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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 ...

  •   比赛结束后与队友们稍稍庆祝了一番,半路又拐去超市大采购,出来时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经过公寓楼下,火神下意识扫了眼住所所在的楼层,没找到那抹熟悉的光源,立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孤零零一个人走在路上,似乎是很久远以前的记忆了。

      黑子还没回来啊。

      拉开房门,正如预料中般只有一片黑暗,火神没开灯,把食物袋子往玄关一放,沉默着弯腰换鞋。

      真是的,聚会怎么可能要一天啊。

      脑袋被『那些家伙不会跑去喝酒了吧』、『这么晚不回来怎么不通知一下』、『可恶,黑子这家伙……』等等想法塞得满满当当,等走到沙发旁,发现那个几乎融入黑暗中的身影时,火神被吓了一跳,拎着的食物袋砸在地上,红彤彤的苹果滚了一地,至于刚萌生的不爽早被他丢到爪洼国。

      「哇,黑子你在怎么不开灯?!」

      气呼呼地道,火神顺手按下客厅里的电源开关,浓郁的黑暗瞬间被暖光驱逐,连带着隐藏着的影子也无所遁形。黑子抬手遮住眼睛,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是火神君不好。」

      「又是我?!」

      等眼睛适应了光亮,黑子放下手,「我本来在看比赛录像的。」谁知道下午停电,等待来电的过程中睡着了,也不能怪他吧?如果不是火神君忽然大叫,他没准还在睡梦里呢。想想这怒气来的莫名,黑子爬梳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欢迎回来,火神君。」

      「哦,我回来了。」

      习以为常的应了,火神弯腰捡起苹果,顺手洗了两个,把其中一个丢个黑子,自己啃着另一个在沙发上坐下来,「你饿了吗,黑子?」庆祝的时候大家就顺便把晚饭吃掉了。

      「不。」

      指指不远处的零食袋子,黑子摇头,「紫原君的礼物,看录像时不知不觉就吃掉很多,」

      「哈?这种东西能吃饱的吗?不要吃那么多垃圾食品啊!」
      「喜欢汉堡的火神君没资格说我。」

      「汉堡才不是垃圾食品啊!不如说你的奶昔……」被狠狠捶了一拳,火神识相地吞掉后面的句子,「你在看什么比赛?」说又说不过,他总不至于跟黑子打一场分高下,感觉像是欺负小孩子一样。

      「……总觉得你在想失礼的事呢,火神君。」

      「等!!没有!你把手给我放下啊黑子!!!」

      大块头男孩骤然一惊,捂着肚子左躲右闪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好笑,黑子干咳一声掩去笑意,「是帝光时期有我出场的一些比赛录像,火神君也可以看看,了解一下过去的奇迹的世代,现在的火神君可是会被他们秒杀的哦。」果然,欺负火神君心情就会好起来。

      「……至于么。」

      「我没有夸张,虽然之前打赢了黄濑君,但他的能力可不止如此。」黑子道,「黄濑君从国二开始接触篮球,然后迅速被赤司君引入一军,成为五个首发正选之一。因为接触篮球太晚,到现在黄濑君的力量还在快速成长期……上次能赢,说到底是黄濑君没能融入海常,比赛也不太认真的缘故,里面侥幸的成分更多。但这样的黄濑君,却是奇迹的世代里最弱的一个。」

      「每一个奇迹都有与黄濑君同等、甚至更强的天赋值,国三的他们就已经很强,我无法想象他们如今成长到什么地步。」

      黑子抬起头,他看到火神闪闪发亮的眼睛,不因挑战的困苦而低落,反而带着跃跃欲试,不禁莞尔。

      「其实你很受女孩子欢迎呢,火神君,如果能再稍微有点神经,没准会成为『王子殿下』哦。」虽然总是凶巴巴地皱着一张脸,实际却非常温柔,还会热心地帮其他人解决问题,真要说的话,也许火神君是『天然系』也说不定。

      「后半句是多余的!」白了黑子一眼,火神挠头,受欢迎?他自己怎么不知道?想了一会,他低声问道,「你……怎么样?」
      啊,可恶!

      为什么不让他跟去?以前黑子和奇迹们见面他都有参与啊!为什么这次不行?!

      黑子轻松的表情蓦然僵住了。
      「不顺利?」懊恼又深了一层,火神急忙道,「有没有吃亏?被欺负了啊?!」

      「……」

      什么烦恼都被这话敲碎了,黑子哭笑不得地摇头,「我没有被欺负,火神君,你怎么会想到那方面?」

      「哈?那你——」

      「……大概,被伤害到的是他们吧?」微微苦笑,黑子摇了摇头,他并未刻意隐瞒他的『失忆』,却也不会张扬,他觉得自己能体味被遗忘的痛苦,然而在聚会上他的表现依然伤害了他们。

      垂下眼,黑子回忆起上午聚会上发生的事。

      等黄濑坐定,赤司才开口,「你想说什么,哲也?」扫了桃井一眼,他无可无不可道,「你是希望我们帮你找回记忆,以及实力?」

      「唉,这个我可以帮忙~」

      不等黑子回答,黄濑兴高采烈地举手,「呐呐,小黑子我们先来回忆我们相处的部分吧!」小黑子不记得过去了他是很伤心啦,可连初遇时的黑历史都忘记了简直喜大普奔呢~

      想到这里,黄濑便露出灿烂的笑容,盯着黑子,身后仿佛有一条金色的大尾巴在不断摇晃。
      「哎,黄仔笑得好蠢。」

      身高两米有余,即使坐着紫原也比其他人高了许多,剥了个香草味的棒棒糖塞黑子嘴里,他若无其事道,「我记得当初黄仔你叫过黑仔『豆芽菜』对吧。」

      「只有第一次啊第一次!之后我不都很尊敬小黑子了嘛!」
      「是嘛。」

      抬眼看了看黄濑,紫原翻出两颗奶糖丢嘴里,不再说话。

      直到此刻,黄濑才反应过来他的反驳无异于承认,黑子忘记的『黑历史』再次被他自己揭了底,手舞足蹈地向黑子解释,「啊啊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黑子,我我我我我觉得小小的很可爱的,豆芽菜很可爱对吧对吧?」

      「我不觉得。」
      「怎么这样啦。QAQ」

      出师不利,黄濑只好垂头丧气地坐回去,绿间推了推眼镜,很好隐藏了对黄赖的鄙视,「你打算怎么做,黑子?没有记忆的你,根本无法与我们抗衡吧?」

      与他们不同,黑子的强大之处不在于身体素质,而是对球场全局的观察,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简单地说,黑子发挥能力需要积累经验,需要强大的搭档,而现在,两者他都不具备。

      选择城凛、选择火神是错误的,黑子该明白。

      看在黑子之前失忆的份上,选错了也无可厚非,绿间想,只要现在改变就还来得及。

      「是的,现在的我很弱。」

      黑子并不羞愧于自身的弱小,他知道的,从过去的日记,从醒来后与身边人的对比,他清楚地知道他的体质不适合打篮球,如果当初没有赤司的指点,他连作为球员正式上场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过去的黑子也好,现在的黑子也好,都对鼓励他前行的『光』,以及挖掘了他才能的『队长』心怀感激。

      但也仅此而已。

      过去的一切都有蛛丝可寻,黑子已经知道得差不多,可有些事忘记了就是忘记了,再也找不回来。

      「哲君……」

      桃井讶然,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哲君你很强的,别听小绿胡说。」

      「你想说什么,哲?」打断桃井的话,青峰盯着黑子,他认识的哲从不会认输,倔地让人头痛,「你想让我们帮你恢复力量?我们现在可是对手!」

      「我没想过。」

      总是满身懒散的人此刻显得咄咄逼人,「那你想做什么?」

      黑子摇头,然后他站起来,在赤司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诚意十足地鞠了一躬,「非常抱歉。」

      「哲君?」

      「小黑子你道什么歉啊?」

      只有黄濑和桃井惊疑出声,其他四人都若有所思,连青峰都皱起眉,沉默不言。赤司却兴致勃勃道,「你让我们来,就为了说『抱歉』?哲也?」

      吐了口气,黑子直起身,「是的。」

      「为什么?」眉头扭成一条蜈蚣,凭野兽般的直觉,青峰知道黑子的回答恐怕不是他想要的,于是愈加烦躁,「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做了什么?」还是将做什么?

      黑子道,「忘记了过去,我很抱歉。」他不是为寻求帮助而来。
      忍耐许久,青峰终于爆发,「你以为你能打败我吗,哲?就凭你那个弱小的新『光』?还是说你想亲自打败我?以你那连独自战斗都无法做到的篮球?以前的你没做到,你以为现在的你能够做到?!」

      「我确实很弱。」脸庞上毫无情绪,黑子似乎并不生气,「我、城凛篮球部、城凛的大家或许都很弱,而青峰君非常强,你的队伍也非常强,但不战而败这种事恕我做不到。」

      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赤司忽然笑了。

      「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各位。」他道,「在高中,用我们各自的球队角逐,找出最强的奇迹。」

      所有人都凝神细听。

      「『奇迹』间的角逐,怎么能没有『第六人』?把哲也和他的新光也纳入比赛,没人反对吧?」赤司微微一笑,「现在的哲也恐怕对『最强』的虚名不感兴趣,那么,我们来换个赌注吧,胜利者能向败者提要求,——就以WC为限,如何?」

      「我无所谓啦。」

      紫原首先响应,绿间推了推眼镜,「可以。」

      「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做出了狂妄宣言,青峰同样参与进来。

      「哎哎哎,我也参加~」

      急急忙忙道,黄赖左右看看,「呐,小黑子呢?」小黑子不参加就没意义了。

      「……胜者可以对败者提要求?任何要求?」沉默一阵,黑子望向赤司,语调平和地询问,「没有限制吗?」

      只有黑子追问了赌约的具体内容,即使是『最弱』的黄赖也没开口问,因为他们足够自信,相信自己不会输给其他人。

      赤司笑了笑。

      「当然,败者有拒绝的权利。」他宽和地笑着,然后话锋一转,「胜者的一切都会被肯定,而败者的一切都被否定,这你要明白,哲也。」

      「嗨。」

      淡淡的应了,黑子平静至极,似乎没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下一瞬吐出的却是毫不逊色的讽刺,「我似乎没什么要求好提的,请放心,赤司君。」

      ……

      「喂,黑子?黑子?」

      回过神,黑子抓起遥控器,按下播放键,「我们来看录像吧,火神君,因为出场次数不多,我已经看完一遍了。」

      「别转移话题啊,你这家伙!」
      久违地被按住脑袋揉捏,黑子转手把没啃过的苹果塞火神嘴里,「……你很白目啊,火神君。」

      顿了顿,黑子还是道,「虽然最后不欢而散,但我们立下了赌约,WC的失败者要答应胜者的一个要求,无论什么要求,败者有拒绝权。」

      拒绝,却比打输更耻辱。

      想了想,火神反问,「会比□□告白还恐怖?」
      「……也许?」

      黑子蓦然想起,他似乎没宣布失败了要□□告白,但他反正没有喜欢的人,宣不宣告也无所谓?
      「切!考虑那么多!」咔嚓咔嚓地啃着原属于黑子的苹果,火神一巴掌拍在黑子头上,「我们才不会输呢,对吧!」

      「嗨。」

      发现脑袋上的手没离开,反而不怕死地揉了揉,黑子面无表情,「不要用你都是苹果汁的手摸我的头,火神君。」

      「这是水而已啦……噗……」

      不小心得瑟过头,火神终究没躲过黑子的拳头,下意识弯下腰,他感觉脑袋被毫不客气地揉了揉。

      「火神君的头发看着很硬,但摸起来很软呢。」
      「……你你你你你你……」

      盯着火神脸颊爆红却结巴着说不出话来的模样,黑子再次面无表情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想到:啊,这样的火神君有点可爱呢。

      错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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