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夜》橙味果奶

8、第 8 章

　　血的味道，他伸手利索地抹掉，再次艰难地爬了起来。
　　倒下去，站起来，倒下去又站起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几乎成了机械性的动作。只是信念不变，他要给她和自己自由。
　　杀了他，这是全部的意识。
　　肖沉夜雍懒地看着他的契而不舍，面带微笑，从来没见过他有这么大的意志，是罗叶给他吃了什么药？让他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具不折不扣的杀人工具。
　　他伸手一挥，示意手下停手。
　　“你哪里来的勇气杀我。”
　　罗庆再一次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靠着墙，“你不必知道那么多，我只是个杀手。”
　　“杀手杀人可是要报酬的。”
　　“我不是......”
　　肖沉夜大手一挥，打手照着罗庆的腰上就是一拳。
　　“罗叶给了你什么报酬？”
　　“没有，我只是为我姐姐抱不平。”声音艰涩，疼痛渗入了他的骨肉，他憋着气弓起了身子。
　　“真是令人感动的姐弟情深。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肖沉夜得意的笑，让罗庆不自己地浑身打颤，他低头不语，咬紧牙关，他不会说出来，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死。
　　肖沉夜瞥了他一眼，“看好他。”罗叶这次不知是太傻还是太冲动，竟然派了个傻瓜来行刺他，这不太像她的一贯作风，这么心急这么不顾一切，只可能为了一个人。

　　“什么？阿庆去杀肖沉夜了？”
　　“是啊！”
　　少艾不作声了，但心里却打起了小鼓，原来那天晚上阿庆的失态是因为......不，不，不，他绝对杀不肖沉夜，罗叶应该也很清楚这点，但为什么她不阻止......
　　“其实他也很害怕，知道为什么他害怕也要去吗？”
　　少艾看着她，心里早有答案，一个让她内疚的答案，她宁愿不要这样。
　　“因为我告诉他，只要他杀了肖沉夜，无论失败或成功，我都不再碰你，一旦成功我还会把你送给他，所以他积极地就像要去春游的小学生。”她心不在焉地浇着花，眼角捕捉着少艾的一举一动。
　　“你做地到吗？”少艾捏紧了拳头，难道罗庆不是她的亲弟弟吗？为什么她现在还能用这么轻松的口吻说着这些事，好象一切都与她无关。
　　罗叶放下了水壶，走近她，伸手抬起少艾的下巴，“我做不到。”
　　少艾甩开她的手，“你耍了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看他不顺眼而已。”她忽然加重了语调，“因为他想要你！”
　　“我不过跟别的情妇禁脔没什么区别，我还没那么值钱。”她对着罗叶低吼，这些所谓争夺与牺牲她都不要。
　　“不！对我来说你很值钱。”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少艾的脸，爱怜而痴迷，“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越来越值钱了。”
　　皮肤像中了刺针似的，疼而痒，她伸手捂着脸，对罗叶摆不了好脸色。
　　“别动！”罗叶抓住了少艾的肩，尖长的指甲几乎扎进了肉里，“我要你记住今天的疼，就算阿庆死了，我也要让你知道，是你害死他的。”
　　少艾挣扎，却是越挣扎抓地越紧，“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是你这个做姐姐的丧心病狂！”
　　“还给我顶嘴，要不是你，我和夜也不会闹地不可开交！”
　　“那是你们的事，别扯到我身上来！”与她何干？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矛盾要推卸在她身上。
　　“不！”罗叶双手齐用，将她压在了沙发上，“你说，你是不是喜欢肖沉夜！是不是！还有，在船上他碰没碰过你！你说啊！”
　　原来如此，少艾反倒冷静了下来，挑了挑眉，挑衅似的看着罗叶，“你难过了？伤心了？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肖沉夜，我已经和他上过床了，你就会生气，是吗？那么你到底是为我还是为他生气？”她一脸的嘲笑，身体里阴险的细胞在蠢蠢欲动。
　　罗叶一震，双手微微松了松，“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谁也别想跑掉。”
　　“可惜我们两个却好上了！很好笑不是吗？哈哈哈......”少艾起身靠在沙发上，放声大笑，真是痛快，没有这么痛快过，全身的筋骨都在咯咯发响，“知道吗？对了，其实你要比我清楚，和男人在床上的滋味是和你在床上不一样的。”笑出了泪，模糊了视线，朦胧间她看到了罗叶那张几近绝望的脸。
　　一声清脆的耳光，结实地打在了少艾脸上，“贱人，早先我就不该把你从那里救出来，若是摆到现在，像你这样该是那里的红人了，千人枕的滋味该是不错的。”
　　少艾不会向她示弱，她要用她的痛苦洗涤自己身上的伤口，“我先前就说过，被你睡和被上千上万个人睡过是一样的。事实上跟着你让我更不屑让我觉得更可耻。”
　　罗叶楞了半晌，身体在剧烈的颤抖，是不是注定她什么都得不到，喜欢的不喜欢的，全都没有了。
　　无力地倒在了少艾的身上，环抱她，吸取她身上的清香，“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们见面了只有争吵？”
　　“因为你伤害了我。”她们只是在互相伤害，在寂寞中挣扎，相斥着，即使知道对方身上有自己想要的温暖，也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罗叶起身，也拉起了少艾，她看着她，用很温柔的眼神，“我们不要再吵了好吗？你也不要再为惹怒我而编瞎话。”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不是真的？”
　　“我知道，你的身体我再熟悉不过。”那柔软而温暖的身体，那是不是空壳，只是不会为她开启，她轻轻搂着她，“是我心里泛酸。”
　　也许有时候她会可怜她，比如现在，但这不是爱，因为一样是女人何必互相伤害，可是这并不为她们的意志左右。
　　她掰开她的手，正视，“那阿庆怎么办？”
　　罗叶皱了皱眉头，“杀了他又怎么样，你舍不得了？”
　　“你不是要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吗？这次可是你自己挑地头。”她带着点撒娇，必要时这就是武器。阿庆太所以她不能再傻下去，现在的首要是要把他弄出来，他做了那么多牺牲，而她又能给他什么？等价交换，这太不划算。
　　“他愿意为你死，你又为什么不让他如愿呢？”
　　“我不要他为了我死，我会觉得负担。再说我又不喜欢他，他不值得。”
　　“不喜欢？”罗叶与她对视，想窥视她心里的秘密，“对你这么动情的男人，你竟然不动心？”
　　“跟你待久了，冷血无情多少学会了一点。”
　　罗叶笑起来，“这次可是你的挑头。”
　　少艾笑颜如花，伸出食指轻轻点她的肩，“彼此，彼此。”
　　罗叶顺势想抱住她，少艾轻轻一转身，避过了，“遵守原先的约定，再稍加修改，你救出阿庆，我就全心全意待你，如果约定不成，我就只能去找肖沉夜。”