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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梨花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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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羞成怒么。”不言勾了勾唇,“我明白那女人打的什么主意,她无非是不想我将今日听到的事告诉皇上,她若想灭口,怎么会放过你?”
“我不会说。”孤影淡然道。
“我也不会说。”他笑了笑,“而且,你最好现在放了我。”
话不多时,一柄剑杀了过来,轻易便将两人分开。孤影本受了伤,勉强避开剑锋,退开了几步。折花收了剑,淡然道:“既然完成了任务,为何不回暗卫营?”
不言单膝跪地,抱拳道:“卫领,属下无能,兰夫人途中跳了出来,属下未能行刺成功。”
“不,这次任务已经完成了。”折花转而看向孤影,“你先回温妃娘娘那儿复命,事后再到暗卫营来一趟。”
“是,卫领。”孤影收了剑,拖着伤,飞身走了。
不言站起身,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在这个宫里,任何秘密都是藏不住的。
沈兰仪伤得并不重,那一剑刺得极浅,洛廷说包扎了伤口,再养一阵子就无事了。我请他调查沈兰仪自配的避孕药,他私下告诉我药中颇有几味伤身的药,长此以往,可致不孕。我心下骇然,不知道她怎会对自己如此狠。
孤影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伤,但我还来不及细问,他就留下几句话匆匆离去了。待他再回来的时候,已近日暮,身上似乎添了新伤,但我问他,他却只字不提。
我想要为他上药,他却执意不肯,最后在我的执拗下,他才勉强答应让我替他的左臂上药。当我卷起他的袖口,撞见鲜血淋淋,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多久以前的?”我轻轻摩挲他手臂上的旧疤痕。
“习武之人,不必在意。”他条件反射性地缩回了手,似乎不习惯我的触碰。
我略尴尬地退了回去,也没再多问。
默了一阵,他沉着嗓子说:“属下失职,未能将那人灭口。但请娘娘放心,他算是属下的旧识,不会向皇上提及夫人的事。”
我微微惊讶:“竟是你认识的人?那我……岂不是让你为难了……”
他依然冷峻着脸:“无碍,属下也并不是不能出手。”
“对不起。”我说,“还有,谢谢你今天陪我演这出戏。其实木头,你这人也不坏。”我牵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孤影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忽然起身背向我:“属下还有事。”
我也站起身来,刚想唤住他,又断下了念头,望着他的背影勾起一抹微笑。反正不管我说什么,木头怕只是块木头,他也不会听的。
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是某人如画的笑靥,她说,小刺客,我们要在门前种上一片梨花。
梨花落,纷雪踏寻,最是磨人相思情。
他忽的添上一抹温情的笑容,凝雪,每年梨花盛开的季节我都不敢去赏梨,我只怕去了就再也不愿醒来。
风雪降临,一道人影趁着夜色溜进了未点明火的屋子。她小心谨慎地贴在屋主耳边,屋主闻言色变,盛怒之下拍桌而起:“两个蠢货!竟敢擅自动手,打草惊蛇!哼,不中用的东西!”
“您别生气了,当心身子。”那人跪在塌下,“据眼线回报,刺客的目标一直都是温妃,后来是兰夫人自己撞上去的,或许他们自己也未曾料到。”
“哼,他们是没有料到,就凭他们那个脑子!下毒不成,又搞刺杀,迟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屋主平复了一下,接着说,“现下已然打草惊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尽早想办法保全自己。”
“您是想……”那人故意没了声儿。
“暗中联络那两个蠢货,合作关系到此为止。”屋主铁青着面,咬牙道。
风正猛烈,一只纯白的隼雕迎风斩雪,飞去了离皇城三十里的驻军营地。随着一声军哨,隼雕准确无误地降落在驯隼人的胳臂上。
驯隼人迅速取下隼雕带回的信笺,恭敬地呈到李源手中。
“刺杀行动失败,留。”
李源焚了信笺,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将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旁从的一个亲信问道。
“信笺上写得很清楚了,看来我们还要再逗留几日。”李源说。
“可是将军,这次的行动太过意外了,江大人竟然不事先同我们商量,就贸贸然采取刺杀这一冒险的举措,实在是……”
“你认为是江启章?”在亲信惊异的眼光下,李源接着说,“江大人慧流如思,即使要断了傅常庭的后路,也绝不会轻易出手。”
“那您的意思……是那位大人?”亲信小心翼翼地在他耳边道出。
李源半眯起眼,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恐怕就是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从不是与我们真心合作,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这么想,那位大人就很有可能反咬我们一口。”
两人沉默了一阵。李源突然大手一挥:“传本将的命令,大军继续驻守,没有本将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离营,违者军法处置!”
“是!”一干首领齐声应道。
江府内,江启章听了手下的汇报,面上的颜色亦不好看。他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一边分析局势,一边揣测今日的刺杀。
“大人。”一个下属走过来。
“信送出去了么?”他沉声问道。
“依照您的吩咐,信已经送到李将军的手上了。”下属恭敬的答道。
得到,他似是满意的点点头,但面色却依旧严峻着。见此,下属问道:“大人,您认为这次刺杀是何人所为?”
江启章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下属小心地问出:“会不会……是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虽并非同我们真心合作,但是在达到利益之前,断不会做出此等冒险之举。”江启章捋着胡须,微眯双眼。
“那您是说,是李将军?”下属轻声道。
“哼,李源这个莽夫倒是有可能。”江启章抬头望着飘雪的夜空,“怕只怕,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