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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纸 鸢 ...


  •   那年,夷姜依稀记得,那年自己还只有十一岁。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正值春日晴光好,午后的琵琶湖畔小村庄。阿弈正帮着他阿妈收谷子,忽然之间,一颗石子弹在他脑袋上,阿弈吃痛怒地抬头,却望见竹篱之外,一张笑盈盈的笑脸。

      “喂,喂,阿弈,在房顶上,看见湖那边的蔷薇开了呢,你陪我去那边放纸鸢可好?”女童向他晃了晃手中的蝴蝶纸鸢,和紫色麻布的小包裹,得意地说:“我阿妈帮我做了栗子饼!”

      “夷姜,我这里谷子还没有收好呢,你……”

      “月姨!月姨!”却见小丫头又冲着他身后晃起手来,阿弈回头,见着他阿娘对夷姜慈祥地笑着。

      “去吧,阿弈,带着小夷姜去那边玩。那边荆棘多,可要保护好她。”

      夷姜听闻,开心地笑了起来,阿弈无奈地看着她,叹了口气。看着穿着漂亮紫色裙裾的小小的身影,娴熟地翻过竹篱墙,跳到地上跑到他身边,冲着他笑。他接过她手中的小包裹和风筝,望那边看了看,夷姜的阿娘在家门口望着她,眼神里也是满满地宠爱。

      “走啦,走啦,嘿嘿。”得到大人的允许,小夷姜拖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往湖那边跑去。

      往琵琶湖南边的高地上,有一片小小的丛林,穿过丛林,便能看到湖边大片大片连绵的蔷薇丛。谷地气候土壤特别,一场秋雨过后,白色的蔷薇便一朵一朵地开了起来,在暮色的山野之中,显得清丽脱俗、晶莹动人。

      来到这里,已经有一群的同龄的小伙伴们,冲着他们挥手,这日春风好,最是适合放风筝的。夷姜取出前些天阿弈帮她做的蝴蝶纸鸢,瞪着他:“那天可是说好了的,雨停了,你便教我玩,可不许抵赖。”

      阿弈叹了口气,望着她,说:“你几时见我抵赖过?”

      然后见那小小地脸庞绽放出一朵笑容。少年牵着纸鸢逆着风跑,夷姜牵着绳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山谷里传来阵阵的欢笑声。

      玩了一晌午,孩子们有些疲倦了,各自拿出带着的食物来。夷姜在一株蔷薇边上坐了下来,手里牵着线轴,仰头望着天上飞得高高的纸鸢。出神。

      “你在想什么?”阿弈在她身边坐下来。

      “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大呢,好想去看一看呢。”

      “我阿爹说,外面的世界一样很大。不过他走了一圈,却还是这里最美。”

      少女听闻,回头望着山那边。秋日暮色中,琵琶湖水泽波光蔚蓝静谧,湖畔小小村落房屋,炊烟袅袅。远山烟树,层层掩映,如此景象,令小小女童内心平静下来。
      “小小姑娘,蝴蝶衣裳。春风起时,蔷薇花香。秋风起时,湖水荡漾……”阿弈笑着望着她,以手击节,唱起村里的一首童谣,夷姜骄傲地撇过头去,却又忽然笑了,牵起裙摆跳起了舞来。
      却忽一阵大风起,风力猛了些,夷姜没来得及拽稳线轴,丝线中断,风筝被狂风吹了去。一声惊呼,她马上跟着风筝往垅头追了去,阿弈不及止之,便跟了望前跑。

      夷姜跑了一路,终于看见纸鸢坠在丛林深处的石壁边上,抱起裙裾,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爬。使劲伸手去够那纸鸢,阿弈追至,见夷姜几乎要摔下来的样子一急:“小心…!”却见夷姜用力抓到纸鸢,不小心失了平衡,摔坐在地上,一怒,扑过去大吼“叫你小心你跑什么跑摔了怎么……”

      少年话说了一半,忽然咽住,夷姜正要说话嘴巴却被他一把捂住摁住头往树下压——马蹄声!

      不知不觉为了追纸鸢跑出了这么远,石壁上去,便是官道,地处偏僻自来甚少有人经过,此时听这马蹄声由远至近,竟是有数量惊人的快马疾驰而过!
      难不成……
      这时一阵鸣金声在骑阵中响起,被捂着嘴的夷姜一脸困惑地盯着少年瞅,却见阿弈脸上浮出震惊惶恐的神色。

      是蛮贼!杀人的蛮贼要来这里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纸 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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