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图书管理员的愤怒》糖糖妖儿

78、十四岁事

　　每一次将某个魂器中的灵魂碎片完全抽出再融合入主灵魂，期间耗费的时间都大约在半年左右，这半年里，小汤姆通常是自由的，他不耐烦听和尚们嘀嘀咕咕的念经催眠，就满寺院到处跑，也到处闯祸（当然他自己不这样认为），等到无法收拾的时候，就原地等待法海来给他收拾善后，就如同之前把脚丫子变大的那次一样。

　　但这回不一样了，法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天的对话刺激了，竟是强制性的取消了小黑魔王的“自由童年”，转而天天拎着他的脖领子带到佛堂听众僧咏唱经文。

　　小黑魔王当然不愿意，尖叫抗议，奋勇挣扎，但所有抗议都被驳回，一切反抗都被镇压，更悲催的是，虽然他现在十四岁了，却依然不是法海的对手，法海一根手指头就能压的他老老实实，就像法海给他讲的故事中，如来佛祖的手指头一样，他就是被压住五百年的那只可怜的孙猴子。

　　说起来，除了这个故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故事，都是法海在他睡觉前给他讲哒。

　　每错，在汤姆看来，法海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开始给他讲起睡！前！故！事！了！

　　天杀的睡前故事！他都多大了，小时候在孤儿院想听也没这待遇，等到成年了，却开始有人上赶着强迫着给他讲睡前故事了？！

　　他不听还不行！

　　快杀了他！或者让他杀了法海！

　　一开始汤姆死命挣扎，结果被法海用法力固定在床上，除了眼珠子，别的地方一动都不能动，嘴也张不开，只能直愣愣的保持着一条腿朝天踢的姿势，眼睁睁的看着法海给他盖好被子（由于抬着腿所以只盖了上半身），然后坐在床边，沐浴在他想要杀人的目光下，淡定的给他讲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

　　法海：“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嫦娥的女施主……接着，这个叫嫦娥的女施主……最后，那个叫嫦娥的女施主……”

　　汤姆：“……”

　　不得不说，法海讲故事的水平其实还……不错，虽然他前面只顾着瞪人没仔细听，但后来却也有点入神，等到听完了，竟然明白了中秋节的来历，也知道了原来满月的今日便是这个国家的人过的传统节日中秋节，怪不得法海给他讲这个故事……

　　不！不对！他才不想听什么故事呢！还是睡！前！故！事！

　　汤姆继续努力反抗，结果咒骂的时机不太好，本来讲完故事正要放开小黑魔王的法海顿时眉头一挑，撒手不管，转身就走了，可怜的汤姆就这样硬的跟个棍儿一样的挺尸到了早上，第二天浑身上下酸疼的几乎不能好好走路，尤其是那条“朝天腿”，简直跟废了一样，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更倒霉的是在路上还遇见了那天尖叫跑走的小和尚，那小和尚回去听住持讲了汤姆的事，倒没再叫他妖怪，就是看着汤姆走路姿势怪异的两条腿，双眼顿时放射出BiuBiuBiu的光来，脸上满满的写着“我都知道”的猥琐表情，让汤姆恨不得立刻马上赶紧的neng死他！或者也让他亲身体验一下自己昨晚的痛苦经历！

　　简直就是鬼压床好么！

　　↑可惜追不上。

　　小和尚夸张的绕过他潇潇洒洒的唱着歌跑远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这样的老虎最呀最厉害……”

　　汤姆：“……”

　　#请让我回到听不懂中文的那个时候#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第二天他迫于各种理由，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听故事。

　　这故事一讲就是半年。

　　前面还是些有意思的故事的，什么有趣的神话传说啊，话本里的搞笑段子啊，结果等汤姆有点听上瘾了，就开始转为一些佛教故事，汤姆心道一声狡猾，正要抗议，却感觉到额头上一热，是法海骨节分明的手掌，正轻柔的落在他头上，缓缓抚摸。

　　他抬起眼，正巧与法海四目相对，那双深邃又迷人的黑色双眸像大海一样平静又悠远，却又仿佛无时不刻不再酝酿着足以撼天动地的巨大风暴，当他专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对方感受到无尽的宽广和包容，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同时会汗毛直竖。

　　这个男人即危险，又迷人。

　　汤姆：“……”美、美人计什么的……最、最可恶了……(ω)

　　别以为对黑魔王使美人计管用！我告诉你，没用！是没用的！！

　　于是最后臭着脸却也是老老实实的听进去了。

　　然而，那些故事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简单，汤姆发现，听完了法海讲的故事，转天再被抓进佛堂听念经的时候，竟也慢慢的听懂了他们再念什么，念经时隐约充斥在空间里的那种无形的力量，对他的影响也就更加深了。

　　这力量是什么，汤姆形容不上来，却能让他觉得心情平静，听的时间长了，连情绪的起伏都不太明显了，就算以前他没听懂的时候，这力量也不容小觑，否则他被人强迫抓进来听一些不懂的无聊念叨，早就发脾气打人摔东西了，哪里会只是昏昏欲睡呢？

　　到现在，稍微听懂些后，连睡意也没了，慢慢的竟听的入神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在逐渐影响着他。

　　如今的他，不能说是戾气尽消，也比以前多了那么些冷静，他和法海之间的关系，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只是暂时本人还并未有所察觉。

　　夏去秋来，半年时间转瞬即过，在金山寺这样安逸如桃源的地方，岁月静好的日子过的多了，有时候就连汤姆都忘记数到底过了多少日子，所幸还有魂器在提醒着他们。

　　最后一丝灵魂从冠冕上回到汤姆身上，柔和的光芒一闪，小黑魔王再度长大，已经有大约十四岁左右小男孩的年纪了。

　　初步有了成年人的轮廓。

　　回来的灵魂越多，他的理智也越稳定，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尖叫咒骂或是跳脚咆哮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多少有了些分裂灵魂前的汤姆里德尔的影子，动作变得优雅起来。

　　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那时他除了身体拉长，头发也跟着长长了不少，都快垂到屁股了，他觉得有点麻烦，并不是很愿意留长发，觉得那太娘娘腔，就去找法海，让法海帮他理发。

　　法海哪里干过这种行当，于是面不改色极为淡定的给他指了一个专管剃度的老和尚，只说让汤姆去找专人理，汤姆不疑有他，风风火火的就找过去了。

　　结果那老和尚因为年纪太大，眼花耳背的，根本没听懂汤姆在说什么，但看汤姆穿着一身僧服，就一门心思认定这位是新来的和尚，要来剃度的，可能是怕自己给他刮破头皮才这样喋喋不休的嘱咐，这他可见的多了，听不清楚也没什么，便对着他一直乐呵呵的笑，还不时点点头。

　　结果汤姆不知道啊，还以为对面那老头儿听懂了自己比划的发型，便安安心心的坐下，等着对方给自己理一个帅气点的短发。

　　↑沟通不能的惨剧再度上演。

　　理完之后，汤姆摸着自己光溜溜的头顶，傻眼了。

　　英俊帅气的黑魔王怎么能是个光脑袋呢？！

　　还不知道如果在原来世界继续放任下去早晚也是个秃头（还更难看）的黑魔王这个时候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他顿时出离愤怒，对着老和尚咆哮起来，结果……

　　结果老和尚冲着他乐呵呵的笑，还不时的点点头。

　　汤姆：“……”

　　算了放过你。

　　若是放到以前，汤姆首先会好好收拾这老和尚一顿，然后再独自一人躲起来，往身上扔各种魔法试试能不能长出头发，反正是不会让法海看他的笑话。

　　可现在，他却毫不犹豫的冲到了法海面前，气哼哼的指着自己的头给他看，“你给我找的都是什么人啊，你看！你看！哼！”

　　愤怒不满的声音里还有一点隐藏的连自己本人也没察觉到的委屈。

　　法海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秃脑瓢儿，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笑意，伸手温柔的在上面摸了摸，指腹在敏感的头皮上轻轻抚过。

　　“过几天就长出来了。”

　　汤姆不知怎么了，竟突然感觉那只手好像很烫，烫的他浑身都热了，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表情有点不自然，脸颊热乎乎的，有点奇怪，他别扭的摸了摸刚才被法海碰到的地方，半天才抱怨似的小声说，“那还得好几天呢，这样不是该被你笑话好久了。”

　　法海无奈：“贫僧怎么会笑话你。”

　　汤姆没说话，心里还因为刚才的氛围有点别扭，但不知为什么，听到法海的话却是感觉有点温暖，感觉更别扭了。

　　法海静静看着泛着红晕的脸，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如海，浪潮似有翻腾之意，又被很快压下，过了好半天，才柔声道：

　　“跟贫僧去佛堂吧。”

　　汤姆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最近已经快成为法海的小尾巴，不自觉的到哪里都跟着他，于是这次也点点头，老实的跟他去佛堂收取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