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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夜探长公主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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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夜探长公主府
玄月上挂,月明星稀。两抹白影自屋檐掠过,一前一后停在了长公主府的房檐上。
“没想到公主的轻功当真不错呢。”白衣女子赞叹地看了楚洛涵一眼。
“可还是赶不上驸马的脚步呢。”楚洛涵莞尔一笑,问道:“就是不知驸马今个儿怎么想了穿这女装?”
“我自在。”钟离暮颜淡淡回了声。
“……”楚洛涵一时无话,看得钟离暮颜一双剪瞳清亮,心下想着钟离暮颜毕竟是女子,整日却要男装示人想她也是委屈,只不过是她自选的,而自己又是保她性命,这一想着她就毫无愧疚之心了。
这两位也当真艺高人胆大,夜里探府还穿个白衣,不过也还是谨慎地带了面纱。
“来了。”钟离暮颜轻语一声。两人半趴屋檐上,往下看去就看到身着华服的长公主楚洛淇跟着一名身穿苗疆服饰的女子朝内堂走去。
楚洛涵用眼神示意问钟离暮颜可是认识此人?钟离暮颜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看得两人进了内堂,钟离暮颜跟楚洛涵对了对眼神,跟着起身飞到内堂顶上,钟离暮颜小心掀开一片瓦,黄晕的光便像麻袋里的钉子般破出口。
两人灵神屏息,专心地听着里面的声音。却不曾想到身后有一抹黑影正渐渐靠近,钟离暮颜终究是感觉到了,拉着楚洛涵往后退去,就是看到一抹黑影追身而上,钟离暮颜连忙一掌对上,只是那黑影显然是准备了许久用尽全力,钟离暮颜却只是勉强应对,她不由得后退两步。突然觉得掌中一痛,再看那黑影的手掌带着手套,在掌心处有一排不小的铁钉外凸,银色的铁质上几滴暗红鲜血在月光下刺眼得紧。
楚洛涵也看到她的掌心在渗血,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动作又感觉到脚下的瓦片已经破开,随着一阵轻微的类似铃铛的响声,那苗疆女子已经飞身上来。
“哟,我道是天花板上来了什么呢~竟然是两只小白鼠啊。”女子一脸娇媚,食指勾了勾小耳坠,方才发现刚刚那铃铛的响声便是自那对耳坠里发出来的。女子语气妖娆,像是在说那好听的情话一般。
钟离暮颜蹙了蹙眉头,跟楚洛涵对视一眼,此刻走为上计。只是她两想走,那两人可不会轻易放过,欺身而上,两人只得迎战,循着交手的间隙趁机逃去。
钟离暮颜对阵那黑衣男子,知道他手中有利器便尽量不碰他的手部。她身法鬼魅,一闪身便飘到男子身后,食指往内扣住,向前一顶,打在那男子背中心,她内力深厚,那男子一声闷哼,被她击得向前走了几步,反手掌变鹰爪袭来,钟离暮颜脚尖一点,一个迎风回浪脚背便踢到了男子下巴,男子被她踢离,一时没有爬起来。诚然,这男子武功并不高,刚刚若不是她们专心在听那屋内动静,她作甚也不会被袭到。她瞥眼看到一旁的楚洛涵,只见楚洛涵也应付自如。
只是这些许时间,长公主府内的守卫也听了响声,都围了过来。
那苗疆女子见招式上胜不过,便突然自腰间掏出木笛吹了起来,霎时听得一阵‘沙沙’声,房檐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黑蛇。楚洛涵不由大惊,急忙运起轻功,钟离暮颜也飞身上去接了一把。
只听得那女子娇声一笑,说道:“你们这两只小白鼠真讨厌,还逼得人家用了宝贝,现下可得留下来补偿我哦。”
钟离暮颜蹙眉,示意楚洛涵跟她飞身到高出,钟离暮颜说道:“用内功护住心神!”说着拿出腰间玉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只听得笛声一响,那些屋檐下的侍卫渐渐痛苦叫唤地倒下,那些蛇群也躁动起来,不敢上前。楚洛涵隐隐感到头有些发痛,连忙运气护住心神,不敢听那乐曲。
“你这只讨厌的小白鼠!吹得些什么东西,我的宝贝都不开心了!”那苗疆女子说得咬牙切齿,一手撑住脑袋,显然也不好受。
钟离暮颜看得时机以到,携了楚洛涵便飞身离去。楚洛涵不经意间回头,就看到那个站在内堂门口处的华服身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这方向,楚洛涵心头一惊。只是下一刻两人便飞离了这视线。
苗疆女子看两人已经逃去,叹了口气,飞身下来,走到楚洛淇的跟前抱拳道:“抱歉,公主大人,我还是让她们逃了。”
楚洛淇摆摆手,“无妨。没想到还是有人那般心急,在你白日进来后,晚上便来了本宫的府邸。对了,你可知道那吹笛的女子是谁?”
苗疆女子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白日里楚洛淇特地让那苗疆女子自正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就是为了吸引那个人的注意,只是没想到她那般心急。楚洛淇勾了勾嘴角,唤道:“墨简。”
名为墨简的正是刚刚与钟离暮颜交手的黑衣男子,他听得楚洛淇召唤,便上前半膝跪下。
“刚刚与你交手的白衣女子可是被你伤了手?”
“不错。”墨简低声应道。
“你既然与她近身接触,你可认得出是什么人?”
墨简沉吟片刻,方道:“方才我仔细想了想,不过也不敢确定……那女子轻功鬼魅,吹那笛声缭乱心神……似乎传闻是那钟离九惯有的招式。”那苗疆女子听得皱了皱眉头,暗自叹气。
楚洛淇一愣,钟离九……居然是那个人么?两日后便是重阳节,看样子她得查查那钟离九怎么会跟她勾搭上一块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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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暮颜与楚洛涵飞身进了公主府的寝房,楚洛涵忙拉着她坐下。抬起她的手突然发现她手心的血变得乌黑了。钟离暮颜在途中已经感觉到身子不适,用右手点了经脉封住那毒素乱窜。
楚洛涵微微一蹙,搭上她的手腕,紧皱的眉头方才松了几分。
“驸马,这毒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物,而且暂且被你封在手臂内了。一会儿我替你施针排毒。”
钟离暮颜点了点头,脸色有些白,那毒像是麻沸散一般,让她现下整个手臂都没了知觉。楚洛涵唤了小宛去烧水,又取了金针过来。她拿了金针在蜡烛上烧了烧,对着钟离暮颜说道:“我得在你的少海穴与曲泽穴施针……”
钟离暮颜面色一僵,那少海穴与曲泽穴都在手臂上沿,所以她得得脱了衣服才行。楚洛涵现在一心想要救人可没那些心思,催促道:“快些脱了衣服。”
钟离暮颜憋了一口气差点没喷出来,逼一个女子脱衣服还要催!?只是她看得楚洛涵那番认真的表情只得暗自叹气,用着右手去解开腰带。楚洛涵见她一只手不方便,也嫌她太慢,干脆就自己上去帮着她解了下来。当手已经撂下钟离暮颜肩膀的衣服她看得那白嫩肌肤方才怔住,反应到自己这行为有多么不妥……钟离暮颜咬了牙,自己动手撩开,那一抹上凸曲线也不免露出了几分。
“还不快些施针!”钟离暮颜语气有些羞恼,她侧过头,楚洛涵从她那变红的耳根方能明白她此刻是害羞了。定了定心神,将金针缓缓扎入穴道内。在那少海与曲泽施阵后又要在鱼际,孔量等处施针。一时房里静默,只听见两人轻缓的呼吸声。
钟离暮颜稍稍偏头看去,就是看的楚洛涵一脸认真的模样。一双瞳仁剪秋水,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连平日里平缓的眉毛也因为担忧而紧蹙起来。钟离暮颜看得愣神,她觉得楚洛涵还是适合笑,她笑起来总是那般如沐春风,好看极了。不经意间抬起右手抚上那眉,缓声道:“莫要忧心,我无碍的。”
楚洛涵微微抬起了头,钟离暮颜的眼神恍惚,她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也愣着一时无言。
无法忽视的暧昧气泡像是深夜植物般迅速在屋内滋长起来,紧张得像是一个呼吸便要破掉。
一阵敲门声不合时的响了起来,瞬间刺破那些气泡。钟离暮颜霎时收回了手,眼睛瞥向一旁,不敢再看楚洛涵……她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被那毒药迷了心绪……无法理解自己那般奇怪的动作。
只听得小宛推门进来,说道:“公主,水烧好了。”
楚洛涵示意她放到桌上,小宛看得钟离暮颜白色的衣袖上点点暗红血渍,惊倒:“驸马爷,您这是受伤了?”
钟离暮颜瞥了她一眼,不说话。楚洛涵便让小宛拿来另一个盆,让她将烧开的水倒了一部分进去,然后亲自试了水温,感觉恰好才让小宛退下。重新看到钟离暮颜只见得她已近偏过头去,看不见脸了。她暗自叹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将最后的金针扎进鱼际穴。
“现下我要替你运功排毒,推出那些毒血。”
钟离暮颜点了点头。楚洛涵便拿起小刀,在那已经开始结痂的手心比划了几番,心下一横,划开一道伤口,钟离暮颜的眉头应而微蹙了一下。楚洛涵将她的手搁在温水盆上,又来到钟离暮颜的后方,抬手对上她的肩胛骨处,凝神运气。
黑色的毒血流出,盆里的水像是被倒进了浑浊的染料。渐渐地那血液开始变红,楚洛涵看得差不多了,就收了手。又替她去掉了那些金针,用另外一盆水清洁了手掌,上了金疮药利落地缠好了白色布条,不是很紧,她试探着系好,像是生怕钟离暮颜会觉得疼痛。一切弄好之后,那紧蹙的眉头方才展平,问道:“现下感觉如何?”
钟离暮颜抬了抬手,虽然还觉得有些麻,但是手也已经能动了。
楚洛涵看她脸色苍白,那盆中已经染得黑红,刚刚排了不少血出来。便道:“回头让厨房做点补品,歇息几日应当无妨了。这些日子手莫要碰水,免得伤口发炎。”
钟离暮颜点点头,莞尔一笑。
“你笑些什么……”楚洛涵被她看得不自在。
“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楚洛涵面色一红,“谢你夸奖了。”见她肩膀的衣服还未理好,她便将头偏向一方,道:“衣服快些弄好。”
钟离暮颜见她这般觉得好笑,自己才该是害羞的人吧。待她理好了衣服,楚洛涵方才说道:“你可否觉得今日之事太过蹊跷?”
钟离暮颜道:“他们早有埋伏。”
“白日里那苗疆女子大摇大摆就走进了长公主府,像是生怕人看不见……这事本就奇怪。也怪我,白日里听了消息就莽撞行事,没有考虑……”楚洛涵抿了抿唇。钟离暮颜也明白,她这是担心皇后,听了那消息就急忙过去查探。楚洛涵又问道:“那个苗疆女子不是花非白么?”
钟离暮颜点头,“虽然死毒妇善于易容,但她那身形我作死也不会忘。”
楚洛涵叹了口气,道自己是白忙活了?
“不过那女子跟死毒妇一定脱不了干系,她的武功套路,那驱蛇的本事和说话的语气都有几分似那花非白。”
“是么?那我们顺着这女子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找见花非白?”
钟离暮颜点了点头,“当是如此。”
楚洛涵听得她这般说,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好歹是有了个线索。她道:“今日先早些歇息吧,我让人去宫里传信,明日你就莫要去宫里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