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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空欢喜 ...


  •   这边纪靡音带着流光住入客栈。那边,司徒宫阙终于辞官,兴匆匆的跑到客栈,却发现纪靡音已经离开。
      拿着纪靡音留给他的信,一问才知道,他前脚离开,后脚纪靡音就走了。
      那些两个人一起游山玩水的设想,就这样好似清晨的薄雾——
      太阳出来,就消失了!
      司徒宫阙拆开信。上边只有一句话,两个字——
      朋友
      婉雅的两个小字,规规矩矩,方方正正。
      这就是她的答案——
      这就是她的回复——
      司徒宫阙无意识的回到一直没有退的那间房里,倒在床上,双眼睁开看着床顶——
      欢喜来的如此突然,走的也如此迅速!
      兜兜转转,现在也只得这两字评论。
      沉沉复睡睡,醒醒复昏昏。司徒宫阙每日只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连续三日,小二怕出事,告诉给刚刚陪媳妇去丈母娘家呆了半月回来的掌柜知道。掌柜亲自敲门进来,一看才知道这居然是之前偶然在京都远远见过的司徒三少。
      旁边叫了半晌,没应声。
      掌柜去驿站给司徒家捎了个信。
      当日晚间,司徒家的司徒大少就来了。
      “子期——”
      看着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司徒宫阙,司徒宫鎏没想到前两日分别的时候,这个弟弟还眼角眉梢写满志得意满,潇洒风流的弟弟,此刻会如此恹恹的躺在床上。
      “子期,你怎么了?”
      司徒宫鎏叫了半晌,却无奈司徒宫阙一字也没应。
      无奈之下,只有找来小二问询。可这些日子,因为祭火节的缘故,这客栈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小二根本不认识司徒三少司徒宫阙,只因为他生的风流,加上有位姑娘留书给他,所以对他勉强有点认识。但是问起旁的,他也不知道了。
      司徒宫鎏听见小二提起有姑娘留书,忙细细问询那姑娘模样。小二却支吾半天也说不清楚。他只记得当日那姑娘退房,给了他一点碎银子,让他转一封信给六字甲房的公子。
      看在那一点银子的份上,小二特意将信揣怀里,一日三次的跑六字甲房外晃悠,就等着这外出的公子回来。好容易这位公子回来了,谁知却成了这个模样——
      “他,找你拿信前,还是高兴着的?”司徒宫鎏突然注意到小二提到的一个细节。
      “是啊,我天天等啊等,今天看到他高高兴兴的踏进大门,我就紧赶着把信给他了。”小二愁苦着一张脸。他只是贪那点碎银子,所以答应转信而已。难道那个女人有什么问题?还是信出了问题?
      “没你们什么事了。都出去吧。”司徒宫鎏挥挥手,让掌柜和小二都出去。“今天三少的事,我不想听人提起。”
      掌柜和小二正要踏出房门,听了这话,忙肃声应是。
      司徒宫鎏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经小二说的话,东拼西凑,勉强可以得出的结论是。他家司徒老三本来是辞官过来找那女人的,谁知那女人留下一封不明不白的信就走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够做到不理会司徒宫阙这位名闻天下的司徒三少?
      “子期,那个女人是谁?”
      司徒宫阙此刻却好似终于回过神来:“大哥你怎么来了?”
      司徒宫鎏看他这样子,合计着之前他们几个人在旁边说半晌,他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啊。居然还问他怎么来了。
      “掌柜正好认识你,看你连着在房内关了三天也不出门,担心出事,让人通知了司徒家。爹担心你有个好歹,于是让我立马赶了过来。”司徒宫鎏见他终于醒过神来,心里总算放下一块大石。这才坐下来,随手喝了两口桌面上低劣的冷茶。
      司徒宫阙淡淡一笑:“我没事。只是我从来没想到,欢愉仅仅半刻就转眼成空。”
      “你啊!”司徒宫鎏看他不想说,也不逼他,换了个话题:“回家吧。当日我没能将你劝回家门,爹可是把我狠狠骂了一通。”
      司徒宫阙想要推迟,却被司徒宫鎏下一句话堵住:“爹为你离家的事,连续两宿呆在书房,深夜都没休息。难道你就不能让爹开开心心的,非要看他一把年纪了还自我折磨?”
      司徒老爷子最重养生,每日戌时就准备休息了。但若心情很差的话,总是会整夜整夜睡不着。
      “好。”司徒宫阙终于答应下来。
      “那就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回去。你看你这会要不要吃点东西?”司徒宫鎏考虑到他多日没有进食,于是关切了的追加了一句。
      司徒宫阙并不觉得饥饿,只摇摇头。
      司徒宫鎏拍拍他的肩头,起身去另一间房休息。既然知道是感情上的事情,就只能让他自己去慢慢走出来了。
      恍惚间想起来,昨日还见他蹒跚学步,站都站不稳。今日居然已经懂得儿女情长了……

      “万岁爷。夜深了。”临安上前一步,小声提醒道。
      严唯淳揉揉眉心:“嗯。”
      “万岁爷今日去哪个宫?”临安捧着盘子,里边不过两张牌子。说穿了,这个盘子也不过是个必须走的形式而已。对严唯淳这位帝王来说,后宫原本仅一位皇后,两位夫人而已。现在皇后去了行宫,宫里就只剩下两位夫人。不管是选了贵妃,还是……
      严唯淳目光从盘上两块牌子上掠过,却去哪一宫的兴致都没有。
      “朕今日就在这里歇着。临安,着人准备着。”
      “是。”
      严唯淳埋头,继续看着奏折。
      这该死的谷听风,每次上奏折都写个没完没了,废话连篇!这谷听风确实有能力,严唯淳原本也挺重视他,可后来就为他每次该管不该管的事情都拉拉杂杂写几本折子上来,让他烦了,于是将他的官位越贬越低。本想着他吃够了教训,新近才又重新起用了他。谁知他却还是这样“孜孜不倦”的写着言谏。
      “靡音,这个——”
      猛然收声。
      忘记了,她不在身边了。
      以前谷听风的折子,都是她看了,圈出重点的东西告诉给他。
      严唯淳将手里的折子丢在一旁,人往后靠在龙椅背上——
      看司徒宫阙辞官,本以为是跟她的失踪有所关联。所以兴高采烈的跟在司徒宫阙后脚赶过去。不曾想,这次却压根没见到人,就连司徒宫阙,也被她给丢开了。
      纪靡音,你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虽然丹药神奇,但是流光这次的伤似乎很重。命虽然捡回来了,也能说能走,但是元气大伤,走动起来分外辛苦。纪靡音不想带着这样一个病秧子上路,也就只能逗留在镇上。
      小镇很小,统共两条长街,铺子一天就被逛完了。至于小镇四周的风景,也非常有限,纪靡音出外逛了两日,就只日日窝在房里看书,再不轻易出门。
      流光也并不来打扰她,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关在房内,专心养伤。
      两个人,各自关在房内,三、四日不见面也是寻常。让客栈内那些等着看好戏的掌柜、小二,都傻了眼。
      这一日,纪靡音寻思着流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于是两人一起开始商量上路的事情。
      因为纪靡音想要去兖州赏雪,那么为了再雪景最漂亮的时候看到雪,势必要加快前进步伐才行。两人讨论一番,确定下去兖州的路线,然后一起吃饭。
      纪靡音想着流光大病初愈,每日都让客栈厨房给他炖了鸡汤。今日这一桌菜,红红绿绿煞是好看,纪靡音也觉得饿了,胃口大开。正要大快朵颐,却见小二送上来鸡汤,见着那清清凉凉的素炖鸡汤,汤面上金黄的油水荡漾着——
      纪靡音当场就觉得胃内一阵翻涌,吐了个天昏地暗。
      “你怎么了?”流光看她呕吐,担心的问道。难道是菜肴不干净,还是不和胃口?
      纪靡音吐的稀里哗啦,根本无暇搭理流光。
      好容易停歇,想要抬头说话,却看见小二端着一盘东坡肉从门前经过,再次吐了起来——
      “我去找大夫!”
      流光再坐不住,起身就要去找大夫。
      纪靡音一边吐,一边伸手拉着流光的衣裳,不让他去找大夫。
      流光没有办法,只有倒一杯茶水,送到稍微停歇下来,不再呕吐的纪靡音手里。“你又不见大夫,这样怎么能行?”
      “许是昨夜没睡好,冷着了胃。所以看见那油腻的东西就觉得胃里不舒服。”纪靡音一边漱口,去掉口里的怪味,一边解释道。
      “不吃了,胃里不舒服,我回房休息会儿。”纪靡音被这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闹的食欲全无。干脆不吃东西,直接回房休息。
      流光看她样子,猜她也没有什么食欲,于是道:“感冒了得喝点姜汤,一会儿我让小二熬好给你送到房内。”
      “不用熬什么姜汤给我。我只是因为那个东西才吐的。我不喜欢那个东西。”纪靡音嫌恶的皱皱鼻子:“别让我闻到——”说到这里,她才猛然一顿。难道是——
      “别让你闻到什么?是姜汤吗?”流光看她说了一半停下话头,忙问到。
      “没什么,你不用让人给我准备什么姜汤。我回房了。”纪靡音迅速起身,走回房里。
      逃也似的急匆匆回房,关上门,纪靡音才脱力的慢慢挪回窗边。
      看见鸡汤、东坡肉这些油腻的东西,恶心、呕吐。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说是感冒,她却更认为是——
      有孕。
      算算月事,再联合一下以往的经历。纪靡音将手放在腹部,慢慢摩挲着。难道是真的——
      经玖,是你再次回来了吗?
      她没有想到,这样久以后,还能再次怀有身孕。她一直以为,经过经玖的事情后,她是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纪靡音看着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脸上却浮起了慈爱的神采。这个孩子,应该不是经玖。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但是她一样会给予他最多的爱,只因他是她纪靡音心爱的孩子。她会将经玖没有得到的,都给他!

      既然可能是身怀有孕,纪靡音则考虑不再去兖州。兖州天寒地冻,实在不适合养胎。不若取道靖州,然后一路玩回去京都……
      在纪靡音看来,还是应该带孩子回帝都去养胎才对。帝都,是她出生的生长的地方,有着优渥的各种条件,对养胎是最好的。
      流光并没有询问她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只是买了马车,另外再买匹马。两马拉车,他赶车,纪靡音坐在车里。慢悠悠的,上路了……
      一路上,纪靡音都坐在马车里,阖眼假寐,在心里跟肚腹中也许还没成型的孩子聊着天。
      流光赶着马车,也是心里有事,心不在焉。
      连走了十天,才总算走到靖州。到靖州,纪靡音才住进上房一会儿就又出来了。她虽然觉得自己是怀孕了,但是还是要去一趟医馆确认才行。
      老大夫虽然白发白须,却一眼就猜疑纪靡音是女儿身。等到手按上纪靡音的脉搏,他更加确定。
      老大夫捻须而思,半晌才终于下了论断。
      “夫人确有身孕,只是夫人身子虚,不宜太忧虑,也不宜多动。还需好好养胎。这张方子,是养胎药,只需每日三次,连续服用十日即可。”
      “谢谢大夫。”纪靡音终于确认身孕的事,心里眼里都洋溢着幸福。
      老大夫笑笑,收下诊金。看她故意着男装,却已经身怀六甲,难道是与情人私奔出来的小娘子?只是若私奔,为何不见男人?老大夫猜想一番,不知所以然,心思又转回药材身上……
      纪靡音拎了养胎药,慢慢踱步回客栈。
      如果突然将这药交给小二去熬,只怕小二会惊的厉害。纪靡音含一抹笑,推开房门。却见旁边的房门同时被人从里边打开。
      “你回来了。”流光站在门口,对她道。刚才听她出去,他虽然好奇,却并没有跟在旁边。
      纪靡音点点头:“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怀孕的事,总归还是要告诉他一声的。现下,虽然依然觉得他的身份成疑,但是纪靡音却非常庆幸捡了他。若不是捡了他这样一个仆人,只怕她这一路上,一个人行走起来麻烦许多。
      流光沉默的走进来,为纪靡音关上房门,坐下来。
      “你,病了?”看着她手里提的药,流光困惑。听她声音和看她容色,都不似生病着啊!
      纪靡音听他这般问起,脸上的笑意越发掩不住。摇摇头,她轻声道:“我这是,有了身孕。”
      身孕——
      她现在是怀有身孕?流光的目光越发复杂。看她眉眼间不同于初见时的疏离,隐隐竟有几分娇态。流光猜不透她的心思,却看着她的笑,心里暗想。既然能笑得如此幸福,想必是真心期待这个孩子吧?!
      流光并不多问,纪靡音也就接着道:“我打算慢慢回去帝都,还是在帝都养胎生子,我比较放心。”
      流光点点头。总算弄清楚她改路靖州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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