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图书管理员的愤怒》糖糖妖儿

76、七岁事

　　仲夏的阳光如火般炙烤着大地，蒸腾的高温将画面微微扭曲，宁静的午后只能听见嘶哑绵长的蝉鸣。

　　金山寺空旷无人的后院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坐在木桩做成的凳子上，无聊的用手中的木头枝子拨弄着脚下晕头转向的几只大蚂蚁。

　　那身影大约有四五岁，乌黑细柔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额前的刘海由于低着头而遮住了面容，但还能看出是个娇小的女孩，小女孩穿着剪裁的并不很合身的僧服，可能因为热，还被扯的乱七八糟，领口打开，露出里面白嫩的皮肤。

　　到这里为止，除了让人想不明白寺院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女娃娃，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只要视线往女娃娃身下一看，就能立马收获数不清的各种眼珠子和下巴磕，只因这么个一看就让人心中柔软的小女孩，却极为突兀的长着一双“巨足”！

　　女孩光着脚，鞋袜被脱下扔到了一边，单看鞋袜尺寸还是很正常的，但光着的脚就不是了，足足有七尺长！

　　简直比小女孩身体还大了！

　　可惜（？）这惊悚到让人心脏病发作的一幕，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别的观众能看到。

　　此时那小女孩似乎突然恼怒，抓着树枝往地上用力一插，将蚂蚁五马分尸，然后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妖异双眼。

　　这不是黑魔王汤姆吗？！

　　【该死的法海！该死的臭和尚！鼻涕虫！臭秃驴！￥%#&%*@！#……】

　　心中各种腹诽咒骂，可怜的刚过五岁生日的黑魔王小汤姆留着一头女孩子的长发，做着各种粗鲁不堪的动作，却始终没有站起来离开这里。

　　↑开玩笑也得抬的动那大脚丫子好吗！

　　也许是他心中的怨念实在太强烈，不小心就顺利传递了出去，没过多久，法海慢慢的走进了后院，站在移动不能的黑魔（女）王面前，单手竖在胸前，唱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黑魔（女）王不说话，仰着脸睁一双恐怖的红眼珠子瞪他。

　　“又失败了？”法海低头看看那两只“巨足”，平静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隐晦的笑意，随即眼帘低垂，没有让对方看出来。

　　“哼！”黑魔（女）王小汤姆双手抱胸，用自以为凶狠的冷哼来表达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可惜这次没有找到正确get的姿势，对方连眉毛也没抬一下。

　　“由男化女，长颈，短腿，毛臂……大脚，”法海声音平静无波，不紧不慢的道出汤姆最近层出不穷的各种状况，“不得不说，你的爱好让贫僧大开眼界。”

　　【该死的秃驴，要不是为了能教训你，你以为我愿意对自己做这种事？该死的！我可是伟大的黑魔王！如今竟然连个强化身体的魔法都用不好！真是该死！该死！】

　　汤姆心里的小人各种跳脚咒骂，却并不愿意让死对头（自以为的）法海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正确使用魔法，于是只攥着拳头狠狠瞪他，硬着头皮说，“这魔法对自己不管用，你收了防护，我在你身上用一用，你就知道好处了！”

　　法海不为所动，“贫僧先前已然说过，你魂魄不稳，法力涣散，该是仔细修养，而非如此透支身体。”

　　说完，他将手腕念珠摘下，在手中拨转，口中低声念了几句什么，浑厚的法力便从身上扩散而出，一波波震荡在汤姆的双脚上，很快，那脚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后留下的是一对小巧的脚丫子，正是四五岁孩童的正常大小，汤姆低头看了一眼，竟反常的并未继续开口讽刺，而是站起身活动活动身体，去一边捡起鞋袜默默的穿上了。

　　这一幕在这半年中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虽然汤姆别扭的不肯承认，但法海确实是一直无怨无悔的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

　　这种感觉和食死徒们一点也不一样，食死徒围绕他，奉承他，讨好他，都是因为他会给他们更多的利益，那些人卑微，弱小，让他不屑一顾，在他的想法中，弱者对强者服从和服侍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法海不同，这个人强大又强势，冷静又冷淡，能够轻易镇压他的反抗，在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下，甚至能够直接决定他的生死。

　　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让汤姆感到战栗又向往，但天生的自傲使他不愿屈居人下，他对自己这种对强大实力的服从本能产生了抗拒，所以他咒骂对方，防备对方，无时无刻不想着弄死对方，可是几年时间相处下来，对方不仅没有仗着实力侮辱轻视他，反而一直都在照顾他，甚至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养育他。

　　他看着法海的目光异常复杂。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从法海如海般深邃平静的眼睛里，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法海上前几步，弯下腰，熟练的将汤姆抱进怀里，往佛堂里走去。

　　汤姆挣扎着要逃走，被法海轻而易举的禁锢，法海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屁股，神色淡淡说道，“若你想一直维持着此种性别，大可以不进去。”

　　汤姆身体一僵，不得不放弃了反抗。

　　说到这件事，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那一日汤姆本想用某个魔咒让自己身体迅速长大一些，虽然能保持的时间不长，也够他揍对方一顿。并不是多么难的魔法，他本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完成，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才四岁，吐字还不是特别清楚，这下就倒霉了，一下子不知道串成了什么咒语，让自己一下子成了女孩。

　　蛋都没了啊！

　　连蛋疼都做不到的汤姆，只剩下了浓浓的心酸。

　　因为舌头不听使唤，他念的时候是不受控制的偏了音，所以根本回忆不出自己到底是怎么发音的，找不到魔咒的根源，就破解不了，最要命的是，那魔咒也不知是怎么，持续时间竟然特别的长，这都大半年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解除！

　　当时他扯开裤子看了看，白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法海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照顾他，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复杂，感受到被换过的裤子，汤姆恨不得再昏过去一次。

　　只是法海也没有办法，其他身体的情况都能解决，只是这性别转换之法，就算是法力高深的法海也是束手无策，甚至前所未闻，不知道汤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试了几次，也给他转不回来。

　　后来也只能说，也许灵魂补全，身体也许就能恢复，毕竟汤姆的灵魂还是个男性。

　　于是可怜的小黑魔（女）王，为了不变性，只能继续忍受对方给自己补全好不容易分裂的灵魂了。

　　他抱着胳膊，气鼓鼓的坐在案桌上，因为不愿意看法海，所以干脆背过身去，抬眼瞪身后的佛像，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骂什么，法海已经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念着经，戒指上的灵魂细丝缠绕在汤姆身上，一点一点的融合进去。

　　感受着来自于灵魂深处的舒爽和快慰，汤姆也不由的受到影响，渐渐安静了下来。

　　实际上，汤姆里德尔并不是天生就如此狂躁恶毒的，最早的时候，他非常聪明而有魅力，这点从他当年在霍格沃茨的表现中就可以看的出来，若不是他有极为强烈的人格魅力，也不会得到最初的食死徒的追随，也许他为人是冷漠了一些，报复心强了一些，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谁还没有点小缺点呢？

　　但自从他第一次分裂了灵魂，一切就变了，魂器越来越多，他的理智也越来越混乱，对永生的执念却越来越深，直到无法自拔。

　　如今灵魂稍有补齐，又在这充斥着莫名的能让人平静下来力量的咏经声中，他回想过往的一切，有些恍惚，似乎懂得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只有法海知道，他红瞳中弥漫的暴戾正在缓缓平息。

　　灵魂中一阵猛烈的舒适和倦怠袭来，汤姆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哈欠，躺在宽大的案桌上，渐渐的睡着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戒指上最后的那一丝灵魂缠绵依恋的融入他的脑海，他身上泛起一阵晕白的光，五岁孩童的身体再度拉长，脸颊上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属于西方人的轮廓愈加深邃，鼻梁高挺，睫毛浓密，长发披散，从一个小肉团子初步变为小……美人一枚。

　　法海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低头静静看着他熟睡的面容，手指轻捏佛珠。

　　视线从他乌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以及逐渐褪去了些许戾气的眉眼上依次扫过，许久，法海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

　　佛曰：佛门广大，无不可度化之人。

　　如是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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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