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祸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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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有件事，我想问你。”璃嫣轻轻地说。
“嗯？”
“如果……我要你为了我，放弃那张椅子，你……可愿意？”
胤禩霍然抬头，看着璃嫣，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有怀疑、有不舍、有愤怒、有心痛……
璃嫣叹了口气，她知道胤禩放不下，毕竟这么多年的精心布置，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何况璃嫣知道胤禩的生母地位不高，他从小没少因此受排挤、甚至欺负，心高气傲的他怎甘心就此作罢？
“不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我……愿意！”
璃嫣听得胤禩答应，倒是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看胤禩的眼睛，微微一笑，知他仍是口不对心，如果自己收下这份“答应”一定会在不久之后发现根本是谎言，而从这份将来的谎言背后璃嫣看到两个字，珍惜。即是珍惜，他们之间何必这么累？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知道你怀疑我是不是为了四哥才……”璃嫣轻轻伏在胤禩怀中，又伸手理了理胤禩的衣领，“不是。如果你不愿意放弃，那就不要放弃，从今天开始，我陪你。咱们奋力一争！”
“嫣儿！……”
“不要说，听我说。我知道，你早已有考虑，也知道如果失败是什么后果，既然你不害怕、不后悔，我又害怕什么？如果为了爱我，要让你放弃一生的梦想，我宁可不要你爱我。”璃嫣停了停，放轻了声音，“我喜欢的胤禩，就是这般胸怀大志，这般意气风发，不要消沉、不要气馁，既然打定注意，就不要犹豫。成，得天下，败……也还有我。”
“你要我说什么好，嫣儿，你要我对你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认定了，想清了，便哪怕知道是飞蛾扑火也不会回头了。我什么都不要听你说，我只要你相信我，只要你答应，让我生死相随，只要，一直听你叫我‘嫣儿’就已经知足了……”
“嫣儿、嫣儿、嫣儿！”
璃嫣又是忍不住噗哧一笑：“好了，也没让你不停的叫啊，聪慧无双的八阿哥，怎么就成了学舌的‘八哥’了呢？”说罢一个转身，溜出了胤禩的怀抱。
“好啊，敢取笑我，看我不……”胤禩笑着追过去，璃嫣跑到门口，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却被门外的来人伸手扶住了。
璃嫣笑着抬头一看，笑容不禁被冻在了脸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八福晋，霏微，一刹那巧倩的美目流转浮现在眼前。
“八……八福晋，我……”璃嫣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胤禩一时间也僵住了，倒是霏微先开了口：“爷，宁月给您熬了醒酒汤送来。”说着放下手里的托盘，转身又对璃嫣道，“格格，霏微有些话想单独和格格谈谈，不知格格……”
璃嫣不止一次听说八福晋刁蛮泼辣，虽然自己曾经否定过这个传言，可是……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会变成真理，何况这只是流言而已。所以现在璃嫣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应付，被霏微这么一说，到是有些意外，便随霏微走到了花园。
“格格，谢谢你。”还是霏微先开了口。
“哎？”璃嫣一路过来心里都在打着鼓，不断考虑如何应对这个传说中的‘悍妇’。
“不瞒格格，霏微早就看出格格和八爷两情相悦，只是恐怕格格自己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璃嫣听闻，当下便急急问到，话已出口才觉得不妥。
“从那天我替爷环格格那只耳环的时候，便知道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诚然不错。”
“……”
“从我进府，爷样样依我，府上大小事务都交给我作主，”霏微也不理会璃嫣，径直说下去，“只是这么多年了，爷……几乎不曾碰过我。是以外界传言，我蛮不讲理，爷受制于我，任我肆意妄为，才至今未有嫡子……唉，也罢，若不是我背了此恶名，爷一心想保全对格格的情分，却要如何向皇阿玛交代呢？”
“福晋……你……不是，我……”璃嫣设想过无数种状况，甚至想过大打出手，她也不怕，可是没想到霏微却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到当真措手不及。
“昨个爷回来，精神甚是消沉，我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亏得格格来了，今个儿一早便听到了爷的笑声，真好。”霏微说着笑了笑，牵了璃嫣的手，“格格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吧，可好？”
璃嫣抬头看着霏微，世上当真会有如此大度的女人？而且还是那个“素有恶行”的八福晋？这要是真的，史书也太扯了吧？
霏微见璃嫣不回答，便接着道：“我也是无奈，格格想想若是你我换了位置，格格会怎么做？撕破脸？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闹到皇阿玛面前，你、我、他，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不是么？”霏微抬头望了望天，空气中飘着点淡淡的桂花香气，甜甜的，她像是很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微笑着说，“我也爱他，很早之前就是，绝对不会比格格爱的少，正是因为我自己也有这份心情，我才更加明白他、明白格格此刻的想法，我有什么理由阻止呢？不错，我有阻止的资格，但是我却没有剥夺三个人快乐的资格。不是么？我也不是没有私心，”她有顿了顿，“至少这样，爷在想起我的时候，还能有一点感谢，甚至感动吧，我不想他偶尔想起我的时候都只有烦恶、只有恨意。”霏微又笑了，笑得有点苦苦的。
“姐姐！我……对不起……”璃嫣承认，自己是真的被霏微打动了，她自认如果换作自己，断然做不到像她这样。
“你我从此便姐妹相称，姐妹间哪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呢？”霏微笑着握起璃嫣的手说道。
璃嫣看着霏微，温暖的心里突然一冷，因为她脑海中忽然闪过四个字“焚尸扬灰”……他和她的结果都早已注定，那么自己的呢？靠自己一己之力能否改变三个人的命运呢？想着眼里又泛起了泪光。
“走吧，爷这时候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呢，说不定呀以为咱俩都打的头破血流了呢。”霏微见璃嫣的泪珠又沁了出来，赶紧拉了璃嫣往回走，璃嫣也赶紧擦干净眼角的泪痕。
“你们可算回来了。”胤禩见二人回来，赶紧从书房迎了出去。
“你看，我说的吧。”霏微笑着朝璃嫣眨了眨眼睛。璃嫣看了看胤禩，又是忍不住一笑。
“说什么呢？”胤禩见二人神色间倒是颇为亲密，不解地问。
“说什么，还不是说你这个祸水。”璃嫣笑着撇了撇嘴说道。
“祸……祸水？”胤禩头都大了，这什么跟什么啊？霏微一边看这二人调笑一边叹了口气，神色间充满了羡慕。
“你自个儿慢慢反省去吧，”璃嫣又是一笑，转瞬又正色道，“我得回去了……皇上知道我偷偷跑出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罚我呢。”
“别担心……”
“有你呢，是吧。”璃嫣笑着打断他，“没关系，我自己能解决的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还有，”璃嫣又顿了顿，神色严肃起来，“你如果相信我，皇上若是令满汉文武举奏皇太子的人选，你千万不可让阿灵阿、鄂仑岱等人保举你。”
“为何？这是难得的机会，你要我……”
璃嫣摇摇头道：“这绝对不是最好的机会，皇上与二阿哥父子之情未断，若要举事，还宜再等良机。这也是我在草原为什么对皇上那样说的理由了。我言尽于此，全看你信不信我了。”说罢也不理会低头沉思的胤禩，转身向霏微一笑，“谢谢姐姐！姐姐，我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祸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