们吃了吧。”日番谷似乎没有反对的样子，作势去拔刀。
　　乱菊呵呵干笑起来：“呀，队长和露琪亚就不要这么小气吗？我们可是一起来看望露琪亚的哦！”
　　八成是和卯之花队长说好了什么女协的活动，才能一大批人跑来这不许外人打扰的静养室。日番谷忍住吐槽的冲动，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雪子，你也在啊！”露琪亚的脸色惨白，如同就要化掉的雪人一般，唯独脸上有了笑意才觉得略好一些。小泉雪子走上前，心里不知该作何滋味：“怎么就瘦成了这样？这么些年了也从不和我打交道，是不是嫌弃我呀！”
　　“怎么……会！”突然被雪子紧紧抱住，露琪亚伸手揽住雪子的背，那是怎样一个咒，将二十多年携手并进的温情换做点头之交的淡然。这二十年的印象里，小泉雪子，生如夏花般璀璨，眼底流光三千星芒，唇角的笑是春季最后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所以过去的二十年了，露琪亚从不靠近，只因那种热度，会将她的伪装灼伤。
　　“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呀。”
　　“会的。”
　　雪子一行人到底是在日番谷的低气压下离去，日番谷中途出去了一次，却是对卯之花队长提出了申请，干脆就将队里的文件搬了来办起了公，弄得后面的人不敢多作停留。至午后也就渐渐歇了。
　　“冬狮郎，小桃怎么样了？”，拔去用以自卫的尖刺，没有往日男子般的掷地有声，露琪亚的话语里是如玉的温柔，日番谷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其实不想忆起的，桃为了那个男人的谎言拔刀相向，最终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心底有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你知道的吧，呆在这里就会提到这个问题，你是想要获得什么呢？日番谷露出苦笑。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啊。
　　“她还没醒来。”千万思绪化作简单的一句话出口，卯之花队长说她在等待对自己重要的人的讲话，那个人，不是自己。
　　床头的兰花静静绽放，薄淡如雪，唯有花心是一抹紫色，兰花是很安静的花，也是露琪亚素来欣赏的一类花，此刻露琪亚心中所想是——马醉木，五番队的队徽。她曾经问过蓝染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花，美丽却有剧毒。
　　世间唯情难解，正如马醉木，美丽，一旦沾惹便入了毒。俗世难解，往生又何如。这就是蓝染给桃下的咒吧。桃那样一个女孩，单纯热情，若不是生在这样一个将乱之时，若不是碰上他，该会是一个幸福的人。
　　“对不起，那时候没有早点发现。”日番谷终至无声。
　　“哟，冬狮郎，你还在啊！”一护一个人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叫我日番谷队长。”
　　“冬狮郎，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一护摸着头笑。日番谷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收拾了东西离开。局面转换成一护和露琪亚两个人独处。明明有很多问题要问，一护最终没有开口。如果你想说，我就不必问，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该问。对吧，露琪亚？思绪一下子飞到露琪亚窥见自己下雨过往的那一天。
　　见一护坐下来削苹果，露琪亚露出欠扁的笑容：“原来一护你也会照顾病人呀！”不负所望，少年头上爆出了青筋，却是碍于露琪亚是病人不好发作，只好拿手中的苹果泄愤，一刀下去就削去一大块果肉，弄得露琪亚不满起来，结果两人还是免不了一顿呛。
　　等两人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朽木府的下人前来送饭的时候。当时在双极上已经对大哥进行了治疗，后面又有卯之花队长，想来无事，却免不了在叮嘱一番。
　　一护看着送饭的人离开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露琪亚，恋次没有来看你嘛？”
　　“……哦，大哥受伤住院，队里大概很乱吧。”露琪亚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或许是我太自作主张了。”她和恋次之间的结已经不只是朽木府。
　　面对突然失了神采的露琪亚，一护有些后悔自己出口的毫不犹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如果是有人要伤害露琪亚，他会举起手中的刀，毫不犹豫。现在却无所适从。之前的那段时光里，他从不认为自己里露琪亚很远，他们是可以彼此交托后背的同伴，如此坚信着，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改变。然而，却改变了他对于和露琪亚之间的联系。这些天，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告诉他，曾经的露琪亚比他所认识的露琪亚更加强大，有着倾折世人的光彩，在那他无法触及的过往里，露琪亚的欢喜落寞皆与他无关。
　　面对一护的失神，露琪亚给了他一个爆栗：“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一护笑了起来。
　　“那个，黑崎先生，探病时间到了。”医护人员从门口探进头来。
　　匆匆道别，露琪亚安静地窝回被窝里，一护带了几朵木槿花来，清浅的紫色搁在案角，露琪亚嘴角抿了一个细小的弧度，已经是这个时节了呀。
　　梦张开手，将看中的猎物罩在黑色的大袍下。
　　我们能思念什么呢，在你已经抛去所有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