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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如果可以让他和恋人决裂】

      阿芒多·迪佩特校长一直很想弄清楚哈利·伊万斯和格兰芬多院长究竟是什么关系。
      当初阿不思·邓布利多才刚刚毕业没多久的时候,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大部分巫师家庭就知道了阿莉安娜·邓布利多逝世的消息,而有一小部分的人甚至能搞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大家奇怪的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哈利·伊万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跟随在邓布利多家长子的身边。
      众人能知道的,就是两人出去游学了五六年,随后邓布利多回到霍格沃茨担任变形术教授,而伊万斯虽然连魔法学校的毕业证都没有,却凭借出色的魔法水平成为了一名傲罗,现在更是傲罗指挥部主任。
      外界很难不猜测伊万斯和邓布利多两人的关系,尤其是只要不是霍格沃茨的上学期间和傲罗指挥部的任务时间,人们总能在邓布利多的身边发现伊万斯的身影。
      身为曾经的霍格沃茨级长、全优生、男学生会主席,现任的格兰芬多院长、梅林二级勋章获得者、威森加摩高级裁决官,邓布利多不受到青睐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即使伊万斯非常优秀,在对方的光环下面,也未免会显得黯淡,而他却似乎洋洋得意,好像自己已经得到了最高荣誉一样。
      迪佩特在第一眼看到伊万斯的时候就断定他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随着时间的流失,这种肯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即使人到中年,他依旧有着一双比孩童还要纯真的双眼,那翠绿色的光芒里面总是充满了生机与希望,让每一个接触到他视线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
      而现在,那双眼睛的主人正躺在圣芒戈高级病房的床上,接受最顶级治疗师的疗伤,生命却依旧在缓缓流失。
      三天前,伊万斯在欧洲大陆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格林德沃,据侥幸从现场活下来的巫师所说,当时两人整整战斗了一整天,最后伊万斯冒着死亡的危险将格林德沃击退,才让其他的傲罗有机会撤退。
      格林德沃的部下封锁了消息,邓布利多直到战斗结束的那一刻才接到消息,他亲自前往将重伤的伊万斯接了回来,送去圣芒戈接受最高级的治疗。凡是在场的人,都会被邓布利多那张比死人还惨白的脸色吓得心惊肉跳。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不去找格林德沃决斗,阿不思。”迪佩特对坐在病房门口的邓布利多说道,“难道哈利的性命还不能消除你那神神秘秘的犹豫吗?”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但以迪佩特朋友、上级和长辈的身份,指责他却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然而邓布利多只是静默地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望去,面色出了苍白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迪佩特几乎想要叹气了,相比起面前虽然温和有礼,但实际上强硬得谁也比不上的男人,伊万斯更符合普通晚辈的定义和形象,当然也更让人容易偏心。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他满是无奈地说,“格林德沃想要见你一面,就在今天晚上,地点是哈利受伤的地方。你自己想好了,是要留下来陪护哈利,还是去找格林德沃。”
      迪佩特虽然本不指望邓布利多会留下来,但原本怀着一点希望,觉得对方起码也要踌躇几分,结果邓布利多只是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顿了一下,非常干脆地转过身:“我去准备准备,这里就麻烦你了,阿芒多。”
      他高瘦挺拔的背影渐渐隐入走廊的阴影里,脚步没有一丝迟疑,很快就连脚步声都无法在安静的医院走廊理听到了。迪佩特揉了揉额角,转过身,诧异地看见抱着被子一脸怒色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正站在自己身后。
      “半夜会比较凉。”阿不福思干巴巴地说道,推开门走了进去。
      夜晚果真起风了,凉飕飕的吹在皮肤上像是锋利的刀刃。阿不思·邓布利多一路幻影移形来到了英吉利海峡上的小岛,顺着起伏的岩石陡坡,看到了站在坡顶处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这并不是时隔四十六年第一次见到对方,相反,在近几年里,邓布利多只要一翻开报纸,就能欣赏他各色各样的照片。但真正地看到真人,尤其是格林德沃那一双经过时间的刻画仍旧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和势在必得的自傲的双目,他仍旧感受到胸腔里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味。
      踏着碎石,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
      格林德沃那半张展现在月色下的脸庞每一抹都舒展着棱角和锋芒,当邓布利多踏上他面前十英尺处的岩石时,他露出了张狂的笑容。
      “你终于还是来了,阿不思。”
      他的声音里含着竭力想要压下的激动,仿佛眼前的一切足以令他兴奋:“我就知道,你绝对会前来赴约,哪怕抛下圣芒戈里的那个伊万斯。这代表了什么,阿不思?”
      “这代表我们需要做一个了断。”
      邓布利多冰冷的声调令格林德沃即将绽开的笑容顿时顿住,蓝色的瞳孔好似结了一层寒霜。他哼了一声,恶毒地说:“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和我怄气不是好的选择,阿不思。你该要知道,所有的战争已成定局,你们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这似乎使他感到满意,于是继续道:“你也看到了,我即将成功,这就是我们曾经向往过的帝国。还记得那年我们坐在树底下制定的那一条条规则吗?还记得我们规划的蓝图吗?阿不思,这就是我们一直想要的,现在它就在眼前,是时候该回到我身边来了。”
      “和你同行。”邓布利多冷静地回答,“如同与魔鬼共舞。”
      一道压迫性的寒光从格林德沃的眼中闪过:“我是魔鬼?你倒是忘记了你发的誓,我伟大的正义战士。你敢说你没有说过,同我走到最后吗?”
      邓布利多如同带了面具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他用近乎悔恨的语气回答:“我自始至终都在寻求自我赎罪的方式,为了我曾经向一个魔鬼发誓永远和他在一起。”
      “真会给自己竖立伪装。”格林德沃嗤笑一声,仿佛忍受不了对方的态度,“你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难道就能表明你的清白吗?我想挽回你,你适合站在顶端俯视众人,而不是假装自己是个无害的老教授。”
      “你从不检讨自己吗?”
      “检讨?”黑巫师扭曲了嘴角,“站在你面前的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是被你背叛了理想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检讨?哦,难不成你说的是阿莉安娜?”他无视了对方蓦然灰暗的脸色,“你只会被愚蠢的人绊住,从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你是不同的,千万不要为其他人伫足。但你听我的了吗?那场意外只是我一人的罪吗?”
      “意外?”邓布利多咀嚼这这个词,神情恍惚,“对,在你的眼中,的确是。”
      格林德沃凶狠地皱眉。
      “你大概忘了。”邓布利多说,“是你先逃走的。”
      沉默在顷刻间蔓延,他们知道,这场那个谈话最终以失败作为结尾。格林德沃的脸上难掩失望和怒火,他愤怒地瞪着十英尺外的男人,用碾碎了牙齿一般的语气说:“你真的改变了,阿不思。”
      “我是改变了。”邓布利多屹然不动,“但你还是老样子。”
      刺眼的绿光从魔杖间涌出,邓布利多飞快地把手伸进口袋,却见格林德沃调转了魔杖,指向地板,两人中间的石块上刹那间留下了漆黑的痕迹。呼啸的风声中,变形术教授听见对方冷然的声音:“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那么你觉得挽回的余地在哪里?”
      淡白色的月光下,岩石上的黑色漆块渐渐隐去,浮现出一行绿色的字体,一个日期。
      “如果我赢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格林德沃沉声说。
      邓布利多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岩石上的绿字,便转过身,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远去。就在格林德沃以为他马上就要消失在海风里时,他忽然侧过身。
      “盖勒特。”他问,“你从来没有做过噩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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