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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愿与星辰约 ...

  •   我原本担心他会吃不消,没想到他很轻巧地就背住了我。他微微侧过脸,唇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阿语,知不知道你今天犯错了?”
      我瞪着无辜的双眼,故作不知:“我今天犯什么错了?”
      “你今天竟然敢使唤皇上,胆子不小啊,所以,朕要给你惩罚……”
      “啊!”
      我还未反应过来,肖怀逸竟带着我凌空而飞,耳边是呼啸的风,我害怕地更加搂紧了他的脖子。肖怀逸紧紧地抓住身后的人,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
      “你今后还敢不敢了?”他笑着问我。
      “还敢。”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先前的害怕也变成了兴奋。
      “嗯?”
      “不敢了,不敢了!”我连忙改口。
      “大声一点,朕听不见。”肖怀逸坏笑道。
      “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猝不及防,肖怀逸居然加速了!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用双腿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腰支,肖怀逸眼中的笑意更甚。而惊吓之余,我也感受到了一种刺激的快感,于是渐渐睁开双眼,迎风而呼,“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哈哈哈……”
      飞过一阵,肖怀逸又带着我回到了地上。就像他说的,宫道上没有任何宫女和太监的身影,大家似乎都回避了……然而道路两旁放置了许多灯笼,形状各异,五彩斑斓。
      “今天又不是过新年,干嘛点这么多盏灯?”我嘴上这样说,眼睛早就看花了。
      “你不喜欢吗?这是特意为你点的。”肖怀逸说。
      “喜欢是喜欢,可是会不会有点浪费了……”我一边观赏,一边唏嘘。
      “反正这些灯新年宴会用,现在拿来点上,就当是提前庆祝吧。再者用光了,还可以再制。”肖怀逸轻描淡写地说。
      我不禁撇撇嘴,慨叹一番:有钱人就是任性。
      “阿语……”
      “嗯?”
      我回过头来,静静盯着他如玉的侧颜,恰好捕捉到了那抹还逗留在他嘴边的笑意。不知何时,红晕悄悄爬上了我的脸,心跳得很快,和着玉靴踩踏雪渣的声音,竟是很愉悦动听。我有些慌乱地侧过脸,企图将注意力转移,却不想灯影疏曈里都是肖怀逸温柔的眉眼。
      我不由得无奈地羞涩浅笑,这份愉悦如此真实,叫我如何隐藏?
      “阿语,我爱你……”一阵风雪吹过,肖怀逸的声音就好像是掩藏在风里的密语,美得不真实,却又真真切切敲打在我的心上。
      我拢了拢环在他脖子上的双臂,埋首在他的肩头,鼻尖一涩,眼前的烛影朦胧。
      “崇衍,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依稀记得乾清宫的路,却不是眼前这一条。
      “看星星。”肖怀逸淡淡地说,语里带了几分轻快。
      我心下疑惑,却忽然听得他说:“到了。”
      灯笼的尽头,通向的是另一片更加斑斓的星河。河面上漂浮着数百盏花灯,跳跃的火星掩映出各色明亮,随着静淌的河水漂泊远流,仿似没有目的,也没有尽头。
      十里花火,长相思,古道长亭,百转千折只为美人谋。
      一川烟波,无穷极,风扬雪舞,千丝万缕但求君无忧。
      肖怀逸牵着我站在河边,望着这满池星河。我偷偷侧脸看他,他却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所在,回头与我相视一笑。明媚的火光映着他的侧颜,而他笑靥如花,天地早已尽失其色。
      我看痴了,世间竟有如此美的人,仅是站在他的身边,却觉得整个星河都在为之摇曳。从这一刻起,他的一颦一笑就驻进了我的心间,而我的身体叫嚣着,某样东西一旦付出,便覆水难收。
      他是我今生的劫,纵使会万劫不复,我早已深陷其中。
      已过三更,延禧宫灯火未灭。江宓珍独自守着一盘残棋,屋子里炭火不旺,她的额头上却渗满了细汗。举棋未定,犹坐针毡。
      突然,风雪狂作,一只白鸽冲进了棋盘,搅得一团慌乱。
      江宓珍受了惊吓,差点惊动了当值的宫女。她谨慎地关好了窗子,又细细察看一番,确定无人之后才坐回位子上,小心地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笺。
      待展开信笺,信上的几个字触目惊心,江宓珍不由得更为慌乱,捏着信纸的拳头越攥越紧。她草草写了回信,放飞信鸽,却仍是坐立不安。
      江宓珍将信纸点燃,看着那信纸一点点变为灰烬,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望着桌上残乱的棋局,她忽然落泪,却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响。自从收到了父亲的密信,她便寝食难安,而今日之事过后,她便再无退路。
      想着想着,她痛心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已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孩子,如果母亲不是江家的人该有多好,这样你就能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家庭了。”可是她是江家的人,他的父亲江启章是尚书令。或许从她踏进这道宫门起,就注定了她一生得不到安稳,注定了她只能做一只困在笼里的画眉,注定任人摆布。
      今日若不是多了一只搅局的白鸽,这盘棋就该到了双方主帅兵戎相见,一决雌雄的时刻。但如今错失良机,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黑子若要翻盘,就必须抛弃没有价值的兵卒,不能给白子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必要时,需得兵行险招。
      江宓珍若有所思,双拳越收越紧。她似下定了决心,冲门外大喊:“雨秋!雨秋!”
      雨秋应声进屋:“娘娘,怎么了?”
      “雨秋,你现在去承恩宫一趟,去把丽妃娘娘请来。”江宓珍说。
      “可是现在已是三更了,丽妃娘娘早就歇下了,不便去打扰。”雨秋为难地说。
      “让你去你就去,就说是本宫的命令,务必把丽妃请来。”江宓珍严声道。
      雨秋愣了愣,还是应了声,慌忙出宫去请。江宓珍仿似泄了一口气,躺在椅子上,静静地听门外风雪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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