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暖啡

6、第六章 卡布奇诺和泡沫

　　父亲不以为然地笑笑，两个人同时坐下，陈平埋头扒拉着饭菜，没有说话，也没有心情说话，平时都是妈妈在说，他听，现在有了父亲，他就变的看可有可无了。
　　吃完饭，收拾好，陈平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做作业，平时都要在客厅小坐一会儿，不过今天就让给父母吧，毕竟父亲陈道林一年到头，很少这么早回来过。
　　心有些静不下来，台灯的亮光之外是大片大片的阴影，窗帘遮掩的外面，深沉漆黑。
　　做完作业，将不太明白的折上，剩下的就是自由安排时间了，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陈平皱起眉头，有一条未接短信，他打开，脸色微微变了变，里面的内容有些意想不到，他困惑的挠了挠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于是换上一套休闲服，走出了卧室。
　　下了楼，妈妈秦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陈平并没有意外，父亲估计又是被什么临时电话交出去了，妈妈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但他知道，妈妈正在自己跟自己闹小变扭，表情有些小小地委屈，不过到了第二天一切都会变好的，陈平转身返回卧室拿了一条小毛毯，盖在妈妈的腿上，秦茹吸吸鼻子，用小毛毯将自己裹紧。
　　“妈，我出去一下。”陈平站在鞋柜边穿鞋。
　　秦茹抬起头，“哎！为什么，都这么晚了，不要去了，留下来陪妈妈。”
　　“很快就回来了。”陈平简短的说，手已经拉开了门。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子，真是的，妈妈……妈妈……”秦茹将自己缩成一团，将脑袋埋起来，闷闷地说，微哑的嗓音带着一点哭腔。
　　陈平有些无奈，忙哄着说道：“别呀，很快的，就一眨眼的时间，你从一数到一百就好啦。对了，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冰激凌怎么样。”
　　“妈妈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妈妈说话！”发着小脾气，秦茹抬起头，问道：“一定要去。”
　　陈平点点头。
　　“那一定快去快回啊，大晚上的不太安全啊”秦茹说完，变得若无其事，好像刚才的小性子小任性都只是错觉而已，继续毫无异样地将目光转到荧幕上。
　　陈平松了一口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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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并不冷清，灯火通明，人群三三两两的聚散离合，嗡鸣声无处不在，陈平心无旁骛，穿过一条马路，来到一家小酒吧，进去以后顿时大厅里的dj声轰炸着他的耳朵，五颜六色的灯光将一切都映照的喧哗而躁动，陈平叹了口气，真的是很不习惯，他加快脚步，勉力穿过蠕动的人群，走进一个包厢。
　　一群人齐齐地将目光聚焦在打开门的陈平身上。
　　“噢，小平子你来了，愣着干嘛，过来坐，要不你先给我们大伙唱一首怎么样啊。”闲散的坐在正中央的韩清看见他，挥了挥手里的酒瓶，畅快地说道。
　　陈平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这些人他都不熟悉，顶多是混了个脸熟，都是和韩清平时玩在一起的，见到是陈平，也就没有说什么点点头，打声招呼，继续各玩各地。
　　“找我干嘛，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陈平接过韩清递给他的啤酒，喝了一小口，看了看牌子，“百威的，你们可真会喝啊。”
　　微涩的酒水滑过喉咙，一阵刺激，陈平脑子里浮现出那条短信：“小瓶子，快过来密码，这里有你初中时的梦中情人哦！！！”
　　后面三个无聊的感叹号，陈平立刻就开始回想，自己初中时有什么梦中情人吗？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不过韩清这个人虽然不靠谱，但放学以后，一般晚上都不会骚扰他，既然今天例外的叫他，陈平也不能说不去就不去，没有理由，正好也闲着，去去无妨。
　　这时有一对男女聚在一起点了首情歌凑在一起唱了起来，只是男生在不停的吼叫，真真的五音不全到了极点，陈平皱着眉头看过去，在这头野兽的衬托下，女孩唱的不管原来如何，现在也可以说是天籁之音了，一旁的韩清吹了一口酒，拿起吃掉的香蕉皮砸了过去，骂道：“他妈的都别给我唱了！你们让我下地狱就别又上天堂啊混蛋！”
　　陈平深以为然。
　　“人呢，我的梦中情人了，你到底来找我干嘛，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别怪我不客气啊。”陈平看到悠闲嗑瓜子的韩清冷冷说，“还有别乱吐瓜子皮尼煤的。”
　　因为环境情绪有点亢奋的陈平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呦呦呦，别这么明搔啊你，原来你是这么饥渴吗？美女不就坐在你旁边吗。”韩清继续肆无忌禅的乱喷瓜子皮。
　　陈平以为他又在耍自己，破口骂道：“就你还美女，等这位小姐哪天做个变性手术当个堂堂的汉子以后，我在这么称呼你。”
　　韩清顿时愣了愣，指着他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都盖过了音响。
　　陈平立刻琢磨出来不对劲，看向身侧另一边，果然，一个化着淡妆的女孩惊讶尴尬地望着他，轻声说道：“你好。”
　　肯定是听到了，虽然很吵，但还是绝对听到了，陈平觉得自己很失败，偶尔失态这么一回，就出丑了，真是……他立即对女孩说：“对不起啊，不是说你的。”
　　女孩大度地微笑，“我知道。”
　　不理会一旁幸灾乐祸的韩清，陈平一本正经的问：“那个，你是？”
　　女孩掩嘴轻笑，“你不记得了，初中时，我们可是做了一年半的同桌啊。”
　　“是袁树啊。”陈平看着很熟悉的面容马上想了起来，感慨道：“真是，才没多久时间，变化挺大的。”
　　袁树眯眼笑道：“是好还是不好？”
　　陈平可不笨，实事求是：“当然是好了。”
　　袁树立刻问：“那原来就是不好了？”
　　陈平有点为难，说：“都好都好。”
　　袁树断言：“那就是都不好了。”
　　听到身后的笑声，陈平咬牙切齿，韩清这个锤子叫自己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陈平，袁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不起啊，一不小心就……其实女孩子化妆和不化妆区别很大的，我只是比以前会打扮了而已。”
　　陈平也跟着笑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被这么一闹，初见老同学的局促烟消云散。
　　放下手中的啤酒瓶，陈平随意问道：“初中毕业，去哪个学校了？”
　　袁树摇摇头，耳垂上一枚精致的小白花瓣显露出来，她说：“还在原来的学校上高中。”
　　陈平恍然点头，两人虽然做过同桌，从初一到初二上半学期一直是，但后来因为换了，彼此也没有太过主动的去维系关系，也就渐渐淡了下来，毕业后没有再联系过。
　　“你们两个倒还是老样子嘛，关系这么好，一点都没有变。”袁树有些羡慕地说。
　　“呵呵，我们两个老早以前就认识了，不管愿不愿意，也就这样了。”陈平有些无奈地说道。
　　一旁的韩清可不愿意了，“喂喂喂，搞错了没有，弄的好像是我缠着你一样，你可别给我忘了啊，小时候，是你这个一哭就满脸鼻子眼泪还老爱吃大便的家伙老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被欺负了，就在那哭的震天响，没完没了的，烦都烦死了。”
　　陈平毫不理会韩清的抱怨，继续微笑着说：“那时候我就在想啊，真是太倒霉了太倒霉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邻居，小小的就喜欢称王称霸，看个奥特曼就喜欢把所有人当小怪兽，一天到晚乱喷口水狂发死光大招。”
　　袁树捂嘴咯咯笑个不停，陈平拿起酒瓶，晃晃里面的微黄酒水和正在直翻白眼的韩清碰了碰，一口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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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老同学聊起天来，都有些收不住了，畅所欲言，对于往事的回忆足够说上一晚上的，丑事臭事都变得朦胧美好了几分，还有一点怅然若失，都在心里面晕染开来，没有说出，但眼睛中多少流露出一些。
　　被大家抬着唱了几首歌，桌子上的空啤酒瓶横七竖八的摆着，一片狼藉。
　　“还记得那个时候，你特别爱睡觉，上课下课都睡，有一次自习课，班上很安静，我就听到旁边有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的，我还想是什么呢，往地上一看，一滩水迹，在往上看，原来是你的口水流满了一地，当时发现以后还在不停的滴，我真的恶心死震惊死了。”有点醉意的袁树脸颊晕红，轻轻笑着说。
　　“哈哈，有那么夸张吗？那段时间正在长身体嘛，所有瞌睡比较多。”陈平也喝的有点多了，意识倒还清醒，说完，起身去上洗手间。
　　洗完手，出来，看到低头依靠在门口的袁树，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喂，陈平。”袁树忽然抬头，直直盯着他，发丝有些凌乱，皮肤潮红的仿佛要冒出热气，她踉跄走向他，摔倒在他的怀里，当陈平站稳搂住她，听到袁树的声音从耳边带着温润流入。
　　“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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