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无边》夕心

91、九十一

　　我满心被悲伤充斥，完全忽略了萧启鸿的不正常。
　　等我回过神来，竟已给萧启鸿压在了身下。
　　萧启鸿脸色不自然的呈现红色，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而烫的。
　　我惊慌失措起来：“萧启鸿，你想干什么？”
　　萧启鸿没有回答我，只是呼吸越来越灼热，带着浓浓的酒气喷在我的脸上，烫着我的皮肤。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在看我，又似乎是透过我看着别处。
　　渐渐的，随着他浑浊的呼吸，汗水流了下来。
　　我心如擂鼓，萧启鸿身上弥漫的味道是情欲。
　　情欲的味道。
　　他收缩的瞳孔显然是在忍耐，他的理智还没有完全被情欲吞噬。
　　看着他痛苦忍耐的样子，我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触发了导火索，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他把我压在身下，看我的样子就像是看着一个猎物。
　　而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娘娘，奴婢送衣服……”突然一个宫女就闯了进来。
　　萧启鸿扭头大吼：“滚出去！”
　　“是……是……”宫女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两股战战，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萧启鸿绷紧的弦一下子被打破，他看着我，低吼一声，咬上我的嘴唇。
　　不是吻，而是噬咬，咬破了我的唇，粗暴的撬开我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
　　我如同五雷轰顶，用尽全身去推他打他，奈何本来就没多少力气，拳头犹如打在棉花上，不能撼动分毫。
　　萧启鸿离开我的唇时，我的感觉几乎是筋疲力尽。
　　萧启鸿没有给我片刻喘息的机会，他的嘴如同火烫的刑具，烙在我脖颈间，双手也开始撕扯我本就单薄的衣物。
　　“萧启鸿！你放手啊！”我竭力护着身上的衣服，哭喊着，“啊……放开我……不要啊！”
　　萧启鸿只是红着一双眼睛，就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
　　“萧启鸿，你疯了吗，放开我啊！”
　　我拼命的扭动身子，想躲开他狂肆的手，却是徒劳。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萧启鸿是野兽，我只能向外面的人求救，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谁都不敢不要命的进来。
　　上衣“嘶啦”一声被撕开的刹那，我几乎要昏死过去。
　　死死咬着本就破裂的嘴唇，直到嘴里尝到浓浓的血腥味道，我右手奋力向萧启鸿挥去，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随着那个响亮的巴掌，我狂吼出声：“萧启鸿，我是你嫂子！！”
　　萧启鸿抬头看着我，我看到的是一双迷失在欲望里的眼睛。
　　“我是你嫂子，是你大哥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萧启鸿咬牙切齿道：“我恨死你是我嫂子了！凭什么你就成了我的嫂子，难道就因为萧启烈是我大哥，我就应该把你让给他！”
　　我愣愣的望着他，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打的我无法言语。
　　“就因为我比他晚出生几个月，就因为我不是嫡长子，父皇的眼神永远都是停驻在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要先给他，剩下的才是我的？！”
　　萧启鸿眼带恨意：“我一直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争，安安分分做个好儿子，好弟弟，将来做个好王爷，可是你们一个一个的为什么都要来逼我！父皇为什么要杀了我母后，杀了我外公，杀了这世上唯一全心全意爱我的两个人。我只是要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你们连我唯一的一点要求也不答应！”
　　我从来不知道，萧启鸿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
　　痛苦，阴暗，跟他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两样。
　　“还有，”萧启鸿射来吃人的眼光，“为什么连你也是萧启烈的！”
　　“你，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我颤抖的话被萧启鸿打断，“每次我抱着簪云，她的眉眼，如此像你，但我知道她不是你，每晚抱着她，我脑子里想得全都是你！你不会明白那有多痛苦！我小心翼翼掩藏我的心意，想方设法的要哄你开心，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可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没有我。”
　　萧启鸿抚着额头：“我无法欺骗自己继续抱着个替身，当作那是你。你要怪就怪簪云为什么要在酒里下药，为什么她没办法取代你。现在萧启烈死了，你就是我的了，终于可以是我的了！”
　　萧启鸿无视我哀求的眼神，狂暴的占有我的身体，再不看我一眼。
　　我绝望的就要死去，烈，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啊！
　　萧启鸿铁箍般的双手摸索到我的腿上。
　　我绝不能这样。
　　“萧启鸿。”
　　我最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上下唇使劲在舌头上咬下去！
　　“你干什么!!”萧启鸿用力捏住我的下巴，手劲大的几乎把我的下颚骨捏碎。
　　我无法回答他，嘴里只有翻涌的血腥味道。
　　鲜血从嘴里流出来，舌头真的很痛很痛，痛的我浑身抽搐，眼前一阵阵发黑。
　　“来人！去叫御医！谁敢耽搁我杀了谁！”萧启鸿对外面喊道。
　　“你想死，我不许你死！”萧启鸿恶狠狠的命令着我。
　　我想笑，可是一张嘴，出来的全是血。
　　“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萧启鸿的语调里全是紧张。
　　我努力睁大眼睛去看萧启鸿，奈何视线总是模糊的很。
　　“主子，主子，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虽然看不清，我还是清楚听到内监的这句话。
　　脑子开始嗡嗡作响，萧启鸿又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
　　只知道萧启鸿对我说了些话后终于走了。
　　皇上突然驾崩的消息震撼了所有人，本就混乱不堪的太子东宫更是成了一锅粥。
　　皇上，那个被我称为父皇的人，萧启烈的父亲，竟然也去了。
　　他一生只有两个儿子，本来是父慈子孝，谁料到到最后，居然是这样一个场面，这样一个结局。
　　世事是如此难料，宿命注定不放过任何人。
　　两个侍女上来扶我，随着慢慢站起来的动作，我的视线也清明了一些。
　　我狠狠的看着身边扶我的宫女，两个丫头被我看的浑身发抖，几乎不敢再碰我，手犹豫的往回缩。
　　甩开她们搀扶我的手，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奔跑着向不远处高大的石柱撞去。
　　“娘娘！”
　　“娘娘！”
　　“快来人啊！”
　　……
　　我的身体软到，轻飘飘的，面前的世界全都变成了血红色。
　　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
　　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终于，什么喧嚣也听不见了，什么伤痕也看不见了。
　　终于，烈，我可以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