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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一百六十二章 ...

  •   在门外,神蠡王心急如焚,来回踱步间大声喊道“碧天,你就别在那走来走去的了,赶紧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他并未听见阿蒲女先前对九曜王说的话。
      “哼,你急什么!”阿蒲女回头对神蠡王笑道,随即收回目光,将食指与中指并拢搭在九曜王颈间。心道“没想到尚未取走末流泉的泉水,已适得其反!这末流泉的泉水怎可徒手取用?真是愚昧至极!魔障已然侵入心神,如今要将其收服,恐怕有些棘手了。”
      正当阿蒲女思索对策时,九曜王突然猛地伸长脖颈,狠狠朝他颈间咬去。虽只留下一圈浅浅的血印,未伤及皮肉,却已在那雪腻的肌肤上烙下刺目的红痕。
      见此情景,神蠡王急忙奔入屋内,恰在此时,刚从药房熬药归来的杜蕶儿也赶到了。
      杜蕶儿紧张地望着受伤的阿蒲女,关切地问道“阿蒲王,您没事吧?快让姐姐瞧瞧是否有伤口?”
      原本半弯腰捂着脖子的阿蒲女,听到杜蕶儿的声音后放下手,轻描淡写地说“姐姐放心,我没事。不过是大哥同我闹着玩罢了。”说罢,便将被咬的那侧脖颈展示给杜蕶儿看。令人惊讶的是,那处竟无任何伤口,依旧是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啊?怎么会这样?”发出惊呼声的不是杜蕶儿,而是神蠡王。杜蕶儿则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呵,不过是点小伤,不必大惊小怪。”阿蒲女说着,突然按住九曜王的头颅,右手竟直直探入他口中!不,是他的体内。
      目睹此景,两人不由得大惊失色。尤其是杜蕶儿,见到如此骇人的场面,当场便晕倒在地。
      “还不快把姐姐带出去!”阿蒲女厉声对神蠡王喝道,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仍在九曜王的体内摸索着什么。“快……快送仁蕶妃殿下回寝宫!”神蠡王连忙吩咐道。下人们随即扶着杜蕶儿返回了寝宫内。
      不过多时,阿蒲女眸光一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呵,终于抓到汝了!”话音未落,她五指如钩,猛然探入九曜王体内,生生扯出一条蓝黑色、形似鲶鱼的巨大臭虫!那臭虫浑身黏腻,腥臭扑鼻,挣扎间滴落腐液,发出刺耳的嘶鸣。
      然而,阿蒲女手一滑,臭虫挣脱而出,化作一道黑光直窜天外!
      “想逃?”阿蒲女冷哼一声,身形如电,瞬间追出九霄云外。天穹之上,他与那臭虫缠斗数合,黑气翻涌,罡风猎猎。那臭虫见逃脱无望,猛地回头,喷出一股腥臭黑气,直扑阿蒲女面门!
      “哼!敢在你爷爷面前吐臭气?”阿蒲女不避不闪,反而深吸一口,眼中邪光大盛,“不知你爷爷最爱的,就是这等奇香异体吗?”话音未落,他一把攥住臭虫的尾巴,五指一紧,那虫身登时扭曲痉挛,发出刺耳的嘶鸣。
      “上、上神大人!小人知错了!求您饶命啊!”臭虫惊恐万状,身躯疯狂扭动,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现在求饶?晚了!”阿蒲女狞笑一声,红唇微启,将那长达百丈的巨虫囫囵吞下!
      “咕咚~~”
      目睹此景的神蠡王瞠目结舌,仰头望着半空中的阿蒲女,颤声道“你……你就这样把它吃了?!”
      阿蒲女并未答话,只是抬手掩唇,慢悠悠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长嗝。
      “嗝~~!!!”
      刹那间,一股腐臭至极的气息席卷整座偏殿,所过之处,娇艳欲滴的奇花异卉瞬间枯萎凋零,连殿中金柱都被蚀出斑驳黑痕。
      他舔了舔嘴角,邪魅一笑“不这么吃,还能怎样?哼!你以为我会像帝篁天那般无用吗?我这肚子,可比那五脏庙还深不见底呢!哈哈哈~~”他拍了拍毫无起伏的小腹,笑声肆意而狂傲。
      神蠡王望着他那依旧纤瘦的腰身,心中骇然“这家伙……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变得如此……可怖?”
      阿蒲女似有所觉,缓步走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盈盈“三哥呀,莫要瞎猜我的事。”他眸光微转,瞥向殿内,“眼下,救回九曜王才是正事。”说罢,他转身踏入偏殿。
      殿内,九曜王仍被缚于墙上,面色惨白,气息奄奄。阿蒲女抬手一挥,绳索寸断,几名侍从连忙上前,将他小心安置于榻上。
      随后,阿蒲女在床边为九曜王把脉,沉吟道“嗯,气息已平稳,面色也转回人色了。“他收回手,衣袖拂过床沿,“再过些时辰,自会清醒。“
      “碧天!“神蠡王急急上前,生怕她转身就走,"这大臭虫究竟是何来历?“
      阿蒲女斜睨他一眼,淡淡道“此乃魔障的一种,生于山野丛林,专司为祸。常年蛰伏在幽暗之地,喜静。你们这些上神闲来无事,偏要跑到我阿蒲山泡温泉。哼,可知山中唯有鸣凰泉是给修仙者用的?其余皆是精怪们的地盘。那臭虫不知怎地溜进末流泉修炼,许是误打误撞钻进了九曜王体内。“说罢起身走向偏厅,自顾自斟茶品饮。
      “原来如此...可大哥为何会去阿蒲山?“神蠡王搔着头跟到他面前。
      “哼,这得问帝篁天自己!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阿蒲女放下茶盏,“若无他事,我得去六十九重天的云心池好好泡泡,这身臭气简直熏死人。“刚走到门外,又回头叮嘱,“对了,记得备好天蚕云锦的衣裳,要熏足九九八十一天的丁香。若带着这身臭味回去,回去少不得被葵之骂。“他嫌弃地掸了掸衣袖,转身踏出樊重宫。
      神蠡王连忙吩咐侍女备好衣物香料,送往云心池去了。
      此时,九曜王已悠悠转醒。他走出偏殿,只见长廊之上,神蠡王正对着一群侍女吩咐着什么,侍女们手中捧着叠叠衣物。
      “三弟,你让她们带着衣物去往何处?”九曜王扬声问道。
      神蠡王见兄长站在廊下,又惊又喜,快步迎上前“大哥!您身子可大安了?”
      “已无大碍,反倒神清气爽,比往日更胜百倍。”九曜王活动着筋骨笑道,“只是我怎会突然转好?莫不是你们请了什么活神仙来?”
      神蠡王便将阿蒲女取虫疗伤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九曜王听罢神色一凛“如此大恩,当以摩禹古镜相赠方显诚意!”说罢就要去取宝镜,却被神蠡王拉住“大哥且慢,蒲碧天并未走远,此刻正在云心池沐浴,少时自会回来。”
      “那如何使得?”九曜王挣开他的手,“救命之恩岂容拖延?我须亲自将古镜送到他手中。”说罢便朝藏宝阁方向走去,神蠡王无奈摇头,只得紧随其后。
      群山之巅,千丈飞瀑自九天垂落,轰鸣如雷,水雾弥漫间,七彩长虹横跨天际,宛若神桥。此桥唯天界之人可踏,凡人若贸然闯入,必坠深渊。瀑布之下,云心池水如琼浆玉液,氤氲缭绕,阿蒲女浸浴其中,雪肌映水,青丝如瀑。
      他望着飞瀑流泉,不禁吟诵起来。“瀑布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他正惬意地沐浴,忽闻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嫂嫂来此,未免太不重礼节了吧!”
      “我是特地给你送衣物来的,也顺便谢谢你救了篁郎。”来人正是杜蕶儿,她先前晕倒后不久便醒了,见侍女们捧着衣物,一问之下才知阿蒲女在此,便亲自送了过来。
      “那我可真要多谢嫂嫂了。”阿蒲女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带着几分客套。
      “方才还唤我姐姐,怎的转眼就改口嫂嫂了?”杜蕶儿望着阿蒲女那冰肌玉肤的美背,带着几分复杂。
      “嫂嫂,你我皆是有家室之人,当守礼数。”阿蒲女淡淡道,“你把衣物放在地上就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会穿。”他一心想让杜蕶儿离开。
      “你何时娶妻的?为何整个天界都无人知晓?"杜蕶儿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听闻他已有家室,不由得激动起来。
      “哈哈!本是我出关那日便要迎娶,谁知被你们这些上神搅了好事!”阿蒲女倏然从水中站起,水珠顺着他精瘦的身躯滑落。他的肌肤如凝脂般莹润,鼻梁高挺,一双魅惑的凤眼竟是四瞳,配上那石榴红般的樱桃小口,美得令人心旌摇曳,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所以我才……”杜蕶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蒲女打断了。
      “你的丈夫要来了,还带着摩禹古镜呢。哼,不想让他起疑的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阿蒲女说着,走到岸边,毫不在意是否有人在场,便开始穿上一件淡雅的鹅黄开襟浴袍。浴袍穿在他身上,虽显得有些随意,却也难掩其风姿。他在腰间系上一条似树藤的腰带,腰带上还挂着几朵似人似狐的花朵,这些花朵竟还能开口说话,大大小小的,足有五朵之多。
      杜蕶儿走后没多久,阿蒲女便看到远处走来两个人影,正是手持摩禹古镜的九曜王和神蠡王。
      阿蒲女与他们二人寒暄了几句,九曜王便命人将摩禹古镜送到厢房,随后他们便识趣地不再打扰阿蒲女,各自返回了自己的宫殿。
      送走二人后,阿蒲女重返池中闭目养神。忽闻案台轻响,来人将精致的玉盘与琉璃酒壶轻轻放在池畔案几上,却迟迟未离去。
      “送完吃食还不走?”阿蒲女眼帘未抬,声若寒玉,“难不成要本王请你共浴?”
      “若真是阿蒲相邀,我倒甘愿奉陪。”男子轻笑作答,“阿蒲想要何等服侍?按摩松骨?还是用凝神香薰驱散那臭虫浊气?”
      “太子殿下竟也学起这些伺候人的伎俩。”阿蒲女语气带刺。
      “为阿蒲肝脑涂地亦甘之如饴。”帝泽天缓步走近池边,素日养尊处优的手指已搭上他的肩颈,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今日救大哥之事,圣人已知晓,特命我带你去领赏。”
      “领赏?”阿蒲女倏然转身,水花四溅中甩开他的手,双目四瞳骤然睁开,寒芒直射帝泽天,“若不是你们擅闯阿蒲山滥杀无辜,我岂会踏上天界?族人枉死之仇未报,你倒说什么领赏?今日若不讨回公道,他们岂非白死!”
      “自然要赔。”帝泽天被甩了手也不恼,反倒眼中精光更盛,“你是受害方,我等定会给你满意的补偿。”
      “既如此,不如边走边谈?”阿蒲女从池中踏出,水珠顺着凝脂般的肌肤滑落,在青石上洇出串串湿痕。
      帝泽天忙取过云锦浴巾为他拭身,指尖触到他单薄的肩胛时低叹“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般清瘦。”说罢执起月白衣袍欲为他披上。
      阿蒲女却别过头去不肯看他,这细微的抗拒竟让帝泽天喉结轻滚,眼底闪过一丝近乎贪婪的光芒,转瞬又被温文尔雅的笑意掩盖。
      天轿穿行于云海之间,龙马四蹄生风,载着二人向九十九重天的麟天宫疾驰。轿内檀香袅袅,阿蒲女垂眸捻动念珠,梵音如碎玉落盘,帝泽天却始终凝视着她诵经的唇瓣。帝泽天斜倚在锦榻上,目光却始终胶着在他翻飞的唇瓣上,三千年未见,他诵经时微蹙的眉峰仍如当年般锋利,烧得焦黑的旧伤疤早已不见踪影,反而肤色愈发冷白剔透。
      “三千年未见,你在何处修行?”他忽然打断经文,“那时你被烈火焚烧,烧得面目全非,如今这容貌不仅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往更加明艳动人。”
      阿蒲女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停下口中念着的经文,眉头微蹙,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轻轻放下念珠,抬眼望向帝泽天,冷冷说道“三千年不见,太子殿下倒是越发无礼了,没见本王正在礼佛?”
      “呵呵~确实是我唐突,还望阿蒲大人有大量,多多海涵。”说罢,帝泽天微微欠身,向阿蒲女行了一礼。可他并未就此罢休,接着说道“不过,从这六十九重天回九十九重天路途遥远,你只顾念经,我着实觉得无聊,便想着与你多说些话。你还未答我,这三千年来你究竟是在何处修炼,容貌又为何能恢复得如此完美?”
      “哼......”阿蒲女实在不愿与他过多交谈,可帝泽天却一直纠缠不休,非要与她搭话。无奈之下,他只好烦闷地看了帝泽天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太子殿下您可真是闲得发慌。”
      “呵呵,我确实无聊透顶。”帝泽天嘴角笑意不减,目光温柔地落在阿蒲女身上,“只因你在我面前,我便忍不住想要了解你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又是如何与......那女人相处的。”
      阿蒲女忽然低笑出声,“你想知道我与葵之是如何相处的?想知道我们有多少孩子?还是想知道我被你玩弄了这么多年,却还能与女子共育那么多孩子,而你的孩子却只能是一个个冰冷的牌位?”
      帝泽天喉结滚动,忽而抚掌大笑"是啊,你和她生了那么多孩子,而我的孩子只剩下牌位。但我不信我的孩子只是牌位,兴许有朝一日,我俩还会重归于好,也未可知。”他伸手去触他腰间玉穗,却被阿蒲女扬手打开。
      “痴人说梦。”阿蒲女闷哼一声。
      “确实是痴人说梦,不过想一想总归还是有机会的,你说对吗?”说罢,帝泽天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伸手玩弄起阿蒲女腰间挂着的玉穗子。
      阿蒲女眉头一皱,迅速拍掉帝泽天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冷冷说道“你放心,绝不会有这一天的。”
      帝泽天倏然发出爽朗的笑声,凑近阿蒲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好阿蒲,话......不要说得那么满。呵呵~~”
      “我很期待......”帝泽天又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只见云雾缭绕,仙气飘飘,麟天宫的轮廓已隐隐可见。他嘴角上扬,对着阿蒲女笑道“呵呵~~我们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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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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