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花谢》风栖萋

43、宏亲王

　　珍妃掩嘴做了一个打哈欠的样子，别提有多矫情了：“姐姐不明白妹妹的意思，只是你打了本宫宫里的人就是不对。”
　　“珍妃姐姐，臣妾记得不听话的学生都是会被打手心的。”丽昭仪扭了扭脖子，慵懒道，“只可惜咱们没有言尺，打手心就算了吧。可是不罚又显得惯纵了，实在不行……就打脸吧……”
　　“大胆！温妃娘娘好歹也是妃位，岂是你们说打就打的！”秀儿拦在我的前头。
　　“你才大胆！昭仪娘娘岂是你可以大呼小叫的！”对我们横眉相向的那个婢女，我认出她就是上次在御花园踢伤我的春芝。
　　“秀儿姑娘，你大抵是以为自己是皇上的贴身婢女，就可以耀武扬威吧。别忘了，婢女再得势，终究是个婢女，同样没资格对本宫不敬！”说着说着李环月的脸就跟晴转阵雨似的，“来人，婢女秀儿对妃嫔不敬，掌嘴！”
　　话一落就涌上来两三个人，我连忙上去阻止：“你们干什么！不准打！”
　　一见我横加阻挠，关乔儿就对手下的婢女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温妃阻挠昭仪娘娘处罚犯错的婢女，你们还不快去帮忙！”
　　说话间又有两三个人围了上来，她们将我困住，钳制得我半分也动不得。靠！这些个婢女平常看上去唯唯诺诺的，现在怎么力气这么大！
　　这个时候传来了秀儿的痛哭声，还有打人的婢女狂傲的声音。
　　“秀儿……秀儿……”我低低地呼唤她的名字，声音已有些哽咽，“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准打她！快放了她！”
　　“放了她？哈哈哈……”李环月一边夸张地笑，一边同关乔儿说，“妹妹你听见了没有，她让咱们放了秀儿，她在求咱们！哈哈哈哈……”
　　“姐姐你没有听错，那个狂傲的温妃在求咱们呢。”关乔儿抬起下巴，轻蔑道，“温妃，你不是很得势么，你不是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么，你的自尊，你的高傲，还不是一样被我们姐妹三个踩在脚下！”
　　确实我一般是不会求人的。我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秀儿，接着对珍妃说：“珍妃，如果你觉得是秀儿的错，那么你也不应该罚她，毕竟她是为了我。如果你打了她还觉得不够解气，只要你肯放了她，我可以任由你处置，绝不还手！你打我呀！”
　　珍妃走到我的面前，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嘴角的笑容越发恣意了，“打你？本宫还真舍不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你说要是染上了五个手指印儿，啧啧啧……那妹妹的花容月貌……当真是难看呢。”
　　我嫌恶地别过脸去：“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意思？只要你肯放了秀儿，我也说到做到，绝不还手！”
　　“啪啪啪——”珍妃拍拍手掌，“妹妹情义深重当真是让姐姐刮目相待，好……！妹妹既然有此要求，本宫又岂会不如了妹妹的愿呢？”
　　我平静地看着她，她的手扬在空中，眼看着就要挥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只手遏制住了珍妃挥下的手。这一举动把我吓了一跳，大白天的这个人也没个声响，突然出现当然吓人了。
　　“打人是不应该的。”来人莞尔一笑，松开了握住珍妃的手。
　　“皇叔？”珍妃有些心虚地行了一下礼，想笑又笑不出的样子实在滑稽，“皇叔您怎么会突然进宫来了？”
　　李环月和关乔儿一看见是肖清明，也都慌慌忙忙地过来请安。
　　肖清明也不急着回答，用余光瞥了一眼我和秀儿，问道：“侄媳这是在干什么呢？”
　　“啊？侄媳没干什么呀……咱们只是在闹着玩呢。”
　　“下作东西，还不快放了温妃娘娘。”关乔儿示意抓着我的宫女。
　　得到自由后，我的脑子也还是空空的，只想着救秀儿，也不顾礼仪了。秀儿被打的很惨，原本如花的小脸儿肿的老高，有几块还青了。
　　我心疼的替她顺好发髻，眼泪不自觉就下来了：“秀儿……”
　　“……侄媳记得皇叔不常入宫的，怎么今日倒进宫来了？也没人说个信儿……”珍妃暗暗瞪了一眼雨秋。
　　“侄媳许是忘了，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皇上惦念着本王，特地召本王回来团聚。”宏亲王说话温厚，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是吗？倒真是侄媳日子过混了，不记得了。”
　　其实我不懂，肖清明说话的时候挺温和动听的，怎么江宓珍和他说话的时候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而且也不敢真的看他，就像是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一样。
　　“对了皇叔，您这是要去哪儿吗？”李环月紧赶着上前讨好，大概是看江宓珍都对他说话客客气气的，自己也要尽快巴结才好。
　　“本王刚刚去看了太后娘娘，说话间知道几位侄媳在教温妃礼仪，又想起皇上有东西要本王转交，就来找温妃侄媳了。”他时不时地侧过脸看我。
　　“皇上……只有东西要转交给温妃，没有东西要交给我们姐妹吗？”珍妃怅然所失地问，眉宇间尽是落寞。
　　肖清明心下了然，斟酌了一下才说：“本王遇着皇上的时候，他确实是只嘱托要将一样东西转交给温妃侄媳，好像……也没有再嘱托什么了。”
　　看见几个女人嫉妒落寞的样子，肖清明补充道：“本王想，皇上也不是没有惦记着各位侄媳，大概是时间仓促，来不及多备吧。”
　　“是呀，时间仓促，只好备下最想给的人。咱们几个哪有那个命？！”关乔儿赌气道。
　　“那皇上可有给皇后娘娘或是兰夫人准备吗？”李环月问道。
　　“这个……皇上只让本王带东西给温妃，皇后和兰夫人也是没有的。”
　　李环月看我的眼神从来不会友善：“恭喜温妃娘娘，还是独一份呢！皇叔，侄媳先告退了。”
　　说完自己赌气走了，关乔儿自然像个尾巴一样跟着。看那样子，回宫后宫里的东西不会落个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