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伪ADHP]愿望轮回》姚子

4、四

　　【和他一起去看美丽的风景】

　　红色的墨水渐渐渲染着天空，一条金色的弧线像是彩带般延伸到天际的最角落。哈利和阿不思站在岩石顶上，四周是被流水侵蚀形成的巨大山岩，层层沟壑从远处看去就宛如海浪波涛，山岩底下的森林在晚霞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神秘莫测。
　　“就在这里？”阿不思询问道。
　　哈利微笑着应了一声，从随身携带、施了空间拓展咒的背包里拿出魔法帐篷，开始搭建起来，阿不思则走到四周设下警戒咒语。等阿不思回来，刚好看见哈利头埋在背包里，几乎只剩下两只脚露在外面。
　　阿不思好笑地拉了他一把：“小心掉到包里去。”
　　“我找不到我的毯子了。”哈利沮丧地嘟囔着，黑色的头发就像他本人一样倔犟地竖了起来，碧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懊恼，“真奇怪，我记得我明明收进来了。”
　　“没关系，再变一条就是了。”阿不思说道，拿过背包扔在一边，两个人挨着对方坐在岩石上，手里捧着涂满覆盆子果酱的面包，面对着夕阳。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走到了二十世纪初，二十多岁和阿不思和哈利已经走过了欧洲大部分的地区，探险过阿尔巴尼亚的魔法森林、见识过波罗的海的深海人鱼、在俄罗斯的神秘冰原上宿营……今年他们回到了英国，打算结束自己的旅程。
　　深红色的彩霞逐渐占据了整片蓝天，丝絮状的白云优雅地飘动着，远处山岩下的森林里忽然窜起了一群白色的飞鸟，扑楞楞地冲上了天空，环绕着飞在他们的头顶。哈利的目光不由跟随着鸟群转动着，看着它们环绕几圈后朝着金色的太阳飞去。
　　“你前面说，你原来来过这里？”
　　哈利转过头，注视着面前的青年：阿不思依旧留着长长的赤褐色头发，有一缕正柔顺地搭在手肘上，蔚蓝色的双眼倒影着夕阳的金色影子，仿佛琉璃一般晶莹，而他的脸庞早已摆脱了当年青涩，变得沉稳、自信。
　　他不禁微微红了脸。
　　“哈利？”阿不思疑惑地望过来，他浑身一震，赶紧眨了眨眼：“哦，是、是的，我嗯……我的一位朋友曾经带我来过这里。”
　　“你的朋友一定去过很多地方。”阿不思说，“这里真是美极了。”
　　哈利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想起七年级逃亡时，赫敏带着他和罗恩幻影移行到这里，当时因为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原因，罗恩的状况很不好，之后还和他吵了一架。现在回忆起来，那些已经过去的、或者说未来尚未发生的记忆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但一想到身边的人，他就不感觉遗憾。
　　“你看那里。”阿不思说，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哈利小心翼翼地挨着他的肩膀，视线顺着他高举的双手看到了一只落单的白鸟。它的族群已经消失在了森林与晚霞交接的地方，而它并不担忧，只是自由自在地盘旋了几圈，落在树梢顶上。
　　“它一定不在意。”赤褐色头发的青年喃喃地说，“不在意远离族群，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只是循着自己的内心，追逐着自己喜爱的景色。”
　　哈利舔了舔嘴唇，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回答。
　　“我挺羡慕的。”他最后说。
　　阿不思耸了耸肩，温柔的目光重新落回他的身上：“谁不是呢？”
　　他们肩膀倚着肩膀，坐在山岩上，天际的彩云逐渐从广阔变得狭小，金色的带子消失了，最后淡淡的红色被黑夜的阴影所覆盖。太阳彻底转到了地球的另一面，繁星占领了整片天空，闪烁着的光辉点亮了深色的帷幕。
　　那只白鸟已经隐入了树林，现在是夜行动物的天下，哈利仿佛能看见狐狸蓬松的大尾巴在草丛中一闪而过，和他相似的绿眼睛映射着星夜的图画。
　　手里的面包早就吃完了，哈利捧着火焰威士忌，身旁的阿不思则一边嚼着糖果，一边认真地绘制星相图。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星光下阿不思白皙修长、似乎折射的灼灼光辉的手指吸引住了，当他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发呆的时候，不禁低头捂住了脸。
　　“怎么了？”阿不思温和地问。
　　哈利揉了揉眼睛，哼唧几声：“没什么……”
　　阿不思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伸出手指着天空：“看见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
　　深蓝色的天幕上，金色和银色的繁星闪动着，柔和微小的光芒组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块绚丽的绒布，哈利甚至能看见云朵飘散的轨迹，以及众星中包含了整个宇宙的神秘力量。
　　“那颗最亮的恒星是天狼星。”阿不思说，因为距离相近，哈利可以隐约闻到他头发上清新的柠檬味道，“你大概在天文学书里看到过，它其实是由一颗主星和一颗伴星组成的。”
　　顺着他的手，哈利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颗散发着苍白色光亮的恒星。
　　“它真美。”
　　“布莱克家几乎每一代都有叫天狼星的人。”阿不思继续说，“我不好评价他们所有人，因为这个家族的矛盾总是很激烈——不管在哪一方面。但我一直觉得，他们家庭成员的名字起得很好听。等我们回到魔法界，或多或少都要和布莱克家的人打交道的。”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阿不思柔和的嗓音触动到了他，哈利不禁开口道：“我的教父也叫做天狼星。”
　　“是吗？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还有一个教父，哈利。”
　　“我似乎没和你说过我的家人。”他轻声说，“我的爸妈在我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除了照片和别人口中的形象，我几乎不认识他们。我的教父也是，他在我十四岁之前都在坐牢，但他其实是被冤枉的，后来他越狱了。”
　　阿不思低声笑了起来：“这像是你教父会做的事情。”
　　哈利却笑不出来：“他曾经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但是我们并没有相处多久，因为我的错、我的鲁莽——他死了。”
　　“哈利……”阿不思顿时愣住，侧过头去，就看见不论何时都比自己勇敢坚强的青年眼中闪现的泪光，他翠绿的瞳孔里面藏着深深的痛苦和懊悔。
　　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哈利，别这样。”他温柔地说道，手臂揽过对方的肩膀，让他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颈窝里，“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的教父，那位天狼星先生，绝对不会想看见你为了他如此伤心的。”
　　哈利含糊地咕哝一声。
　　他们紧挨在一起盯着天空中的繁星，那颗最闪烁的恒星直到月亮露出了面颊才消失不见。夜晚的冷风有些凉，他们俩裹在一张毯子里，喝着热呼呼的火焰威士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凌晨时分，感觉到凉意的哈利醒了过来，发现他们卷在毯子里，几乎无法分开。
　　白天，他们跳下山岩来到下方的森林里，这片森林此时还鲜有人类来过的痕迹，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头顶上的大部分阳光，似乎每一个静谧的角落都隐藏着惊喜。哈利和阿不思一边观察着脚下的草药，一边搜寻着魔法生物的踪迹。
　　一九零一年的时候，他们在匈牙利的山谷里遇到过一只野生的火龙。阿不思试图找到它藏宝藏的山洞，可惜最后他们被追得不得不幻影移行离开。不过阿不思还是搜集到了那条火龙的一点血液，研究出的内容被刊登在最权威的杂志上。
　　在这几年的旅行中，不论是阿不思还是哈利都见到了许多课本上才有的野生魔法生物，这使得两人差不多将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探寻神秘的世界总能带来更多的好处，比如说现在哈利绝对能自豪地说，他是阿不思最好的朋友。
　　背后的草丛中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阿不思和哈利尽量动作轻柔地转过身，不想惊动那个生物。几下缓慢的啼声传来，哈利惊讶地放下了魔杖——黑色的瘦长骨架，收拢在两侧的翅膀和白色的瞳孔，那是一只夜麒。
　　阿不思发出惊叹地呼声：“竟然是一只夜麒！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哈利。神奇的是，夜麒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
　　尴尬在空气中快速地膨胀，哈利想要讲的所有词汇都被抑制在了喉咙里，他不敢去看阿不思现在的表情，笨手笨脚地拉过了背包。快速地在包里摸索着，他拿出仅剩的一块烟熏肉，轻轻地递到了夜麒的面前。
　　夜麒用他圆圆的鼻子凑过来闻了闻，然后一口咬住。哈利猛地抽回了手，生怕自己手背上多一个洞：“呃、其实……它们其实是比较温和的。”
　　阿不思噗哧一笑，收拢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只余下淡淡的笑容。哈利松了口气，正想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顶了一下。
　　“他好像有话要和你说。”
　　哈利扭过头，就看见那只夜麒已经吃掉了烟熏肉，正摆着头，翅膀微微张开。
　　“他是同意你骑着它飞！”阿不思激动地说，推搡着哈利来到夜麒的身侧，扶着他，或者是催促着他坐了上去。
　　“它似乎在等你。”哈利看了一眼原地不动的夜麒，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传来了重量，阿不思温热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他的背后，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圈在怀里。
　　“阿、阿不思——”
　　夜麒忽然张开了翅膀，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地跃向了天空，把哈利的喊声堵在了喉咙里。哈利不得不抓住它瘦骨嶙峋的肩胛骨，在上升的时候，整个人倒在了阿不思的怀中。
　　“你看，哈利！”阿不思兴奋地大声说，他们已经来到了树林的上方，金色的阳光瞬间浸满了视野，树冠顶端的光圈仿佛是金色的麦田。哈利立刻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风声拂过耳边呼呼作响，而随着夜麒飞行的轨迹，前方显现出了一片湖泊。
　　阿不思将下巴搭在哈利的肩膀上，嘴角绽开着幸福的笑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生日快乐，哈利。”
　　黑发青年微微一愣，随即偏了偏头，好让自己看见身后的人的双眼。
　　“我很快乐，阿不思。”
　　他转回头，目视着前方，夜麒已经飞过了森林边缘，来到了湖泊旁，它快速地下降着，前蹄落在水面，滑行着前进。
　　哈利知道，不管是风声还是水声，都会掩盖住他的话。
　　“……我很爱你，阿不思。”

---

作者有话要说：　　AD：待我长发及腰，哈利娶我可好？
GG默默拿起了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