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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浅水湾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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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浅水湾的夜
派对很热闹，我们走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分散在沙滩上谈笑风声.他们说的都是粤语，我如今已经都能听得懂，偶尔也可以说上几句。他们看到我们回来,很有礼貌的向我们打了个招呼，又继续他们的谈话。
“这边！”张海客站在烧烤炉边，一脸的汗水，他和王盟两个一向负责最累的活，算来这还真是有点苦逼。
左看右看了好一会，没看到凌尘的身影，有点儿奇怪，他明明和我们一起出来的，刚才还在这儿谈笑风声，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影子了？
“老板，你在找凌少爷啊？”王盟不愧是跟随我最久的伙计，一看到我左顾右盼就知道我在找什么。我嗯了一声，继续寻找，“你别找了，凌少爷刚端了一大盘烧烤回去给叔叔阿姨，他可比你孝顺多了。”
“哎你这小子，少一天不出卖我会死啊？”我咒了他一句，他立刻缩起头来假装听不见，心想他说的也对，凌尘在这些事情上想得的确比我周到，居然能想到要给他爸爸妈妈送烧烤回去，才不像我，光顾着自己解谗。
“族长，来一窜。野生鹿肉，平仔潮仔费了好多功夫在九寨沟打到再想办法运过来的，难得之至。”张海客把一窜烧得鲜嫩焦脆的烤肉递到闷油瓶手上，满脸堆笑的说道，闷油瓶一语不发接过来，吹了吹，然后递到我手上，说道：“多吃点。”
“花仔，你”张海客扶了扶额头，看着我们干笑了一声，又继续弄他手上的活儿。
“好吃吗？”闷油瓶看也不看张海客一眼，问我道。“嗯，好吃，又香又脆，小哥你要不要尝一口？”
“好。”闷油瓶说着就揍了过来，一口咬了一块，然后斜眼看了一眼张海客，眼里有一点点挑恤的意味。
“我靠！你们两个不要随时随地秀恩爱啊，多少也顾及一下旁人的感受啊。拜托要秀恩爱等下回到床上再秀好不好？真是闪瞎了。盟盟你说是不是啊？”张海客夸张的捂住眼睛说道。
“嗯啊。”王盟头也不抬，随口应了一句，继续忙他的活儿。有闷油瓶在，他哪敢放个屁？
不一会小花和黑眼镜也回来了，他们还没穿上衣服，身上还滴着水珠，湿漉漉的，使他们看上去很是性感，尤其是小花，简直像个妖孽。幸好在场的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否则以他的身材和姿色，指不定就被女色狼给轮了。
虽然是夏天，但是夜晚的海水还是相当冰凉的，这不小花一看到火炉，立刻揍了上去，他身上的水珠就跟着变成气体，随着火气挥发开来。黑眼镜从包里堆中翻出毛巾毯贴心的给小花披上，这一幕着实让人艳羡。就连闷油瓶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温情。
“咳咳！我靠，你们一对两对的，都这么腻歪，窜通好了欺负我们孤家寡人啊？”
“你孤家寡人么？祖国的大江南北，播下你多少情种啊？你好意思说吗？”黑眼镜不怀好意的取笑道。
“死瞎子，你少他妈在花仔面前黑我，到处播种什么的，那说的是你自己吧。嗯？”张海客不瑕思索反唇相讥道。
“喂？姓张的，少在我和哑巴面前洗白，你干过的那些破事别人不知道我和哑巴还能不知道吗？”黑眼镜继续嘿嘿的笑起来。
“啧啧，我能有啥破事？即使有也还不是你披着我的皮去干的么？”张海客不以为然道。我留意到一边的小花脸色有点儿不自然，连忙朝张海客使了个眼色，闷油瓶早已抢先轻喝一声道：“你们两个够了。”闷油瓶的话就是圣旨，刚才还在相互取笑对方的两个人顿时收起了嘻皮相。
张海客清了清喉咙，抛给我们一人一罐啤酒，边说道：“这一次来香港，一呆就过半年，说实话，我打心底舍不得你们回去。。。。。。”
“我靠！又不是永别，这么矫情干什么？”话没说完已被黑眼镜一阵抢白了。张海客摊了摊手笑着说道：“我说一下真心话都不行啊？难道你对我就这么冷漠啊？一点感情也没有啊？”
“咱俩啥关系？我跟你之间能有什么感情？我的感情早已全部交给花花了。。。。。。”黑眼镜说着搂着小花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蛇精病了又犯了你？”小花佯拍了一下黑眼镜的脑袋。
“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黑眼镜捂着后脑勺说道。
“活该！”张海客呸了黑眼镜一口，跟着一阵大笑。
“笑什么？你的苦日子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吧？我可以预见你的未来绝对不会比我的好过。。。。。。”
“所以黑爷你是觉得现在的日子很苦吗？”小花皱了皱眉头，继而笑咪咪的打断了黑眼镜的话。
“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都不知多幸福呢。。。。。。”
“那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着？”
“刚才？我明明有说我很快乐啊。。。。。。是吗兄弟？”黑眼镜一脸窘态的朝张海客做了个求助的表情，张海客摊了摊手，说道“我没这印象。”
“没义气。哑巴你说是不是啊”
“。。。。。。？”闷油瓶冷冷的看着他，一语不发，黑眼镜尴尬的干笑了一下，又转脸对我说道，“徒弟，你最讲义气，你帮师傅证明一下。。。。。。”
“证明什么？”我叹了口气，“证明你的苦日子过得很幸福吗？”
“我靠，你们。。。。。。都是一群不讲义气的。。。。。。蛇精病。。。。。。”
“话说黑爷，说起蛇精病这玩意儿，这地方还有比你更无敌的吗？”
“咳咳。。。。。。花花。。。。。。”
“花儿，你说得太对了。”张海客拍了拍手笑道。
“花花。。。。。。”黑眼镜可怜巴巴的看着小花，就像一只伸长舌头等骨头的大黑狗，小花顺手从盘子里挑起一窜烧烤塞进他的嘴里，“哇哇，太好吃了，还是花花最疼我。”
“疼你个头。。。。。。”小花看着黑眼镜那副怂样，也忍不住笑了。
“好了，别废话，来喝酒，不醉不归。”张海客拨掉罐盖，仰头倒了下去。
“喝就喝，谁怕谁？”黑眼镜不甘示弱也是仰头豪饮。
“小哥？”我看了看闷油瓶，他嘴角闪过一抹浅笑，手指轻轻一划，盖子就掉在沙地上，接着，仰起头，一罐啤酒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滑落进他的喉咙里，那姿态真的是潇洒之至。
我和小花也各自干了手里的酒罐。烧烤啤酒的组合，向来对我有着无比的诱惑，我看到其他的人也开始HIGH了起来。
不知何时，一段温馨怀旧的音乐，在夜色中飘扬开来。好熟悉啊，仔细一听，居然是谭校长的《朋友》。我和小花不约而同相视一眼，想当初刚从长白山回到北京那个晚上，在为我们接风洗尘的KTV里，黑眼镜扮成张海客的样子高唱这首歌的时候引发了一系列严重的后果，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根导火索，小花和黑眼镜才捅破最后一层纸，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而我也才有机会知道闷油瓶和张海客那一段尘封了的过去。所以，事隔一年，在这温馨安静的浅水湾，再次听到这一首歌，我们心中难免一番感慨。
闷油瓶张海客和黑眼镜三个也做了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然后黑眼镜咧嘴一笑，转身走过去，从一个年轻人手中拿过几支话筒来，张海客一支，他自己一支，剩下一支递给了闷油瓶，闷油瓶没有接，黑眼镜强行把话筒往闷油瓶手里一塞。这时音乐已去了一半，黑眼镜挥了挥手，音乐又重头开始。黑眼镜磁性的噪音第一个响了起来：
繁星流动，与你同路，从不相识，开始心接近，默默以真挚待人
接着轮到张海客，他的歌声虽然没有黑眼镜那么专业，但是已经足以让人惊艳了：
人生如梦，朋友如雾，难得知心，几经风暴，为着我不退半步，正是你
接着两人合唱：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你我哪怕荆棘铺满路，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是谁明白我？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彼此分担从不分我或你，你为了我，我为了你，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朋友。。。。。。
“花仔，接下来你唱第二段，好多年没听你唱歌了，真的很怀念。”间奏间隙，张海客一本正经的对闷油瓶说道。闷油瓶摇了摇头，张海客不依了，“今个儿你不是族长，不是张起灵，而我张海客的弟弟，我以兄长的分身要求你陪我们兄弟高歌一曲，别这么不给面子。大家说是不是？”
“是！族长，你已经好多年不陪我们唱歌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贡献一下，不然明天你一回杭州，又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相聚了。”张家的子弟们异口同声的呼应起来，黑眼镜也咧着嘴笑道，“哑巴，看见没有，你的兄弟们可都是一片期待，别辜负了大家。来，唱吧。”
闷油瓶拿着话筒看着我，我从黑眼镜手里抢过一只话筒，“小哥，我陪你一起唱。”
“好。”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闷大爷终于开了金口，这时间奏已过，我引导着他唱起来，也许由于太久没有唱歌的缘故，他一直没有进入状态，一直在跑调，一直唱到“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的时候，闷油瓶才跟上我的节奏，他冷清而磁性的噪音一下子就把我的声音遮盖住了，我注意到周围的人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小花和王盟则是一脸的震惊，他们肯定万想不到屁都不多放一个的闷油瓶居然也会唱歌，而且歌艺还这么好。
在闷油瓶的感染下，张海客，黑眼镜和张家人们也都跟着合唱起来，将那一段“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彼此分担从不分我或你，你为了我，我为了你，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朋友。”唱到了最高潮。这情形，简直可以入高入云端来形容，LIVE现场也不过如此。
我看到张海客黑眼镜和那一群张家人们的脸上，现出一股伤怀的神色，似乎这一首歌一下子把他们带回几十年前，那些打天下同甘苦，共患难的岁月。也许，这就是朋友吧？真正同生死共患难后的朋友。心想多年以后，再次唱起这首歌的时候，我会不会也会有这一翻感慨呢？
“话说，族长，你什么时候迎娶族长夫人啊？”这伤怀的气氛了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才有一个年轻人打破了沉闷问道。
“对对！我们已经等不及要喝喜酒了。”刹时有人应和，一时气氛又开始恢复。
“快了，在这之前，海客你先给我准备一些钱。”闷油瓶又恢复他淡然无波大族长的气势。
“哎呀，几十年了，你终于肯要钱了？”张海客呛了一口酒，“要多少？”
“我自己的那一份吧。”
“全部？”
“随你。”
“噗！”张海客喷了一口酒，“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好。”闷油瓶淡淡的答道，旁边的黑眼镜早已扶了一下额头，嘿嘿然的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张海客的肩膀，“兄弟，小心被砸死。”
“我去，你也太小看人了，又不需要现金，砸什么砸？话说花仔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对啊小哥，你要钱干什么？”我也戳了戳闷油瓶的胳膊奇怪的问道，闷油瓶你想要钱，要多少跟我说一声啊，干嘛麻烦张海客？
“娶你啊。”闷油瓶说着看了一眼小花，又淡淡的说道，“解雨臣说这个年代没有房子娶不到媳妇。”
“喂，姓张的你少给我泼脏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小花带着招牌式的微笑说道。
“对不起我忘了，这话是瞎子说的。”闷油瓶淡淡的回答道。
“哑巴你真是，这也能记错？”黑眼镜无奈的摊了摊手。
“没办法，我总是把你们当成一个人。解雨臣，瞎子的原话是。。。。。。”
“喂，哑巴，不许说出来，否则咱俩绝交！”
“本就无交，何来绝交？吴邪，瞎子的原话是，这个年代没有房子娶不到媳妇，我是买不起房子了，所以。。。。。。”
“哑巴你闭嘴！”黑眼镜在一旁像只猴子一样直跳脚，闷油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决定倒插到解家，反正他家房子又大又多。。。。。。”
“哑巴你混蛋！”
“哦，黑爷，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缘由哪？”一旁竖着耳朵的小花早已笑咪咪的看着黑眼镜。黑眼镜摊了摊手，“他的话你也信？”
“我为什么不信？即使他在说谎，那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况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他在说谎。”小花笑得灿若春花，“所以如果我们能有孩子，那孩子跟我姓解好了。”
“那不行！”黑眼镜跳起来大声抗议道。
“我赞成！这主意不错。”张海客第一个举手赞成道。
“姓张的，你混蛋！串通一气来害我？唉，好吧，你们都姓张，得！我不跟你们玩。谁叫交友不慎，误交了这么一群匪类啊？”黑眼镜扶了扶额头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