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暖啡

7、第七章 一切安好

　　陈平努力去回想，初中里的时光，点点滴滴，但想了半天却是越想越糊涂，于是便不再去想了。
　　喧嚣声，人来过往。
　　耳边的低语呢喃真切而又遥远，他浑身僵硬着，不敢乱动分毫，也没有回应一句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做什么，而往日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当然最关键的是，他没有告白过，也没有被告白过，在这方面，白的就像一张纸，那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有薄薄的暗香浮动，发丝缭绕，耳朵有点痒，但陈平忍住，有那么一刻的窒息，不知道是因为女孩的那句话，还是因为呼吸困难，袁树低低的骂了一声笨蛋，陈平也只有苦笑接受。
　　将脸蛋酡红的袁树架在自己肩上，轻轻说道：“你醉了，是在包厢里休息一会，还是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袁树不回答，只是不停摇头，泪水悄然滑落。
　　陈平无措，手忙脚乱间抹去眼泪，叹息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完全是无妄之灾嘛，心里出奇的平静，其实没有太多的感触，该说是自己冷血还是什么？只是有一点点酸涩，真的是一点点，却在心间缓缓酝酿扩散，说不出的难受。
　　推向包厢门的手垂下，陈平已经没有心思在玩闹了，搀扶着女孩缓缓走出去，人来车往灯火通明的外面，天空中只有漆黑，没有星光，这几年，这座他所生活的城市，越来越少有繁星漫天的时候了，陈平抬头眺望，手掌轻轻抚着袁树的头，缓缓地，像是在抚慰稚童，他还记得年少时那个女孩倔强的唇角，和充盈眼眶的泪水，却怎么也不落下来，停在那里，一直一直，也似乎停驻在他的内心深处。
　　“虽然不应该说对不起，但还是……对不起。”他轻声在她的耳边说。
　　女孩捏住他胳膊狠狠拧着，痛地陈平差点大叫出声，袁树抬起头，吸吸鼻子，不看他，有些萧索的说：“疼吗？”
　　陈平不装男子汉大丈夫，抽着气道：“疼！超疼的。”他苦笑着看她。
　　“活该！”
　　陈平无话可说，将袁树扶到路边长椅坐下，女孩双手捂住嘴小口哈着气，正是初春时节，春寒料峭，虽然喝了一些酒，脸颊微醺，陈平脱下外套给女孩披上，袁树不客气的将衣服穿上，拉上拉链，受哦插进兜里，却又冷着脸闷闷不出声，陈平不禁哑然失笑。
　　跟着坐下，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用言语填补空白，气氛古怪而尴尬，瞥着怔怔茫然看着前方的女孩，陈平有些担心，以他贫乏的经历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才是正确的，或许韩清知道，所以他选择闭嘴不言不语。
　　“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就是个讨厌鬼，不会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袁树忽然闷声闷气的说道。
　　陈平笑了，也不生气，倒是有些意外，“怎么会，只是我们年纪还小，谈恋爱什么的也太早了。”
　　“这个年纪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这么理智，果然我没有说错半个字。”袁树忽然精神起来，拿眼狠狠瞪他。
　　其实只是那样很无聊而已。这才是陈平的真实想法，只是不会说出口。
　　不过女孩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嗤笑一声道：“你这个混蛋，只是没有遇到真正让你喜欢的人吧，你等着，总会遇到的，在你这个小屁孩还没有真正长大的时候。”
　　陈平只是摇头，什么时候才算是真正长大呢？
　　袁树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痛苦的干呕了几下，陈平赶紧跑到一旁的超市买了一瓶水一块面包和一盒胃药，劝着她喝下药吃了点东西，这中间袁树一直没有将她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那样专注，看得陈平都有些毛骨悚然。
　　看女孩有些萎靡的神情，陈平说了声送你回家，到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招招手，女孩来到他身边，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印下一个吻，看不到她的表情，袁树坐上后座，没有让他送，陈平也不勉强，看着车辆远去，伸手小心抚过吻过的地方，心间微热。
　　一直注视着前方，突然很想喝酒，一边就有人递过一小瓶，他不意外的回头，看到韩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出了声口哨，没好气的接过酒，小口抿着，辛辣顺着喉咙而下。
　　“被甩了？”韩清拍拍他的肩膀。
　　陈平懒懒的说：“算是吧，我现在心情可不好，别嘴贱。”
　　韩清推了他一些，吊儿郎当，很贱的说道：“我就嘴贱！我就嘴贱！我就嘴贱怎么啦！”
　　陈平叹了口气无奈道：“是是是，你最贱，不用重复那么多遍。”
　　韩清呸了一下，随着陈平蹲下，“人家也不差啊，怎么搞的你。”
　　陈平摇头道：“就你事多，今天要没你搀和才怪。”
　　韩清苦着脸道：“我多厚道啊，看到有人夙愿未尝，媒婆都给当了，结果猪八戒里外不是人了还。”
　　陈平吹出一口热气，将酒还给韩清，“我先走了。”
　　“不玩了？这种时候就适合疯一下。”
　　陈平也摆摆手回家了。
　　因为喝了不少的酒，没有能力去胡思乱想，倒头就睡，异常安稳，就是第二天醒来有点头痛，陈平收拾一番来到学校，韩清果然没有按时来，而李青瓷一如既往的埋首苦学，不浪费一分一秒。
　　他望向窗外。
　　春光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