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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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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鸿走了。或者应该更形象的说是害怕再被我逼迫签订什么不平等条约,落荒而逃。
萧启烈看到我时,我正笑的一脸得色。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连忙拉着萧启烈给他报告战果:“我给你找了个帮手,你老弟答应去帮你处理政事了。今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啦。”
“启鸿答应了?”
“当然答应了,有我出面,什么人摆不平。”我得意洋洋的说。
萧启烈却没有表现出我意料中的宠溺笑意,甚至是板着一张脸。
我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萧启烈听到我的问话,僵硬的脸色略微的缓和了一下:“没什么。”
萧启烈不对劲,不管是神色还是语气都透着股浓浓的牵强。
“是不是在朝政上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萧启烈有些不耐的摆摆手:“没事,别瞎猜。”
肯定有事!
不过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我叫春红沏了壶茶来,给他端了一杯:“既然烦心,那就不谈那些个头疼的事,我们喝茶。”
萧启烈接过我递来的茶,呡了两口,喝的心不在焉。
我确定他心里真的有事,而且事还不小。
我又给他的茶盏里添了点茶水:“父皇他老人家近来身体还好吧?”
萧启烈突然就把整杯茶灌了下去,那样子竟不像是喝茶,简直是在喝酒。
他重重的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道:“父皇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我低头道:“父皇九五至尊,有神灵庇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萧启烈奇怪的道:“这不是你说的话,你在生气吗?”
“我没事干嘛生气。”抬头看到的是萧启烈探究的眼光。
唉,哀叹怎么在他心里把我的形象树立成这样,我难道就不能说文绉绉的话吗,居然被他说成在生气,我这不也是想安慰他一下吗。
“严重吗?”不过说实话,我当时想问的是这句。
“上早朝都困难了,太医说要安心静养,不宜操劳。”
怪不得他忙的脚不沾地,难得见上一面。
萧启烈一脸郁郁之色,也是,任谁的父母病了,心里都要难受。
我默默的陪着他喝茶,萧启烈也没再说什么。
隐隐的,我总是感觉萧启烈心里装着的事不止这一件,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从萧启烈的周身散发出来,却又难以触及,无从揣测。
第二天我去看望皇上,他果然如萧启烈所说,大不如前了。
曾经尊荣威仪的帝王,如今躺在宽大的龙床上,掩饰不住垂垂老态。
见我来看他,皇上笑的一脸慈祥,他说:“朕老了,精神越发不济,很多事都要让烈儿去做。烈儿想是没多少时间陪你吧,你心里该怪朕了。”
原来帝王没有了摄人的威严,也只是个平常的老人家。
我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暖意,来到塌前,笑着说:“是啊,可不是要怪您了。您可得快些把病养好,也好叫您儿子陪陪我呀。”
皇上笑起来,隔的近了,能清楚的看见满脸的皱纹,每一条都记录着沧桑。
老人家斜倚在塌上,轻轻牵过我的手,问道:“烈儿可得到你的心了?”
我想起御花园里第一次和皇上谈心,记得他当时对我说:“烈儿会珍惜你的一片真情,这一点上,朕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
不过皇上也问的太直接了吧。
我干笑两声,再看老人家还是目光灼灼的瞅着我,心知糊弄不过去,只得老实交代:“恩……我挺喜欢他的。”
皇上笑着拍拍我的手,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你心思单纯,留在宫中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这样说,当初不是他要我留在萧启烈身边的吗,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笑意沧桑,微带惆怅。
可偏生就是这样的笑容,让我想起了那些再也见不到面的亲人。
我离开他们也很久了,也许他们已经开始习惯没有我的生活,他们应该会和我一样,回忆起过往的时候,在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泪水。
我开始每天到皇上寝宫探望,陪他说说话,帮他做一些对身体有益的按摩,就如同照顾自己的父亲一样,这样我的思亲之情也算是有所寄托。
第一次给皇上做脚底按摩的时候,皇上和太医当时表现出的惊奇还历历在目,我解释说这叫足疗,足底有很多穴位,每个穴位都和人体的部位相应,按摩足底可以使人身心放松,有治疗效果。
太医道我说的有理,皇上便将信将疑的让我试试,最初有些不适应,可渐渐的就被按的全身舒畅,不住称赞。
至此后,我每天都会帮皇上进行足疗,皇上说我哪天不给他按摩足底,那天就浑身不得劲儿。
萧启烈知道后对我露出感激之色,向我道谢。
我道:“我都管皇上叫父皇了,你没时间照顾他老人家,我身为儿媳还不该尽些孝道吗,你跟我客气什么。”
萧启烈看着我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我扬起下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婆我很好?”
萧启烈手一环就紧紧的搂住我,气息在我耳边轻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能是心情舒畅,调理得当的缘故,皇上的病渐渐的有了起色,加上今年开春天气比往年暖和不少,三月初的时候皇上已经又临朝了。
萧启烈顾念着皇上的身子,不愿老人家太过操劳,如不是大事,都由他处理,因此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萧启鸿到是言而有信,每日去给萧启烈帮忙,只是国事这东西,哪有忙完的一刻,总是这边刚处理完,那边的折子又递上来了,到闹得萧启鸿也没时间到我这边来了。
孙玉儿倒是时常进宫来陪我说说话,排遣排遣寂寞。
听说孙玉儿也已经有婚约了,男方就是梁王那个负有才名的儿子,婚期就在今秋。
想那梁王一直对我有偏见,我便说等她嫁入梁王府后,怕是不能在这样和我常往来了。孙玉儿却说即便是嫁了人,她也外甥打灯笼——照旧,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看谁敢拦着她进宫找好姐妹说话。
照顾皇上,学着打点后宫事务,和姐妹闲话家常,等夫君归来,我以为我的后宫生活就是这样了,却不知日子永远都不是你想象那样平静的,生活是一面湖水,总会有石子落入其中,生出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